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吧？”
另一个年轻的炼丹师，也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才确认不是幻觉。
他声音都带着颤音：
“他怎么敢的？炼丹师最看重的就是态度，和对丹道的敬畏心，就算答不出来，坐着等时间到也行啊，这直接睡觉……分明是对丹道一途的不尊重！”
“太狂了！这小子简直太狂了！”一个穿金色纹路的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叶辰的方向，手指都在发抖：
“想当年我考一品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倒好，不仅乱写，还敢睡觉！这要是传出去，咱们皇城丹阁的考核，岂不成了笑话？”
墨轩更是惊得后退了半步，眼底的嘲讽瞬间被错愕取代，随即又被怒火点燃。
他本来还等着看叶辰答不出题的窘迫，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睡觉！
这比答不出题更过分，简直是在公然挑衅丹阁的规矩，挑衅所有炼丹师的尊严！
“好！好得很！”墨轩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浓浓的怒意：
“竟敢在丹阁考核场上睡觉，等考试结束，我看那小子死不死！”
高台上的岳大师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的精神力扫过叶辰，发现那少年气息平稳，竟真的陷入了沉睡！
岳大师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他主持考核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考场上睡觉，这不仅是对考核的不尊重，更是对丹道的亵渎！
岳大师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指节泛白，厅内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烛火摇曳，映着等候区炼丹师们各异的神色，有愤怒，有震惊，有看热闹的期待。
所有人都很想知道，这个敢在丹阁考场上睡觉的少年，接下来会迎来怎样的下场？
岳大师指尖的淡青色真力还在缓缓流转，可他拧起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连鬓角的白发都仿佛因怒意而微微颤动。
下方考生区里，那道粗布短打的身影睡得安稳，均匀的呼吸声透过寂静的考场，清晰地传到等候区。
那小子甚至还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像是在梦里尝到了什么甜头。
“这小子……”岳大师的指节在实木台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闷响，眼底的厉色几乎要溢出来。
他主持丹阁考核近二十年，见过紧张到握断毛笔的考生，见过作弊被抓后跪地求饶的考生，却从未见过有人敢在考场上酣睡！
这不仅是对考核的亵渎，更是对丹道一途的轻慢！
可目光扫过周围屏息答题的考生，岳大师还是强行压下了怒火。
考核尚未结束，他若是此刻发作，定会打乱其他考生的节奏，传出去反倒显得他这个四品炼丹师气度不足。
“等！等考试结束，老夫再好好跟他算账！”
岳大师在心里冷哼，精神力如同细密的网，牢牢锁定住叶辰的身影，连他翻身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烛火跳动间，高台上那炷线香的灰烬渐渐堆积，终于，“嗤”的一声轻响，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在青灰里。
“叮～～！”
岳大师抬手敲响了桌角的青铜钟，清脆的钟声如同惊雷，瞬间传遍整个考核厅。
“考试时间到！”岳大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放下毛笔，不得再动试卷分毫！”
考生区里顿时响起一阵“唰唰”的放笔声。
有人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兴奋的潮红，显然对自己的答案胸有成竹。
有人则垂头丧气地攥着笔杆，指尖泛白，连看都不敢看试卷一眼。
还有人偷偷用眼角余光扫向邻座的答案，却在触及岳大师锐利的目光时，慌忙低下头去。
唯有叶辰，依旧保持着手臂垫头的姿势，脑袋埋在试卷上，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睡得比在自家床上还安稳。
“哼！”岳大师见此情景，胸腔里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重重一拍桌面，桌上的砚台都被震得跳了一下：
“这小子倒是睡得香甜！”
他猛地转头看向等候区，目光落在墨轩、柳涛几人身上，语气里满是冷意：
“考试结束，你们几个过来收卷！尤其是那穿粗布衣服的小子的试卷，老夫要亲自批改！”
岳大师顿了顿，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我倒要看看，他方才是在试卷上乱写乱画，还是真有几分本事，若是敢糊弄老夫，今日定要让他知道，丹阁的规矩不是摆设！”
“是！岳大师！”
等候区里的几人瞬间兴奋起来，墨轩更是第一个往前冲，月白色锦袍的衣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他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方才见叶辰写得飞快，他心里还莫名发慌，此刻见叶辰睡得人事不省，那点慌乱瞬间被嘲讽取代。
他想，定是那小子答不出题，干脆破罐子破摔睡觉！
柳涛也紧随其后，青色短褂的下摆被他甩得飞起，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岳大师放心！我们肯定把试卷收得整整齐齐，绝不让那小子的杰作漏了！”
“算我一个！”之前嘲讽叶辰“画小人儿”的炼丹师也挤了过来，搓着手笑道：
“我倒要看看，这狂小子到底在试卷上画了些什么，是花鸟鱼虫，还是歪歪扭扭的鬼画符！”
几人簇拥着走向考生区，按规矩他们本该各自负责一排试卷，可此刻却心照不宣地绕开其他考生，脚步一致地朝着叶辰的座位冲去。
“咚咚咚！”
墨轩的脚步声格外急促，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叶辰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埋在试卷上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
“小子，别睡了！你的好成绩要出来了！”
可叶辰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睡得深沉，甚至还往手臂里缩了缩，避开了墨轩说话时喷出的气息。
“哼，装睡也没用！”墨轩冷哼一声，伸手就去扯叶辰身前的试卷。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几乎是用拽的，他就是要让这小子的试卷皱巴巴的，最好再撕个口子，让他在岳大师面前更难堪！
可就在试卷被掀开的瞬间，墨轩脸上的嘲讽突然僵住了。
原本以为会看到满纸涂鸦，或是空白一片，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字迹！
墨黑色的毛笔字算不上惊艳，却写得工整有力，每一个字都落在格子中央，没有丝毫涂改的痕迹。
从第一题的填空题，到第二题的选择题，再到第三题的名词解释，整整一面试卷，竟没有一处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墨轩的手指顿在试卷上，声音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