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欣赏文物的游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抱怨着\"才看了不到一半\",但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还是井然有序地向外撤离。
安保人员训练有素地封锁各个出入口,确保没有任何人滞留。
随着最后一位游客的离开,博物馆厚重的防爆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此刻,整座博物馆只剩下了姮妜和卫洵一行人。
方才离去的警卫手持一个银白色的遥控装置返回,在得到卫洵眼神确认后,按下了控制键。
伴随着几乎不可闻的机械运转声,笼罩玉棺的防弹玻璃罩开始平稳上升,最终完全没入天花板特制的收纳槽中。
姮妜摘下帽子,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
她转身面对卫洵,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离开后,麻烦你们将后续事宜处理妥当。若是...\"
少女罕见地停顿了一下,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情感,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既清澈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惆怅。
\"若是可以,我的死讯不必告知他人。\"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就让他们以为我隐居山林,或者...\"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是回家了吧。\"
卫洵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站在后方的两名年轻警卫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其中一人别过脸去,另一人则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肯松开。
当少女转身的瞬间,他们眼中滚烫的泪珠才终于挣脱束缚,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溅起看不见的水花。
姮妜抬步走向玉棺,踩着玉阶缓缓迈进玉棺。
卫洵喉结滚动,嗓子却哽的无法呼吸。
他眼睁睁看着少女走入玉棺,随后...躺了进去。
卫洵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身旁的展柜才能站稳。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当玉棺中终于归于寂静,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屏息太久,肺部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踉跄着走向玉棺,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望向棺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几乎停跳。
少女安详地躺在玉棺中,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弯新月形的阴影,像是停歇的蝶翼。
她的肌肤依旧莹润如玉,双唇还保持着淡淡的樱粉色,仿佛只是陷入了甜美的梦境。那双宛如玉雕的纤纤玉手交叠在腹部,指甲还泛着粉嫩的光泽。
可是,她胸口的起伏消失了。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可少女胸口没有丝毫起伏,她的呼吸也已经停止。
这一瞬间,悲伤像一块巨石压在了卫洵的胸口上,沉重到连眼泪都无法从那样的重量下逃逸出来。
他想伸手触碰少女的面颊,终究还是将手缩了回去。
哪怕只是轻触,都会让他有一种自己会亵渎了她的感觉。
就在这时,展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洵抬头望去,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饶是见惯大场面的他也不由得瞳孔骤缩。
那是一号首长和他的随行人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长途奔波后的疲惫和掩饰不住的忧虑。
\"我们还是来晚了吗?\"首长快步走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惜。
看到卫洵等人通红的眼眶和紧绷的表情,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叹息声在展厅响起。
一号首长稳步走向玉棺,脚步比平时略显沉重。
卫洵立即从玉阶上退下,对着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沉默地退到了一旁。
当首长近距离看到棺中少女的容颜时,这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也不禁呼吸一滞。
姮妜的美超越了时空的界限,即使在此刻,依然散发着令人心颤的灵气。
\"太遗憾了...\"首长轻声叹息,声音里满是懊悔,\"我们总想着来日方长,等她完全适应这个时代再正式会面...\"
他转身看向卫洵,目光中带着询问:\"她走之前,可有什么嘱托?\"
卫洵的眼眶更红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线,将姮妜最后的嘱托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整个展厅陷入一片肃穆的寂静。
突然,站在角落的一名警卫像是想起什么,脱口而出:\"冬虫蛰伏,待春而振!\"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展厅内炸响。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这名年轻的警卫,让他瞬间成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