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双手紧握成拳,抵在唇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右侧屏幕,正是皆川优子的那块,他是第一个发现货架开始腐朽的人。那一刻,工藤新一才意识到,这个空间比他想象的,复杂很多。
“目暮警官,你注意到了吗?”工藤新一的声音压的极低,确保只有身旁的目暮警官能听见,“那些红色商品的变化速度比其他物品快很多。”
目暮警官连忙把视线挪向右侧屏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帽子下的眉头紧锁:“确实如此……新一,你认为那些红色包装的商品就是污染源?”
工藤新一快速点头,眼睛依然没离开屏幕。
“皆川优子小姐很聪明,她严格遵守了不触碰红色商品的规则,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规则只说了不要触碰,却没有提到注视的危险性。”
目暮警官听到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似乎明白了货架腐蚀的原因,皆川优子的精神被污染了。
“长期注视也会有大问题的吧,就像辐射污染……”
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们的目光扫过观影空间的其他观众,红方成员大多紧张的盯着毛利小五郎的画面,而黑方那边,大由木社长紧紧盯着皆川优子的画面,他应该也发现到皆川优子所在的空间有些不太对劲,但皆川优子只顾着认真翻找自己所认为应该存在的线索。
“不止如此。”工藤新一突然说声音因发现而微微提高,“目暮警官,你看皆川优子小姐的手。”
画面中皆川优子刚刚摸过腐朽货架的手指上,黑色的霉菌残留物正以肉眼难以觉察的速度通过皆川优子传播着,便利店本身也随之发生着变化,被霉菌侵蚀的广告画,上面原本微笑的模特都变得诡异起来,而她本人因为太过专心,似乎尚未察觉。
目暮警官的呼吸变得急促:“这……这不公平,规则明明只说不要触碰。”
“情景空间怎么会有公平可言呢?”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插入,琴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他们货架后面的香烟,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规则只是最低限度的生存提示,而非全部真相。”
工藤新一猛的转身,却见琴酒已经飘然远去,仿佛真的只是来这里拿一包烟而已。
没想到,对于这个奇特的情景空间接受最良好的居然是琴酒。
随着时间的流逝,皆川优子所在的超市已经颓败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接着又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皆川优子整个身子都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血手从货架缝隙中蜂拥而出。
第一只手碰到了她的脚踝。
冰冷黏腻的触感,像触电般穿上脊背湘江猛地跳开,却碰上了身后货架里更多血手,这些恐怖满是腐败和霉菌的血手仿佛从四面八方朝着皆川优子伸来,指甲如刀片般闪烁着寒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血手划过自己的左臂。
鲜血四溅,伴随着刺痛,然后是温热的血液顺着自己的皮肤流下。
“不要……不要,滚开……滚开。”皆川优子的声音因为过度尖叫显得支离破碎,她拼命挥舞双臂,试图挡住那些疯狂抓挠的血手。
血手的指甲十分锋利,轻微划过皆川优子的脸颊,便会带起一串血珠,而这些血液似乎让它们更加疯狂。
皆川优子的后背已经被撕开了长长的口子,皮肤上全是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血液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那些血手仿佛闻到了猎物的野兽动作突然变得更加狂暴,他们不再满足于抓挠,开始试图拽住她的四肢头发,想要将皆川优子拖进货架深处。
皆川优子看到两排货架之间的阴影里,隐约浮现出一张张没有嘴唇的嘴,附着恶心的粘液的尖牙组成的嘴边在不断淌着恶心的液体,正在无声的开合,等待着新鲜血肉的到来。
但这恐惧不一定能打败一个人,反而给了皆川优子反抗的力量。
她抓住一个货架的边缘,用尽全力将自己从选手的包围中拔出来,在这过程中,皆川优子只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感觉到几缕头发被声声扯断,也能感受到自己皮肤被划破的感觉,但是她一刻不敢停下,不敢回头,只是跌跌撞撞的一门心思的向外冲去。
当她的膝盖重重磕在收银台前的地板上时,那些抓挠声突然消失了。
皆川优子大声的喘息着,等到气息平稳,他才敢颤抖着抬起头。
便利店恢复了原状。
明亮的灯光,整洁的货架,完好无损的商品。
就连之前被他碰到的货架也重新立了起来,上面的商品整体排列仿佛从未被冻过。
墙上的霉斑消失了,广告海报上的模特又恢复了标准的商业微笑。
只有自己不一样了。
皆川优子低头看向自己----衬衫被撕成条状,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细长的伤口,血不断的渗出,连加火辣辣的疼遇头发黏在岁月的额头上,她伸手想去擦,却只是将血痕抹到别的地方,显得整个人更加狼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皆川优子好像被吓到了,不断的喃喃自语,目光惊恐的少,是货架区域,那里现在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选手存在的痕迹。
但当她看向地面时,更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从他伤口滴落的血珠一接触到地板就立刻消失了,不是顺路不是蒸发,而是像被某种无形的嘴精准接触瞬间吞噬。
一滴,两滴,三滴。
皆川优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血液在地板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顾不上失血的眩晕感突然袭来,急忙扶着收银台站起身来。
“欢迎光临。”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皆川优子没有转身她不想和店长对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难道这是对我犯罪的惩罚吗?”
“我只是为了孩子,我没错,我,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什么要抽中我?为什么不抽那个麻生成实,他不是一直想死么,为什么没人来代替我……”
“为什么……”
“为什么?!”
皆川优子一遍一遍的说着,不断的给自己找各种理由,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既然大家都要她死,她偏偏就是要活!活着看你们所有人都死!!!
琴酒通过屏幕看到皆川优子这样的眼神,心中对她突然有了兴趣,但是琴酒也很清楚,由于他刚才放弃的决定,注定了再也没办法和皆川优子成为同路人,那就只能希望这个女人能更多的探索出这个规则怪谈世界的奥妙,发挥出自己最后的价值吧。
大由木社长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黑方的,包括红方的,甚至包括影羽镜,每一个人都在大由木社长的视线扫过以后感到有一些冰冷。
最后大由木社长看向皆川优子的屏幕,眼神里才算是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