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扑朔迷离
蒋采和似乎有点不放心，沈知远主动说：“放心，因为可能涉及到刑事案件，全程我们肯定会录音录像，如果需要家长帮忙的话我们会和你说的。”
蒋采和点点头：“那个，楼下有个咖啡厅，大家吃晚饭了吗？我请大家去吃点简餐吧。”
众人自然答应。
临走的时候，蒋采和朝着屋里喊了一句：“人家问什么你说什么，别在那儿扯三扯四的知道吗？医生问问题就好好回答！”
沈知远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语气稍微带了点僵硬：“我们这边要开始了。”
明显是赶人的意思了。
其实基本全程是他们三个在聊，林昭昭在旁边喝咖啡不怎么插话。
不到十分钟，林昭昭就听着蒋采和已经把自己的祖籍，自己老公的祖籍，明天上班的工作内容，老公是怎么上班的路上被一个正在装修的牌匾砸死了，当时她还怀着孕六个多月养不起孩子去引产有多抑郁，怎么发现余艺喜欢围棋的，觉得那个围棋老师姜源鹏是个人渣等事情竹筒里倒豆子似的都说了。
“我当时就说这个姜老师不是个好东西！”蒋采和愤愤地说，“都说好了说我们家小艺优秀，他给免学费的，结果又说不行了，一个市里比赛的名额也别人了！你听听，周理事，这像是好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梁知行顿了一下，周予安道：“确实这个答应了又反悔有点过分了。”
“而且吧，我当时这事没出来的时候我就怀疑了，我说这老师干嘛忽然对我们小艺这么好，那肯定是有别的企图啊，我们小艺脑子又有病，她在学校那什么事她回来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我昨天，就昨天，给她煮了一个那个老母鸡汤，我说这孩子那什么身体不好，给补补营养吧，结果呢，哎呦人家直接把碗筷全摔啦，我真的是，周理事你明白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对她好。”蒋采和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周予安及时递上了纸巾。
“就天天啊冷着脸往那儿一坐，什么都不会干，她都十二了，我昨晚学校带完晚自习回来，我还得回家给她洗衣服做饭扫地拖地，我都后悔当时余亮走了，我干嘛非得把那个孩子流了，现在家里要是有个正常孩子，可能我也就没那么累了。”
林昭昭听得有点无语，一方面她能理解蒋采和单身母亲带这个有精神疾病的孩子，工作又不太轻松的累，成年人嘛，肯定都不容易。
另一方面，她实在不太理解这种自己受了苦的想法是要是再有个孩子就好了，孩子又不是用来给你发泄情绪的。余艺才十二，而且还有精神问题，她还能指望余艺做什么，给你什么情绪价值啊？
只能说庆幸那个孩子被流掉了，不然在这种家里也是给母亲当情绪垃圾桶。
林昭昭忍不住带了点同情地看着周予安，大概是梁知行过来也总是聊案子，在学校面对的是学生在家面对一个有精神疾病的女儿，蒋采和快要压抑疯了，终于找到个能说话的人，而且貌似自己把自己说的越苦越有机会得到资助。
“都这样了，她自己都养不好，她还要养猫你知道吗？她说楼下有只流浪猫想养，我说她自己都伺候不好了不能养，然后就又不行了，在家里又是闹着跳楼又是要砸东西，我赶紧送去医院，哎，就住了几天啊，能有三天吗？然后花了我五千多块，然后你猜她说什么？”
周予安：“说了什么？”
“她说我要是让她养，五千多块都够买一只猫的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过来折磨我。”蒋采和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止不住的掉，“你有小孩吗？”
周予安摇头：“我没有。”
“没有好啊，别生，现在的小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同事家的孩子也是这个病，我学生也有这个病动不动就要跳楼的。”
林昭昭在旁边熟练地当玩偶。
“我当时还以为是猫的事，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那时候就在围棋班见到什么或者遭了什么了，然后估计是因为小艺不肯，然后那个姜源鹏才停掉小艺的资助和把比赛的名额给了王帆的，也是我太忙了，要是早点注意到这个姜源鹏这人人模狗样的私下里居然这么恶心，小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
林昭昭忍不住觉得果然有时候有句话是有道理的，有时候生病的孩子是家里病的最轻的人，忍不住觉得有点想笑，又赶紧憋住。
系统：你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
林昭昭：没有，就是想到我妈了，感觉她和我妈有相似的地方。
系统：......这好笑吗？
林昭昭：就是觉得我真幸运啊，幸好我没有什么阿斯伯格综合症，不然我和我妈估计比这对母子更惨。
梁知行也听明白了，之前他来的时候这个家长提起一会儿说一个这个细节一会儿说一个那个事情的，敢情都是她自己脑补的，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两件事情。姜源鹏本来要资助余艺，结果又把资助撤了，另一个就是姜源鹏把去外省比赛的名额给了王帆，然后蒋采和气不过了，就觉得姜源鹏是个人渣干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要我说也是那个王帆不检点，我看她妈举着身份证举报那个视频了，不是说她家是工地的没钱嘛，她平时根本比不过我们家小艺，估计也是家里穷的小女孩就这样，姜源鹏给点钱就给了，是强奸还是自愿的还不一定呢......”
林昭昭终于听不下去了，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周予安难得打断她一次：“这个没必要，都是受害者，十二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无论是不是自愿的都不会是她的错。”
梁知行皱眉：“十四周岁以下没有性同意能力，无论是不是自愿的法律上来说都是强奸。”
蒋采和被两个人一起反驳了有点悻悻：“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