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扑向叶空,手臂伸得笔直,五指张开,狠狠地朝着叶空手中的画卷抓去,势必要将这幅画抢回来!
“滚开!”任老脸色一变,想要上前阻止,但马三的速度太快,而且他已经被贪婪冲昏了头脑。
然而,就在马三的手即将触碰到画卷的瞬间,叶空的身影却如同一片羽毛般,轻巧地向后一滑,避开了马三的扑击。
马三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猛地转身,再次扑向叶空,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小杂种!把画还给我!那是我的!”
叶空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波澜,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马三的耳中。
“你,没有后台了。”
马三的动作猛地一僵。他疑惑地看着叶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叶空接着说道:“你口中的吴老狼,昨夜,已经死了。”
“什么?!”
马三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
他猛地想起了昨夜,张阁老的人在叶家全军覆没的消息,但他从未将那件事和自己联系起来。
而现在,这个“傻子”却用一种平静得可怕的语气告诉他,那个在天南省古玩界一手遮天,让他马三为所欲为的吴老狼,死了?
马三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猛地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你……你到底是谁?”马三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着叶空那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眸,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想起了昨夜,楚风带来的那些东瀛强者,还有那些神秘莫测的游魂组织。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叶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你不是傻子!你是!”马三的嘴唇哆嗦着,他想到了一个名字,一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名字。
而就在这时,任盈盈已经挤开了人群,来到了叶空面前。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娇嗔和恳求。
“喂,你这个小先生。”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一些:“这幅画,我真的很喜欢,我出三千万!三千万买下它,作为我爷爷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她甚至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叶空的衣角,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撒娇。
叶空看着她,眼神中的平静,突然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没有理会任盈盈的话,只是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里,一个极其隐秘的凤凰纹路,在她的衣袖下若隐若现,那纹路,古老而神秘,栩栩如生,仿佛带着远古的气息。
叶空的心脏猛地一跳。六年前,他被仇家追杀,身受重伤,倒在荒郊野外。
是一个同样年幼的女孩,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救回,并悉心照料。
那时,他模糊地记得,她在帮他包扎伤口时,衣袖不经意间滑落,露出了手腕处,那个凤凰纹路。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梦,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重逢。
叶空看着任盈盈,眼神中的清澈,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惊讶,感慨,还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温暖。
他看着任盈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三千万?”他轻声重复着这个数字,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任盈盈以为他嫌少,刚要开口加价,叶空却摇了摇头。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将手中的画卷,轻轻地递到了任盈盈的面前。
“美女果然是好孝心,这幅画送给你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什么?!”
“送给她?三千万的画,说送就送?”
“我没听错吧?这傻子疯了吗?!”
整个小巷,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寂,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叶空,又看看任盈盈手中那幅价值连城的画卷。
而最郁闷的是马三,自己踏马的花一百万想要买回来,叶空都不答应,转身就送给了别人美女?
这是要故意恶心自己吗?
马三软软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眼翻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周围的人群依旧沸腾,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但这些声音,此刻在马三的耳中,却化作了无数根尖锐的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三千万!他为了区区一千五百块,把一幅价值三千万的国宝级真迹拱手让人!
不,是拱手送给了那个他以为是傻子的“小杂种”!
他想爬起来,想冲过去把画抢回来,但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丝毫动弹不得。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任盈盈,那是省城任家的千金,她身边的老者更是“金陵鬼眼”任老。
这两位跺一跺脚,整个天南省的古玩界都要抖三抖。
而他马三,不过是吴老狼手下的一条狗,如今吴老狼已死,他更是无依无靠。
他看着叶空平静的侧脸,又看看任盈盈那双,因兴奋而闪烁着光芒的美眸,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悔恨与恐惧。
他知道,今天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如果他敢再动歪心思,任家小姐和“金陵鬼眼”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马三在这条街上彻底消失,甚至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幅原本属于他的泼天富贵,从指缝间溜走,而他,却连一句抱怨都不敢发出。
任盈盈接过画卷,指尖触碰到那幅散发着磅礴艺术气息的真迹,心头仍旧激荡不已。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叶空身上,眼神复杂。
她高傲,却不蠢,一个能看出“套画”玄机,且能用如此精准手法剥离画层的人,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傻子。
更何况,他竟然将这价值三千万的稀世珍宝,说送就送,这般豪气,即便是她任盈盈,也自愧不如。
“你为什么要把这幅画送给我?”任盈盈压下心中的疑惑,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