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通体血红,仿佛由最纯粹的鲜血凝聚而成的“心脏”,从中滚落出来。
“咚。”
一声轻响。
它就像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竟猛地跳动了一下!
“咚!”
下一刹那,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生命精气,如火山喷发,冲天而起!
轰——!
这股精气凝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血色光柱,霸道无匹地撕裂了万宝楼的屋顶,蛮横地冲散了笼罩在珍宝阁上空的皇道龙气,直入云霄!
整座神源坊,瞬间被浓郁的血色霞光笼罩。
所有身处其中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感觉自己体内的气血像是被投入了烈火的干柴,不受控制地疯狂沸腾起来!
一些困于瓶颈多年的老修士,更是骇然发现,那坚如磐石的桎梏,竟在这股生命精气的冲刷下,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天啊!我的法力……在增长!”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活着的宝物!”
“吸一口气,就感觉年轻了十岁!”
全场沸腾,无数道贪婪、炽热、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跳动的血色心脏之上。
那位专为九皇子府掌眼的鉴石大师,“石先生”,此刻面如死灰,状若疯魔。
他浑身筛糠般颤抖着,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那血色神物,声音因极致的恐惧与激动而变得尖利扭曲。
“不……不可能……”
“仙……仙胎!这是传说中,仙人陨落之后,一身不朽精血历经万载岁月凝聚不散,窃取天地造化而成的……仙胎!”
“一枚!仅仅一枚,就足以让羽化境的大能延寿百年!甚至……甚至能从中窥得一丝真仙不朽的奥秘啊!”
轰!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魏骁脸上的狂笑,早已僵硬成了无比滑稽的形状。
他引以为傲,那块价值连城的极品灵晶,此刻静静地躺在切石台上,光芒璀璨。
可在这枚仙胎面前,它黯淡得,就如同一块不值一提的破石头!
他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输得一败涂地!
魏骁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想起刚才的赌约,自己嚣张地要扒下“七皇子”的蛟龙袍,却没有说自己输了会如何。
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敢再看陆长青一眼,转身就想混入骚动的人群中,悄悄溜走。
然而,陆长青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只是缓步走到那枚血胎之前,仿佛无视了周围所有贪婪的目光。
那枚狂暴跳动,散发着无尽生命精气的仙胎,在陆长青靠近的瞬间,竟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陆长青屈指一弹。
仙胎便化作一道血光,无比乖巧地飞入他的掌心,所有外放的霞光与精气,瞬间被他压制得服服帖帖,内敛无踪。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过头。
目光平静地落在刚挤进人群,还没跑出几步的魏骁身上。
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你要去哪?”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催命的魔咒,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全场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魏骁身上。
魏骁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化作一片死灰。
他机械地转过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误……误会,都是误会……我……”
“赌约,你输了。”
陆长青打断了他,语气依旧淡漠,“你说,要七殿下身上这件蛟龙袍。”
“如今,我也取你一物,很公平。”
魏骁闻言,心中竟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只要不是要他的命,什么都好说!他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您想要什么,我魏家一定奉上!”
陆长青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没有动手,甚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嗡——!
魏骁身上那件华美无比的锦衣华服,竟在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布帛飘散!
紧接着,他头顶束发的紫金冠,腰间佩戴的龙纹玉,脚上蹬着的云纹靴……
所有象征他国舅之子身份的华贵之物,都在瞬间化为齑粉!
转眼之间,这位不可一世的魏公子,便赤条条地站在了万宝楼的大厅中央,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啊——!”
魏骁发出一声尖锐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下体,无边的屈辱与恐惧,让他彻底崩溃。
他感觉到,随着那些衣物一同被剥离的,还有他与生俱来的气运,他的尊严,他的一切!
“啊!混蛋!”
他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万宝楼。
陆长青收回目光,一缕微不可查的血色剑意,已经顺着因果,缠上了那个狼狈逃窜的灵魂。
陷仙剑意,劫数已定。
此人作恶多端,不出三日,必死于自己种下的恶果。
陆长青心神沉入识海,那兽皮古卷中的“神”已经迫不及待地浮现出文字。
“此物蕴含至阳至刚的生命本源,于我有大用,我们可以交换。”
“可以。”陆长青心中应道。
就在此时,万宝楼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甲胄碰撞之声。
一股肃杀、森然、仿佛代表着天道秩序的气息,笼罩了整座万宝楼。
一队队身着玄色星官袍,手持星辰长戈的卫士,面无表情地封锁了所有出口。
他们身上的气息与皇城地脉相连,与天穹星斗呼应,形成了一座无形的囚笼。
一名气息深沉,双目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的星官,缓缓走进四层。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如两柄利剑,直接锁定在陆长青手中的仙胎。
那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是天道的宣判。
“此物沾染神魔气息,乃不详之源,现已惊动皇城龙气。”
“你带上此物,随我等回钦天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