霍无忌亲率百万大军东出长安,旌旗蔽空,铁甲如云。大军经潼关,过陕州,一路浩浩荡荡,终抵函谷关与李靖会师,继而进占绳池。此地背倚函谷雄关,北枕谷水,南临洺水,向前眺望,虎牢关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霍无忌驻足远眺,胸中豪气激荡:“此战功成,唐国江山尽入吾手中矣!”他扬鞭指向东方,朗声对李靖道:“上将军!本王百万雄师在此,何须多虑?一鼓作气踏平虎牢,活捉李二凤!”
李靖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王爷说得轻巧!一路车驾逍遥,可知我军已陷危局?”他目光扫过霍无忌銮驾旁杨贵妃的锦幔,脸色骤沉。
霍无忌尴尬地挠了挠头,却未动怒——李靖乃辽东宿将,更是父辈肱骨,这点面子总要给的。
郭嘉见状轻咳一声,适时插言:“上将军所指危局是……?”
李靖转向郭嘉,神色稍缓:“奉孝请看——”他马鞭点向沙盘,“洺水南岸,诸葛亮率五万蜀军扎营;谷水北岸,东吴周瑜水寨连营十里!我军三面受敌,已成困兽之势!”
“什么?!”
诸将悚然色变。薛仁贵攥紧画戟,刘裕眉头深锁;霍无忌更是险些跳起:
“周瑜?诸葛亮?!他们……他们来作甚?!”
“本将克复函谷关时,便已发现其踪迹。”李靖声如寒铁,“种种迹象表明,此二人……已与李世民联手!”
薛仁贵惊疑道:“怪哉!吴蜀本是伐唐之敌,怎会与秦王联手?”
刘裕沉声补充:“月前我在河阳与周瑜交手,彼时吴军佯退,原是在此设伏!”
郭嘉羽扇微滞,眼中精光闪烁:“奇哉!唐蜀吴何时联手的?”
“何奇之有?”李靖冷笑,“李世民挟外援以制内,吴蜀借秦王谋唐祚——各取所需罢了!”
霍无忌暗自盘算双方阵容:李靖、郭嘉、薛仁贵、刘裕都行!
可是对面……李世民坐镇中军,诸葛亮羽扇纶巾,周瑜樯橹连营……
一念及此,他心底忽生寒意,暗叹一声:早知如此,该把韩信带来的!
鉴于对方阵容不弱,霍无忌老老实实的听从李靖和郭嘉的安排,在绳池安营扎寨!
考虑到此战必耗时日,李靖传令给柴荣从长安至函谷关沿途设六处粮仓,由曲出律领兵巡防,确保大军粮草无忧!
刘裕在谷水岸建水寨,严防周瑜!薛仁贵领兵出绳池修营,谨防诸葛亮!
郭嘉与李靖沿河观山商议进攻虎牢关的策略!二人最后决定在黄水上游修堤堵水,引水淹虎牢关,此计需先破除周瑜水寨,因此只等刘裕水寨建成!
一连数日,两军对峙,营垒森严,竟无半点动静。霍无忌帐下悍将李存孝、李嗣业按捺不住,入帐请战:“兵贵神速!请王爷下令强攻虎牢,末将愿为先锋,必一鼓而下!”
霍无忌剑眉一蹙,斥道:“敌军以逸待劳,正盼我军莽撞!传令诸营:无军师与上将军之令,擅动者——斩!” 众将凛然领命,只得回营待机。
郭嘉一面与刘裕督造水寨,一面密令陈霸先、陈友谅沿黄河上游寻觅筑堤蓄水之地,暗藏杀机。
为乱敌心,郭嘉更施攻心之计。他命人以唐王名义草拟诏书,布告天下:
“逆贼李世民,勾结外寇,叛国投敌!朕敕封一字并肩王霍无忌总领王师,奉天讨逆!今率雄兵百万,上将千员,克复神都!凡我唐国官民,开诚相迎者共享太平,附逆顽抗者——玉石俱焚!”
千余份诏书密藏竹筒,乘夜投入黄河。湍流裹挟,如星火散落,及至天明,洛阳城内巷陌皆知!八关守军窃窃私语,市井百姓议论纷纷,惶惑如潮漫延。
长孙无忌岂甘示弱?当即命人张贴檄文,针锋相对:
“辽东豺狼霍无忌,囚君父,辱贵妃,屠宗室!更勾结王世充等反王,聚蝇营狗苟之徒,欲裂我大唐山河!秦王殿下乃高祖嫡脉,社稷柱石!凡我忠义军民,当同仇敌忾,诛此国贼,复我河山!”
一时间,两份文告如雷霆交击!一斥“叛国投敌”,一骂“禽兽国贼”;一称“奉诏讨逆”,一呼“诛贼复国”。文辞之峻烈,如刀剑相斫。百姓辗转传抄,茶馆酒肆争论不休,却难辨真伪,唯见烽烟之下,人心如飘萍。
却说长孙无忌与郭嘉檄文相攻之际,诸葛亮羽扇轻摇,早遣常山赵子龙引三千精兵,列阵于薛仁贵营前叫战。但见赵云:
头戴亮银狮盔,身披霜雪龙鳞甲,坐下白龙驹,掌中涯角枪寒芒吞吐,单骑掠阵,声如裂帛:
“常山赵子龙在此!鼠辈可敢决死?!”
薛仁贵于了台观之,谓左右曰:“诸葛亮遣此骁将,必有诡计。”话音未落,单雄信、罗成、来护儿、梁师泰四将早已按捺不住。单雄信拱手请战:“吾军乃王师正朔,若避而不战,三军夺气矣!”薛仁贵沉吟片刻,终传令:“诸将可出,然需谨守辕门,不可追袭!”
来护儿性如烈火,拍马舞镋先出。赵云更不答话,挺枪直取咽喉。护儿举镋急架,怎料那枪似银蛇吐信,倏地变招下刺马腹!战马悲嘶倒毙,护儿跌落尘埃。赵云勒马回旋,枪尖已点其眉心——不过三合,来护儿毙命!
梁师泰眦裂发指,挥双铁戟奔雷般杀来。赵云长笑一声,涯角枪搅动风云,但见:
一点寒星破日月,千重枪影锁龙蛇!
双戟撞上枪锋,竟似朽木崩折。师泰虎口迸血,急欲退时,赵云枪杆横扫如崩山——梁师泰连人带鞍倒飞十丈,脊断而亡!
单雄信赤须倒竖,纵马而出,金钉枣阳槊劈空砸落。赵云横枪格挡,铮然巨响震彻沙场。
二马盘旋间,枪槊交击三十合,雄信臂麻骨软。忽见赵云卖个破绽,雄信欺身猛攻,却被回马一枪刺穿肩甲!血染征袍,单雄信大惊:“吾命休矣!”
当此时忽听一声大喝:“休伤吾兄!”
原来是罗成挺五钩神飞枪骤至,枪尖抖出五朵梅花,直罩赵云要害。子龙精神抖擞,喝声:“来得好!”两杆银枪翻飞,但见:
玉龙搅海千层浪,素蟒穿林万点星!
双枪并举五十合,罗成冷汗透甲。正待使回马枪绝技!
忽的一个箭矢如电般射向赵云,赵云急挥枪横挡,只听“当啷”一声,箭头擦着赵云头盔划过!
子龙惊出一身冷汗,抬头望去,原是薛仁贵持弓带戟赶来!
赵云知其箭术百步穿杨与黄汉升不相上下,不敢轻敌,忽纵马跃出圈外,长啸震天:“今日且寄汝首级!”竟收兵退去!
罗成抚膺喘息,回望来护儿与梁师泰尸身,暗叹:“常山赵子龙,真天将也!”营中诸将相顾失色,薛仁贵急令坚闭寨门,再不敢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