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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阅书 >  墨卿行 >   第413章 恩师

\"巡抚大人对沧山县甚是关切,府衙亦不敢怠慢。\"李知府轻抚案上镇纸,雨过天青的瓷釉映着他深邃的目光,\"按察院有训,当大力擢拔青年才俊。故此次县衙班子调整,暂由你以县丞之身兼理钱粮刑名。\"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忽转深沉:\"身兼二职,担子不轻啊。\"这话听着是关切,实则暗藏机锋——办得好是应当,办不好便可名正言顺地拿下这顶乌纱。

林彦秋如今早已谙熟这套官场话术,当即拱手道:\"下官必当竭心尽力,不负府尊大人栽培。\"言外之意是:即便将沧山县治理得花团锦簇,终究还是要高升别任的。

一来一往间,双方立场已然分明。李知府面色稍霁,继续道:\"今后施政有何方略?但说无妨,府衙自当鼎力相助。\"

林彦秋唇角微扬:\"正要禀明大人。其一,县衙各房主事拟稍作调整;其二,欲兴办官窑织造,以增税赋。详细章程,容下官改日呈阅。\"

抛开成见,李知府对这番对答暗自点头。这年轻人确有过人之处,思路之清晰,谋划之周详,在同年官员中实属罕见。

\"沧山县近年漕运通畅,若能维持三五载,税赋当可与中等县比肩。\"李知府捋须沉吟,\"至于更上层楼...\"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就要看你这父母官的本事了。\"

这番表态,让林彦秋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方略既定,兴办官窑虽是老调重弹,却需落到实处。\"林彦秋轻抚腰间玉佩,缓声道,\"下官拟不日启程赴苏州,观摩织造新法。江南匠作之精妙,或可为我沧山所用。\"话中未尽之意,此刻尚不便明言。

李知府指尖轻叩案几,青瓷茶盏随之轻颤:\"江南新式织机确是一绝,然购置银钱、匠人安置,桩桩件件都需费心筹谋啊。\"这话明为关切,暗含告诫。

林彦秋唇角微扬:\"大人明鉴。然事在人为,岂因畏难而止步?纵使功败垂成,亦当为后来者铺路。\"这话说得含蓄,李知府却听得真切——只要府衙不从中作梗,余事不劳费心。

李知府暗自颔首。只要不开口要银子,由他折腾也罢。成了是府衙提携之功,败了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府衙自当鼎力相助。\"李知府捋须微笑,话锋却是一转,\"前任县令大兴土木,反致县库空虚,殷鉴不远啊!\"

林彦秋佯装未觉话中机锋,反就势道:\"另有一事需禀明大人。户部虽已准了沧山修路款项,然州府工房却要插手监管。监管本是常理,只是...\"他故意欲言又止。

这一状告得巧妙。工房主事虽是李知府门生,却是个不中用的。此言莫非另有所指?

李知府面色不改:\"此事以后再议。\"说罢端起茶盏。

目的已达的林彦秋含笑起身,双手抱拳一揖:\"府尊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先行告退。\"待李知府微微颔首后,方倒退三步,转身离去。青缎官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在晨光中泛起一道暗纹。

林彦秋前脚刚出府衙仪门,李知府后脚便命师爷急召工房主事陈志刚。这陈主事年近五旬,身形精瘦,一双鹰目炯炯有神,乃是李知府从德光县调来的心腹。工房这等油水丰厚的衙门,李知府自然要牢牢握在手中。

\"沧山县修路款项一事,你可知晓?\"李知府把玩着手中的和田玉扳指,淡淡发问。

陈志刚闻言轻笑,眼角堆起细纹:\"刘师爷眼红那十万两银,想分一杯羹。依下官看,他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了。去年全省河工稽查,不就是沧山县捅出的纰漏么?\"

提及此事,李知府也不禁莞尔。那场稽查让齐通判丢了乌纱,背后少不了林彦秋推波助澜。此事他记忆犹新。

陈志刚察言观色,已知必是林彦秋来告过状,故而直言不讳:\"刘师爷向户部提议,要由州府全权督办,这是要从别人碗里夺食啊。十万两雪花银,他也真敢张口。\"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户部虽准了监管之权,但具体章程迟迟未定,听说部里也有分歧。\"

李知府抚须轻笑:\"倒是有趣。\"

陈志刚会意,立即附和:\"确实有趣。\"这一应和,立场已然分明。

李知府沉吟片刻,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你且看着办吧。\"

陈志刚心中早有盘算,只待坐收渔利。那刘师爷要动沧山县的银两,无异于虎口夺食。他早听闻林彦秋手段了得,岂是任人宰割之辈?此事既是刘师爷强出头,他乐得作壁上观。即便日后巡抚大人问责,大可推说是工房众僚共议,与己无干。

若刘师爷当真截下这笔款项,日后必会露出马脚。对陈志刚而言,这反倒是拿捏对手的良机。故而他在李知府面前稍露口风,便得了默许。

官场沉浮便是如此,非我党羽,斗得越凶越好。

林彦秋此番拜谒,名为禀报,实为试探。离去时本不指望李知府会在工房事务上施以援手。但他也存了别样心思——工房素来是本地派的根基,如今有此良机,李知府岂会不动心?只是这些宦海老手,又岂会轻易入赘?

离了府衙,林彦秋并未急着回沧山县。他先到银楼挑了支鎏金蝴蝶簪,又命轿夫绕道城南书院。时近黄昏,书院散学的学子们如潮水般涌出。其中有个着藕荷色襦裙的小姑娘,低垂着头独自行走,正应了那句\"昂藏儿郎垂首女\"的老话。

\"苏苏!\"林彦秋轻唤一声,朝她招手。小姑娘茫然四顾,见是林彦秋,顿时笑靥如花,提着裙角小跑过来。

望着她雀跃的模样,林彦秋不禁想起幼时母亲来接自己的情景。苏苏在他面前站定,胸脯微微起伏,眼中闪着光。

\"大哥哥!你是专程来接我的么?\"小姑娘声音里带着刚睡醒般的软糯。

林彦秋轻抚她发间的绢花:\"叫哥哥便好,加个'大'字,倒显得生分了。\"

这时几个同窗经过,驻足唤道:\"苏苏——\"

苏苏回首应了声,又对林彦秋歉然一笑:\"同窗唤我。\"

林彦秋颔首:\"去吧。\"

那几个女学生围着苏苏叽叽喳喳:

\"这是谁呀?\"

\"我哥哥。\"

\"胡说!你不是只有祖父母么?\"

\"是新认的哥哥,不骗你们。\"

苏苏费了好些唇舌解释,回来时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欢喜。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石板路上,一高一矮,竟有几分像极了当年的母子。

林彦秋放下书卷,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白手帕,轻轻为苏苏拭去额上的汗水。苏苏今日穿着一袭淡粉色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显得格外清丽可人。

苏苏羞红了脸,抢过手帕自己擦拭:\"兄长别这样,街上人多眼杂的。\"

\"适才那些同窗与你说什么了?跑得这般急。\"林彦秋收起手帕,温声问道。

苏苏低头绞着帕角,声音细若蚊蝇:\"她们说...说兄长生得俊朗...\"

林彦秋闻言失笑,伸手轻点苏苏的额头:\"男子相貌好有何用处?又不能当饭吃。\"

\"兄长真是迂腐!\"苏苏吐了吐舌头,\"我们学堂的骑射教习,不知多少姑娘愿意自备嫁妆求亲呢。\"

林彦秋摇头苦笑,正欲招呼苏苏上马车,忽听身后有人迟疑地唤道:\"可是...林彦秋?\"

转身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褐色直裰的中年文士站在不远处,鬓角已见斑白,但目光依旧炯炯有神。林彦秋一眼认出,这正是他少年时的授业恩师余健。当年若非余先生不弃,多次劝导,他这个顽劣学子恐怕早已荒废学业,哪能有今日。

林彦秋连忙上前,双手作揖,深深一礼:\"学生拜见恩师。\"

余健捋须而笑,眼中满是欣慰:\"老夫就说没认错人。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为师却已老矣。\"他目光转向已登上马车的苏苏,\"那位姑娘是...\"

\"是学生认的义妹,名唤苏苏。\"林彦秋解释道,\"这孩子品性纯良,自强自立,学生甚是喜爱,便认作了妹妹。\"

正说话间,随从陈振快步走来,双手奉上一封书信:\"大人,县衙急报。\"

林彦秋向余健歉然一笑:\"恩师恕罪,学生需处理些公务。\"说罢走到一旁拆阅信件,是县丞方俊琪呈报的师爷人选事宜。

余健见状,心中惊疑不定,低声问陈振:\"这位差爷,不知彦秋现任何职?\"

陈振见林彦秋对老者恭敬有加,便拱手答道:\"回先生的话,我家大人现任沧山县令,掌一县之政。\"

\"县令?!\"余健惊得后退半步,胡须微颤,\"他...他才多大年纪?\"

此时林彦秋已阅毕书信,走回来时见恩师神色震惊,心中了然。当年那个被众人视为顽劣不堪的少年,如今已是一方父母官,这转变连他自己有时都觉得恍如梦中。

\"恩师,\"林彦秋再次恭敬行礼,\"学生蒙朝廷恩典,现任沧山县令。若非当年恩师教诲,学生断无今日。\"

余健眼中泛起泪光,连连点头:\"好,好啊!为师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

陈振微微一笑,并未否认。余健不由感慨道:\"当年在书院时,这孩子便不一般,如今果然出息了。\"

这时,林彦秋已处理完公务,走回来拱手笑道:\"恩师见谅,琐事缠身,耽搁了些时候。不如这样,今晚学生做东,请恩师小酌一杯,权当叙旧。\"

苏苏也从马车上下来,向余健盈盈一拜:\"学生见过余先生。\"

得知林彦秋如今已是县令,余健反倒拘谨起来,低声道:\"这……恐怕不妥吧?\"

在林彦秋的记忆里,余健虽是个尽职的先生,但对待学生却也分三六九等。譬如那些出身显贵的公子哥儿,余健向来不多过问,而对寒门学子,则未必事事上心。林彦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世道如此,人之常情罢了。若非如此,他方才也不会对余健那般恭敬。

正说话间,一辆青幔马车缓缓停在一旁,车帘一掀,走出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她一见林彦秋,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哎呀,这不是林大人吗?\"

林彦秋一时没认出她来,正思索间,余健已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钱主簿,钱大人。\"

林彦秋这才恍然,原来是县衙的钱敏,主管钱粮赋税。他连忙拱手笑道:\"钱主簿今日怎会在此?莫非也是来接家中子弟?\"

钱敏此行并非接人,而是因县学递了折子,请求拨款修缮学堂,她特来查验实情。见余健也在场,她目光微闪,意味深长地说道:\"余先生,您有林大人这样的门路,还特意让我跑这一趟,可真是……\"

言下之意,是怪余健借林彦秋的官威来压她。

余健听得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林彦秋如今在官场上的地位?林彦秋见状,连忙解释道:\"钱主簿误会了,学生今日只是来接舍妹,偶遇恩师,叙旧几句。说来惭愧,离了县学多年,这还是头一遭回来。\"

林彦秋的解释未必能让钱敏完全信服,但态度已然摆明。钱敏略一思忖,修缮学堂之事本就不归余健负责,今日之事,或许真是巧合。否则,林彦秋大可不必在校门口与她偶遇,大可在她来县学时便出面周旋。

钱敏脸上笑意不减,算是接受了这番说辞,转而看向余健,意味深长地说道:\"余先生,其实你们县学的事,若请林大人出面,想必会顺利许多。\"

余健却不想掺和其中,只淡淡一笑:\"此事非我所管,二位慢聊,老夫先行告退。\"说罢,朝林彦秋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恩师慢走。\"林彦秋目送余健离开,随即对钱敏笑道:\"在下尚有公务,改日再叙。\"

余健刚走出不远,忽听身后有人唤道:\"余先生!余先生!\"回头一看,却是县学的管事赵氏,骑着一匹矮脚马,停在路边。

余健素来不喜赵氏,此女与县学山长之间风言风语颇多,举止轻浮,此次修缮学堂的呈文,便是她一手经办。

\"赵管事有何贵干?\"余健语气平淡,面上仍维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赵氏并未下马,只笑吟吟地问道:\"方才与钱主簿说话的那位公子,是何人?\"

余健心中微有得意,捋须道:\"那是老夫的学生,现任沧山县令。\"

\"啊?这般年轻的县令?先生莫不是说笑?\"赵氏面露讶异,眼中却带着几分不信。

余健见状,心中不悦,脸色微沉:\"若是不信,你大可去问钱主簿。你不是一向与她往来甚密,鞍前马后伺候得殷勤?\"说罢,不再多言,径直拂袖而去,往自家方向大步走去,再不给赵氏半分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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