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裂缝在中央圣域上空无声蔓延,如同苍穹的伤口。
李云辰一步踏出,神皇威压如潮水般退去,重新收敛为那个看似普通的青年,只有眼底残留的金芒昭示着刚才的惊天一剑。
“虚渊的使徒,”他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了劫后余生的死寂,“他们来了。”
中央圣域,这座象征着天域大陆智慧与力量交汇的圣地,此刻正陷入一种诡异而压抑的静默。方才还震耳欲聋的欢呼、劫后余生的哭泣、以及无数目光聚焦在李云辰身上的炽热崇敬,都在那一道无声裂开的巨大创口前,冻结了。
那裂缝横亘于圣域广场正上方的天空,边缘模糊不清,像被无形巨力强行撕扯开的一道丑陋伤疤。没有雷霆,没有飓风,只有一种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不安的“空洞感”。它贪婪地吞噬着光线,使得周围的天幕都扭曲、黯淡下去。裂缝深处,是绝对的漆黑,仿佛连接着宇宙诞生之前的虚无。
李云辰就站在广场的中心,他刚刚踏出的那一步,不仅是从高空落下,更像是从神只的王座重临凡尘。那令整个大陆都为之战栗的神皇威压如同退潮的海水,瞬间消弭于无形。身上由纯粹能量凝聚的淡金辉光散去,他又变回了那个穿着普通青色劲装的青年,身形瘦削,面容平静。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一点锐利如实质的金芒尚未完全熄灭,如同沉入深海的星辰,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撕裂空间、斩断虚空的惊天一剑并非幻觉。
“虚渊的使徒,”李云辰的声音打破了广场上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的语调不高,却异常清晰,如同冰泉滴落玉盘,瞬间穿透了每一个人被恐惧攫住的心防,“他们来了。”
这四个字,带着一种洞悉宿命般的沉重,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短暂的惊骇之后,广场上轰然炸开!
“虚渊?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年轻修士脸色惨白,声音发颤。
“使徒?难道是比墨夜更恐怖的敌人?”有人惊恐地看向天空那道吞噬光线的裂缝,声音带着哭腔。
“神皇大人…李云辰大人他刚刚才…”有人则望向场中那个看似平凡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困惑和茫然。刚刚还沉浸在神皇显圣、强敌伏诛的狂喜中,转眼间更大的阴影便已笼罩头顶,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许多人无所适从。
恐慌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人群开始骚动,推搡,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想要远离那道令人心悸的裂缝。
“肃静!”
一声清越的断喝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瑾一步踏前,站到了李云辰身侧。她身上的天云宗主长袍在无形的灵力鼓荡下无风自动,一股精纯浩大的风系灵力以她为中心席卷开来,并非强硬的压制,而是一种抚慰心灵的清风,瞬间吹散了部分恐慌的阴霾。她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剑:“慌什么!敌人尚在域外,裂缝未开!聚灵守心,维持‘千星引灵大阵’运转!圣域根基若乱,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她的声音蕴含着风灵力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作为现任天云宗主,又刚刚目睹了李云辰神皇之姿,她的威信在此刻达到了顶点。慌乱的人群在她的喝令下稍稍安定,那些主持阵法的天云宗长老和精英弟子最先反应过来,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纷纷盘膝坐下,竭力催动灵力,稳固着沟通地脉、守护圣域的庞大阵法。流转的符文光芒再次亮起,虽不如之前对抗墨夜时那般璀璨夺目,却顽强地支撑起一片灵光屏障,隐隐与天空的裂缝形成对峙。
林涛魁梧的身影也如同铁塔般矗立在李云辰另一侧。他身上的炎阳国战甲多处破损,裸露的皮肤上还有着灼烧和撕裂的伤痕,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比以往更加狂野的战意。他死死盯着天空的裂缝,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周身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管他什么狗屁使徒!”林涛低吼,声音如同闷雷滚动,“敢来,老子就用这双拳头,用炎阳国男儿的血,把他们烧成灰烬!”他体内,一股沉寂已久、源自炎阳国地心熔脉的古老力量正在咆哮、翻腾,那是焚天战体的本源之力在极限压力下被彻底点燃的征兆。暗红色的火纹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肤下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狂暴高温。
就在圣域众人勉力维持阵型、林涛战意沸腾、苏瑾全力稳定局面之时——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的锐响骤然爆发!天空那道巨大的裂缝猛地向两侧扩张,漆黑的裂口中,不再是纯粹的虚无,一只覆盖着惨白骨质甲片、指爪尖锐如刀的巨手毫无征兆地探了出来!
这只手庞大得超乎想象,仅仅是指尖的骨爪就堪比一座小型塔楼。它无视了下方流转的千星引灵大阵的灵光屏障,如同穿透一层薄薄的水膜,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碾压感,狠狠朝着下方广场上最为密集的人群拍落!
空间被巨爪挤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速度之快,威势之猛,远超所有人的反应极限!绝望的尖叫刚刚在喉咙里酝酿,死亡的阴影已覆盖而下!
“孽畜!休得猖狂!”
林涛的怒吼炸裂!他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积蓄到顶点的焚天战体力量轰然爆发!
轰——!
暗红色的火焰不再是气流,而是如同粘稠的岩浆般从他全身毛孔中喷薄而出!狂暴、灼热、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林涛整个人化作一颗人形的火焰陨星,拔地而起,迎着那拍落的惨白骨爪悍然撞去!他的拳头在火焰中膨胀、凝聚,仿佛握着一颗微缩的太阳!
“焚天破!”
熔岩巨拳与惨白骨爪在广场上方不足百米处轰然对撞!
砰——!!!
无法形容的巨响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疯狂扩散!惨白的骨屑混合着暗红色的火焰碎片如同暴雨般炸开!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般荡漾起剧烈的涟漪!下方维持阵法的弟子们齐齐喷出一口鲜血,阵法灵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林涛以比冲上去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如同一颗被击飞的燃烧火球,狠狠砸向广场边缘一座偏殿的墙壁!轰隆一声,坚硬的灵玉墙壁被撞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烟尘碎石弥漫!
而天空中,那只庞大的骨爪也被这焚尽八荒的一拳硬生生轰得向上弹起!指爪崩裂,惨白的骨甲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焦黑裂痕!显然也受创不轻!
“林涛!”苏瑾惊呼,但她此刻根本无法分心。就在林涛与骨爪碰撞的瞬间,那道巨大的虚空裂缝中,更多的惨白身影如同下饺子般蜂拥而出!
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由纯粹的阴影、扭曲的暗光以及冰冷的骨质结构强行拼凑而成的人形轮廓。数量难以计数,每一个都散发着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气息,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污染着整个圣域的天空。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无视空间距离般,朝着下方维持阵法的节点疯狂扑去!目标明确——破坏大阵,彻底打开通道!
“风引千绝!”苏瑾再无保留,宗主信物在她手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青碧光辉!她双手急速结印,十指翻飞如蝶,一道道精妙绝伦的法诀融入信物之中。
呜——!
天地间骤然响起亿万道风弦同时拨动的锐鸣!以苏瑾为中心,一个庞大到笼罩整个广场上空的巨型风灵法阵瞬间成型!阵图由无数流转的青色符文构成,复杂玄奥,引动九天之上的罡风!刹那间,无数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风刃凭空生成,如同拥有生命的风之精灵,组成一个绞杀一切的死亡风暴!
噗!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阴影人形如同撞入无形的绞肉机,瞬间被无数道交错切割的风刃撕扯成缕缕黑烟,消散在狂暴的风流之中!
然而,阴影使徒的数量实在太多,仿佛无穷无尽!它们前仆后继,悍不畏死。苏瑾的风灵大阵虽强,却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坚守的礁石,承受着连绵不绝的冲击。每一道风刃的湮灭,每一次法阵的震颤,都在急速消耗着苏瑾的心神与灵力。她脸色迅速变得苍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维持着法印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天空是不断涌出阴影使徒的裂缝和密密麻麻的惨白身影,下方是勉力支撑却摇摇欲坠的风灵大阵和千星引灵大阵。整个圣域,被绝望的阴云和混乱的厮杀所笼罩。普通的修士在这些阴影使徒面前脆弱不堪,仅仅是被其散发的混乱气息侵染,就足以让他们心神失守,灵力暴走。
就在苏瑾的风灵大阵被潮水般的阴影使徒冲击得灵光剧烈黯淡,阵图边缘出现细微裂痕,她本人也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红之时——
嗡!
一道无形的涟漪,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地扫过整个战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炫目的光芒。然而,所有正在疯狂冲击、试图撕碎风灵大阵的阴影使徒,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它们那扭曲不定的形体上,由阴影和暗光构成的“面部”,仿佛出现了一丝拟人化的、名为“惊愕”的波动。
紧接着,在无数双或惊恐、或绝望、或茫然的眼睛注视下,那些前一秒还狰狞扑击的阴影使徒,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的瓷器,毫无征兆地,砰然炸裂!
不是被风刃切割,不是被火焰焚烧,就是纯粹的、毫无抵抗的自我崩解!化为漫天飞散的、失去所有活性与恶意的暗色光点,转瞬即逝。
整个天空,为之一清!只剩下那道巨大的裂缝还在无声地张着。
“这…”苏瑾维持着法印,维持着那个已经濒临破碎的巨型风灵法阵,脸上的惊愕不比那些阴影使徒少。消耗过度的空虚感和突如其来的逆转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闲庭信步般,出现在她身边。正是李云辰。他甚至没有看苏瑾,目光平静地投向天空中那道不断涌动着更深沉黑暗的裂缝。
“做得很好。”李云辰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抚平了苏瑾紧绷的心弦,“守住阵眼,剩下的,交给我。” 他的手指似乎极其随意地在苏瑾手中的宗主信物上轻轻一点。
嗡——!
一股浩瀚、精纯、难以言喻其层次的力量瞬间注入那濒临崩溃的风灵法阵!阵图之上原本黯淡的符文骤然亮起,绽放出比之前更纯粹、更玄奥的青碧神光!那些刚刚出现的细微裂痕瞬间弥合,整个大阵不仅瞬间稳固,其威能更是暴涨了十倍不止!无数更加凝练、更加灵动、蕴含着一丝至高法则气息的风刃重新凝聚,在圣域上空缓缓流转,散发出令人心安的守护之力。
苏瑾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温和力量涌入体内,瞬间抚平了她过度消耗带来的空虚和经脉的刺痛,甚至让她枯竭的灵力都恢复了大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光芒万丈的信物,又看向李云辰那平静无波的侧脸,心中翻涌的震撼无以复加。这轻描淡写的一指,点亮的不仅是阵法,更仿佛点燃了她心中某种沉寂的明悟。
“林涛!”李云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直接穿透了烟尘弥漫的废墟。
“咳咳…老子没事!”林涛带着一身尘土和血迹,有些狼狈地从坍塌的偏殿中挣扎着站起。他身上的暗红火焰已经熄灭,皮肤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撞击的青紫,气息有些萎靡,但那双眼睛里的战火却燃烧得更旺,“他娘的,那骨头爪子够硬!”
“去阵眼核心,守住坤位。”李云辰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让林涛本能服从的力量,“那里需要焚天战体的‘阳炎镇元’之力。”
林涛一愣,随即看向广场中央那巨大阵法核心所在的方位。坤位…那是大地厚重之力的节点。他瞬间明白了李云辰的意图。焚天战体虽狂暴,但其核心源于大地熔脉,与地脉之力同源!让他守住坤位,是将其狂暴的火焰之力转化为稳定大阵根基的阳炎镇元之力!这不仅是信任,更是对他力量本质的精准掌控!
“明白!”林涛再无废话,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拖着受伤的身体,大步流星地朝着阵眼坤位冲去。每踏出一步,脚下都留下一个燃烧的焦黑脚印,体内沉寂的火焰再次被点燃,这一次,带着一种厚重、稳固的意志。
随着林涛魁梧的身影如同燃烧的磐石般重重落在坤位阵眼之上,一股带着熔岩地脉般厚重灼热的气息轰然注入千星引灵大阵!整个大阵猛地一震,原本被阴影使徒冲击而显得虚浮不稳的阵基瞬间变得坚实无比,流转的灵光带上了一层暗红色的火焰纹路,整个圣域的防御骤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天空中的裂缝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那深沉的黑暗开始剧烈地翻涌、收缩,仿佛在积蓄着更恐怖的力量。一种远比之前所有阴影使徒加起来都要庞大、都要古老、都要令人窒息的邪恶意志,如同冰冷的潮水,从那裂缝深处缓缓弥漫开来。空气变得粘稠,光线进一步扭曲,圣域广场上,即便有双重大阵守护,修为稍低的修士也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要冻结,灵魂深处响起无数混乱的呓语。
就在这股灭世般的意志即将喷薄而出之际——
嗡!
空间仿佛凝固了。
不是风停了,也不是声音消失了。而是空间本身,如同被冻结的琥珀。流动的风、飘扬的尘土、刚刚从林涛身上腾起的火焰、甚至圣域大阵流转的灵光…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并未停止,但空间被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力量锁死。
裂缝前翻涌的黑暗陡然一滞。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道巨大裂缝的正前方,距离那不断涌出邪恶意志的黑暗核心,不足十丈。他就那样凭空悬浮着,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像一个突兀出现在毁灭画卷中的留白。
一身毫无纹饰的黑色长袍,将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兜帽的阴影深深垂下,遮蔽了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他站在那里,仿佛本身就是“虚无”的一部分,与裂缝中的黑暗同源,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骨髓生寒的绝对秩序感。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没有指向谁,也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姿态,只是那么随意地抬着。
但整个圣域战场上,无论是刚刚稳住阵脚的苏瑾,还是正在坤位阵眼上竭力催动焚天之力的林涛,甚至是刚刚收敛了全部气息、如同普通青年般站在广场上的李云辰,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寒意!
空间被冻结了。不是法术效果,而是更高层次的规则层面的“锁死”!在这黑袍人抬手的瞬间,他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空间本身的概念似乎都被他握在了掌心,成为了他的意志延伸。任何想要靠近他、或者想要从那片区域离开的存在,都必须先“打破”他对这片空间的绝对掌控!
冰冷、死寂、绝对的秩序…以及那深不可测、远超墨夜的恐怖力量!
苏瑾只觉得全身的灵力运转都变得异常晦涩,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林涛更是感到自己焚天战体的力量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壁上,难以撼动分毫。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个神秘的黑袍人身上,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黑袍人的兜帽微微转动,那隐藏在阴影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凝固的空间,精准地落在了广场上——那个看似最不起眼、最普通的青年,李云辰的身上。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两块金属摩擦的声音,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神族余孽…李云辰?”
那声音里没有任何疑问,只有冰冷的确认和宣判。每一个音节落下,都让被冻结的空间寒意更盛一分,仿佛连时间都在那绝对的秩序下开始冻结。隐藏在兜帽阴影后的目光,如同两道来自九幽之下的死亡射线,穿透凝固的空间,带着洞穿一切伪装的冰冷,牢牢锁定在广场中心那个看似普通的青年身上。
李云辰静静地站着,青色劲装上甚至沾染了些许方才战斗的烟尘。在那冻结空间的恐怖威压和足以让寻常修士魂飞魄散的死亡凝视下,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波动溢出。只有平静。一种经历过万载沉浮、看透生死轮回的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
他微微抬起头,迎向那道来自裂缝之前的冰冷视线。深邃的眼眸中,那点如沉渊星辰般的金芒悄然隐去,只剩下最纯粹的黑,映照着天空中那道巨大的伤口和那个散发着绝对秩序气息的黑袍身影。
他没有回答那个冰冷的诘问。
只是,在那凝固死寂的空间里,在无数道或惊恐、或绝望、或期盼的目光聚焦下,李云辰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面对宿命长河的淡漠,一种对“余孽”称谓的无声讥诮。
天空的裂缝深处,黑暗翻涌得更加剧烈,仿佛有某种更庞大的意志被这一抹无声的讥诮所激怒。黑袍人笼罩在袖袍下的手指,似乎也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冻结的空间发出细微的、如同冰层开裂般的“咔擦”声,令人牙酸。
风,似乎又重新开始流动。带着战场上尚未散尽的硝烟味,带着圣域地脉深处传来的微弱震颤,带着无数颗心脏在极致压迫下疯狂搏动的回响,吹拂过李云辰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