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罗文飞问。
“应该没啥大事。”
罗文飞一下就乐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个脸,这是没事的样子?”
我疑惑的拿出手机,打开自拍之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的我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看着跟个熊猫差不多,不过我确实感觉应该没啥大问题,因为脑袋没有眩晕的情况,脸上的血也都是流出来的鼻血。
郑雪快步从酒吧里跑了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形之后,又放慢了脚步,看着我说道:“去医院吧。”
“等下就去。”我摆了摆手,问:“里面那两个人呢?”
“昏了。”王瑶这时候也从酒吧里走了出来,看着外面地上躺着的这三个人,她咬了咬牙:“都什么年月了还有这种恶心的东西存在?”
“万幸没出现什么大麻烦,今天多亏了有罗文飞在这里。”这句话是郑雪说的。
这话一说出口,不仅是我,我感觉罗文飞和王瑶两个人都同时有点尴尬,连王瑶都忍不住说道:“郑雪你别这么说,张旗,还是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吧,我们来料理接下来的事情就行了。”
“没事。”
我摇了摇头:“先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再说。”
我和罗文飞找来绳子,七手八脚的把外面这三个人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回到酒吧又打算把带头的大汉和另一个人全都捆起来,结果捆到那带头大汉的时候绳子用完了,只得作罢,好在他也晕了过去,我也真害怕他挂了,试了试鼻息没问题,这才打电话报警。
在等警方来的时候,我去厕所洗了把脸,发现脸上都是淤青不说,鼻子也是疼得很,但是一摸骨头又没问题,我猜测应该是有点错位之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容貌。
回到大厅,我看到郑雪和郑安琪都在打电话联系人,这两个女人一脸杀气,我想肯定都是被今天的事情给气坏了,估计这几个老流氓的下场不会太好。
“张旗,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快去医院吧,反正警察马上就来了,我有点担心你这样子。”
郑安琪放下手机,颇为担忧的对我说道。
我和郑安琪之前就是认识的,但是郑雪并不知情,她这时候朝着我们两个人看了一眼,一脸的冷漠。
“没事儿,我这人最惜命了,真有问题我跑医院跑的比谁都快。”我笑了笑回答道,心里并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却有点担心另一件事。
我希望李思雨最好未来的一个月都在外面出差不回来,这样也就能等到我脸上的伤自己好,要不然以她的性格,看到这些伤肯定又会刨根问底。
“男人就是喜欢硬撑。”郑安琪无奈的耸了耸肩。
罗文飞在寻找酒吧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绳子,打算把那个带头的大汉也捆起来,王瑶的胳膊上刚刚被人砸了一下,虽然砸得不重,但估计也挺疼的,主要是女性打架的时候不怎么会分泌肾上腺素,一直在那儿揉着,郑安琪也在一旁问寒问暖。
我终于忍不住向郑雪问道:“你刚刚没被打到吧?”
郑雪一怔,我觉得她应该是不想回答我,但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我心里这才放下心来,拿出手机在网上看了看附近的医院,打算等警察来了我就去处理一下伤势。
我这个手机用的时间比较长,用起来也有点卡顿,点了半天都没点出来。
“张旗小心,快躲!”
正当我心里一阵不爽,想着我回去就把它换了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郑雪的呼声,声音当中带着一种明显的惊恐。
这样的情绪现如今已经极少在她的身上出现,因此我第一时间就感觉情况不对,再加上头顶上传来的恶风,也让我心中一阵不妙。
可是我不是专业的运动员,从发现到反应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我第一时间本能的抬头,只看到一个装了半瓶洋酒的酒瓶子正向我的头顶砸来,瓶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危险的弧线,眼看着就要落在我脑袋上。
我连忙闪躲,但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雪突然做了一个让目眦欲裂的举动。
她用力推了我一把,自己却有些躲闪不及,于是那沉重的、装着酒液的洋酒瓶子,便砰的一声,沉闷的在她身上爆开。
郑雪面朝着我,她的眉头紧紧的蹙着,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紧接着整个人直接一软,倒在了我的肩膀上。
“草!”
我听到罗文飞怒骂了一句,而后刚才扔瓶子的大汉便再度被他冲上去几拳给打晕了过去,这次是真的彻底昏死,躺在地上跟个死猪一样动也不动。
但是我已经完全无心注意这些了,此刻我整个人的大脑都处于一种彻底空白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发不出它们原本的声音,我的世界天旋地转,耳朵里发出嘶鸣的忙音,我的视线中也只剩下我自己以及我怀里昏倒的郑雪。
她的背上全都是血,连她身上黑色的毛衣都染红了,我不知道这些血到底是从她身体的哪个部位流出来的,以至于王瑶拼了命的冲上来撕扯着我的胳膊,我也听不到一点声音,更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
“患者的情况很危险……”
医院的急救室外,我只听到医生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王瑶坐在对面,神情焦虑的不断点头。
“现在需要她的直系家属过来,你们谁能联系到她的家里人?”医生看向我跟王瑶。
此刻的我两眼无神,呆若木鸡,跟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从铁椅子上起身,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那医生面前。
“医生,求求你救救她,求你……”
以前我一直很不理解对医生下跪的人,我觉得人生自古谁无死?到了该走的那一天坦然的面对就行了,毕竟这是任何人都不可避免要经历的,所以又何必做这种无任何实际意义的事情呢?只能是让人觉得笑话。
可是今天我明白了,当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所在意的人生命流逝,却任何事情也做不了的时候,他所能够寄托希望的除了神明,也就只有医院里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