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姬一手扶住额头，让自己给蠢笑了。
火候太大，不小心把这女人的储物空间烧成渣滓，真是败笔。
他环顾四周，整座天外天就是一片浩瀚星空，在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悬浮着一颗颗星辰和一团团发光云雾，而自己的四周则是悬浮着的石头和神灵和人、妖两族的尸体。
这些尸体多到一眼看不见尽头。
但这三族的尸身极其容易分辨，人族尚且不谈；神族死后双眼呈现金色，肌肤依然呈现淡金色，就连流出的血液也是金色；而妖族死后则是会真身显露出来。
少年跳到一具神灵尸骸上，用短剑一剑剑的捅着他的肌肤，单手托腮，思考储物空间破碎之后里面的东西去哪里了？
就此毁灭？不应该啊。那储物空间最先是谁发明的？是不是储物空间破碎之后，那些法宝就跑到那个创造储物空间的人手里了？
他一拍大腿，“那也太黑了，畜生啊！”
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茂陵玉，瞬间感觉这价值数座城池的火琵琶不香了。
眼前不断飘过一道道白烟，陈姬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外天魔，她们都是元婴境大修士生前的心魔，在修士兵解后被白玉京赶到天外天，所以被称为天魔。
因为来天外天打扫战场的修士通常不会超过五境，天魔会随机选取道心不够坚韧的修士夺舍，凭借他们的身体重回人间。
不断有心魔钻进陈姬身体，再一无所获的钻出。无一不是笑嘻嘻的进，骂骂咧咧的走，那些脏话陈姬甚至认为他们生前都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给自己毒死的。
陈姬若无其事的坐在尸体上，用剑捅尸体给它放血，然后用神灵金色血液在黄纸上画符。
一只女性天魔蹲在他身边，托着腮帮认真的看着，时不时指点吐槽两句：
“画符要一气呵成，最重要的是符纸质量和画符材质和画符用的毛笔。这三样齐全，哪怕你只是一个三境的小蝼蚁，也能画出山河跨洲这样的大符。
嗯……这神灵的血液画符，这么好的法子我活着的时候咋就没想起来？
哎呀！我都说了你这符纸品质太差，市井间一个铜板一张的符纸，你也好意思往外拿？师门长辈就不给点好东西？”
“啧啧啧，要我说，你与其在这里画符，倒不如抓紧时间去练练字，你这小娃娃是怎么做到写的字既像草书又像篆体的？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写字吗？”
陈姬听到最后一句话，咬咬牙，强忍住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问道：“前辈有事？”
那女天魔看着陈姬一幅忍耐怒气的表情，心中有些不确定，问道：“你年纪轻轻就没妈妈了？”
“砰！”的一声，陈姬按住这死女人的脑袋撞在一旁的石头上，让她整个人都炸成一朵花。
看着女天魔消失，陈姬蹲下身继续勤勤恳恳的研究那张符箓。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女天魔又重新凝聚身形，屁颠屁颠地跑来陈姬身边蹲下，问道：“我叫柔伊，你叫什么？”
陈姬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的问道：“前辈很闲？不去找个人夺舍，好回家找妈妈。”
柔伊憨憨一笑：“我已经没有妈妈了，至于闲不闲的…我都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了，早就习惯了。”
她眼神真诚的看着陈姬，问道：“我可以夺舍你吗？”
陈姬无奈的点点头，敞开心扉，笑道：“尽请前辈夺舍。”
他对自己的道心还是很自信的。
柔伊嘻嘻一笑，一个猛子扎进陈姬身体。
陈姬感觉心口一阵冰冰凉凉，然后就没了，继续绘画那张名为山河跨洲的符箓，嘴里嘟嘟囔囔：“这是给我送哪来了？转半天就碰见一个贵妇，想杀人越货都办不到。”
既然那山河跨洲符能让修士从天外天回到人间，那也能让自己从天外天北部去往另一个方向。
他轻轻符箓着右边胸口的山河跨洲符：“岂料怪哉，难不成还得撕书？”
一个时辰后，柔伊垂头丧气的出来，看见陈姬第一眼就是：“你是畜生吗？我不是问你是不是妖族，是字面意思。”
这小子满脑子没有对境界的欲望，只有对复仇的欲望，整个道心就差刻上一行字——将大篆皇室屠戮殆尽，全族不留。
说他道心澄澈？他的心是黑的。说他滥杀无辜？他误打误撞杀的都是该杀的。
陈姬摇摇头，烦躁的将那张黄纸塞进神灵嘴里：“不是。”
看着白衣少年的动作，柔伊打了个冷战：“你这么做，被巡视的高位神灵发现，是会被碾死的。”
陈姬“哦”了一声，继续画符：“然后呢？”
柔伊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陈姬的小腿，弱弱的说道：“求求你了，帮我找一个夺舍的肉身好不好？”
陈姬使劲一脚把她踹出去老远，站起身问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柔伊趴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说道：“帮助我这个弱女子，也算大功德一件啊。”
见陈姬不说话，柔伊立马改口：“我知道哪里有半仙兵！很适合你的剑，比你手里的短剑品质高，和你手腕上的绿麻绳很般配！”
陈姬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哪里人多？晚辈这就给前辈找肉身！有什么条件随便说，只要不是让我去跟五境对着干，晚辈尽量满足！”
有便宜不占穷酸样。
柔伊蹦跳着来到陈姬身边，笑道：“死亡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且肉身完好，资质上乘！至于要求嘛……
腰细腿长、胸大屁股圆、高鼻梁大眼睛、鹅蛋脸、长头发，身上要完整，不能有刺青……”
“停！！”陈姬举起手，脸色阴沉：“我是你的盟友，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你说的这些要求可以去白玉京求求道祖。”
柔伊“哦”了一声：“那就长相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好，其他的你看着办。”
陈姬深吸一口气：“这附近有人吗？有的话现在就去。”
柔伊嘿嘿一笑：“得嘞爷！我现在就联系我那些同伴，找到就去！”
陈姬点点头，继续给神灵放血，掏出随身的小瓶子，将其收集起来，留着以后画符用。
看着那神灵的遍地尸骸，穷苦半辈子的少年有了种发财的感觉。
一旁，柔伊小声嘟囔一句：“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