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
某老旧小区内。
“不是!分手就分手,你用不着侮辱人吧?”
“一个月六千块怎么了?我凭本事挣的钱,什么叫配不上你?再说了,之前配你不是配的挺好吗?”
徐天气笑了,可还没等他说上两句,电话那边便传来了冰冷的讥讽嘲笑。
紧接着,话筒里响起了挂断的空号声。
放下手机后,徐天揉搓着脸坐在了沙发上,好半晌才露出一丝苦笑,三年恋情,结果却闹得一地鸡毛。
这种事情换做是谁,谁能好受?
更何况,徐天还亲眼看到了对方的聊天记录,他是被绿的那个!
“艹!爱咋咋地,去你妈的爱情!”
怒骂一句后,徐天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寻死觅活的。
“分就分了,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兄弟!”
看着聊天框内死党发来的消息,徐天心情好上不少。
“打两把?”
“上号!”
以前谈恋爱光顾着当舔狗了,下班后不是陪逛街买包包,就是带着看电影到处吃喝玩,用她的原话说就是,本来就没钱,还不提供点情绪价值?
现在是情绪价值有了,绿帽子也有了。
但是游戏技术没了!
起身来到卧室后,地上摆放着一台尚未组装的电脑,而靠墙的位置上,则摆放着一台玻璃箱子桌面的电脑桌。
啪!
徐天猛地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自己新买的电脑还没装呢。
至于那个桌面,是前段时间正好在网上看到某博主手工制作的观景台桌面视频火了,徐天脑子一热就下了单,结果今天上午才送过来。
“啧啧啧,这做工……”
“几千大洋,花的是真不冤枉。”
原本还有些肉疼的徐天,俯身细细打量的时候,不由觉得物超所值。
长一米五、宽六十五的桌面,被制作成了一个古代县城的模样,里面的模型制作的无比精良。
黄土碎石的路面,青瓦黑墙的街道……
东西坊市,瓦舍田地,酒楼客栈,甚至就连那衙门外面都站着两颗米粒大小的小人,不过那小人实在是太小了。
可是,徐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没看一会,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县城,好像有些过于荒凉了啊?
大街小巷人迹寥寥,屋舍破败,鸡鸭牛羊之类的家畜,更是一个都没有!
“不是,说好的再现大明风华呢!”
徐天觉得被店家给坑了,风华他没看见,就看到了一片毫无生气的狼藉萧瑟,谁家造景台喜欢看一个死气沉沉的破县城?
徐天拿起手机,正准备找店家理论,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观景台里传了出来。
循着声音,徐天换了好几个角度,这才赫然发现,那动静竟是从衙门里面传来的。
“威~~武~~”
伴随着杀威棒密集的声响,那端坐在堂上的官老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堂下父女二人猝不及防的被推到在地。
“大胆刁民,所犯何事?”
哦,还以为哪里破了,原来是里面的小人动了,徐天松了口气,可旋即便浑身一僵,这观景台的小人不是模型吗,怎么会动呢?
霎时间,徐天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瞪大后再度俯身看去。
“大人冤枉啊!”
“是那李员外,光天化日之下,竟冲进俺家里,不但到处打砸,还试图抢走俺家闺女,说是要给他当小妾,俺一时间气不过,这才抄起锄头伤了人。”
老汉双膝跪地,一脸委屈的诉说着冤枉。
徐天看傻了。
这些小人……他们难道是活的?
为了再度确认,他连忙拆开桌面的玻璃,又找来一个放大镜,细细看了起来。
“大人明鉴!”
“这刘老汉本是我名下的佃户,可如今秋收已过,他去年欠下的租银尚且拖欠,今年的到现在也还没给。无奈之下,我这才带人去,想着用其女儿抵债,这有错吗?”
“这可刘老汉呢?非但不依,还打伤了我一个家丁。”
“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话的是个穿着锦澜绸缎袍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虽是诉苦,可说话间微微抖动的八字胡上尽是奸诈之色。
“不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女偿,更无可指摘!”
“倒是刘老汉你,光天化日竟敢持械伤人,简直视我大明律法于无物,该当何罪!”台上老爷撵须颔首,随后怒目圆瞪,再度拍案怒喝。
徐天呆住了。
这个箱子不简单啊!
虽然个中缘由他也不明白,但看着小人们动来动去,一时间也觉得无比有意思,索性扯了把凳子过来,津津有味的吃起瓜来。
古代衙门断案,在线直播,这不比打游戏有意思多了?
“大人冤枉啊!”
“今年饥荒遍地的,家家户户都没收成,我也没法子啊!家里的老黄牛,已经被拉去抵债了,可那李员外说不够还要算利息,我家里就一个女儿……”
情到深处,老汉抄起干瘪黝黑的手,抹起眼泪来。
“住口!刁民巧言令色,还敢狡辩!”
“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徐天看的怒火丛生。
妈的!
还真是个清汤大老爷啊!
刹那间,两侧衙役一把将老汉推翻在地,抄起杀威棒就狠狠朝着老汉砸了下去。
啪!啪!啪!
木棍敲击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个身强力壮的衙役,每一棍几乎都是下的死手。
可怜那老汉,一把老骨头,又如何遭得住这般毒打?
三五棍下去,鲜血就染红了衣服。
若是二十棍打完,便是当场不死,后面还能活?
“别!别打了!”
“呜呜呜,我去!我跟去还不行吗,求求你们别打我爹了。”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连忙扑上去准备护住父亲,可苦苦求饶无人理会,反倒被一脚踹开,跌落在地。
眼看那老汉就要被活活打死。
徐天看不下去了。
“住手!”
一声怒喝,脱口而出。
刹那间,衙门内如遭雷劈,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