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卖了老子！\"
巴颂的怒吼在狭小的地下室里炸响，他那双粗壮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小妮的脖子。
小妮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双脚离地乱蹬，拼命想要挣脱，但在巴颂那双铁钳般的大手面前，她就像只待宰的小鸡。
\"咳...咳咳...我没有...没有...\"小妮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细如蚊鸣。
\"老大！住手！\"
从角落里突然冲出一个瘦高的男人，正是小妮的表哥阿坤。
他在这个地下赌场干了三年，专门负责看场子，平时对巴颂唯命是从。
但现在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被人掐得快断气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上下级。
\"放开她！有事冲老子来！\"阿坤红着眼珠子大吼，就要往前冲。
但巴颂的狗腿子们早就虎视眈眈地等着了。
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疤脸男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黑乎乎的家伙。
就是那种从越南走私过来的军用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阿坤的脑袋。
\"你他妈想死啊？\"疤脸男嘿嘿笑着，脸上那道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的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老老实实站着别动，要不然老子一枪送你见阎王！\"
但阿坤哪里肯听这一套。
小妮从小父母双亡，是他奶奶一手带大的，在他心里就跟亲妹妹没两样。
现在看她被人欺负成这样，阿坤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老子跟你们拼了！\"阿坤也掏出了腰间的家伙，是一把从部队上退役下来的老枪，虽然年头久了点，但好歹还能响。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疤脸男，\"有种的就开枪！看谁死得快！\"
这下可炸了窝了。
阿坤这一掏枪，立刻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
地下室里其他几个跟小妮关系好的伙计也纷纷掏出家伙，跟巴颂的人对峙起来。
原来小妮在这个赌场混了好几年，人缘一直不错。
她手底下有几个小弟，还有几个从老家带过来的亲戚，平时大家相安无事，各干各的活。
但现在看到小妮有生命危险，这帮人也顾不上什么饭碗不饭碗的了。
一时间，整个地下室变成了两帮人马的对峙现场。
巴颂这边有七八个人，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手里的家伙也齐全，有手枪，有砍刀，还有几根钢管。
小妮那边人数少点，只有五六个，但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眼神中透着那种豁出去的狠劲。
双方的枪口互相指着，整个地下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只要有一个人手指一哆嗦，这个密不透风的地下室立马就会变成血肉横飞的屠宰场。
中央空调还在嗡嗡地转着，但那声音现在听起来就像催命的梵音。
墙上的夜明珠在摇摆不定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给整个场面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其他那些来赌钱的老板们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妈的！老子不陪你们疯了！\"建筑商陈大发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边大叫着一边往出口跑。
他的两个保镖也赶紧跟上，护着老板往门口挤。
这种要出人命的场面，他们可不想掺和。
威拉副局长的脸色比纸还白，额头的汗珠子豆大豆大地往下滚：\"巴颂老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动家伙啊！\"
他一边劝着，一边悄悄往墙根靠，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当官的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万一被流弹打中，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但现在谁还听得进这些废话？
巴颂的火气已经烧到了头顶，而小妮那帮人也被逼到了绝路上。
双方都清楚，今晚如果不分出个你死我活，谁也别想囫囵着走出这个门。
颂猜虽然今晚发了大财，但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钱不钱的了。
他抱着那个装满筹码的帆布袋子，在两个保镖的掩护下，猫着腰往墙角退。
\"林大师！王老板！你们快过来！\"颂猜冲我们招手，声音都变调了，\"这帮疯子要火拼了！\"
我拉起还在发愣的王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
王胖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人悄悄地退到墙角，尽量远离这个火药桶的中心。
王胖子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问：\"天锋，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着。\"我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地下室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每个人都屏着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这场血战的导火索。
连那些平时最能说会道的老板们，现在也都闭上了嘴巴，大气不敢出一口。
我看着眼前这幅剑拔弩张的景象，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通过一系列精心设计的心理战和技术手段，我成功地在巴颂的核心团队内部挑起了致命的内讧。
现在他们狗咬狗，我们正好可以趁乱脱身。
但我知道，这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老子最后问你一遍！\"巴颂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到底是谁收买了你？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小妮已经被掐得快不行了，脸色从红变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想说话，但喉咙被死死卡住，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巴颂！你他妈放开她！\"阿坤急得眼珠子都红了。
\"有种的冲老子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女人？\"巴颂冷笑一声，笑声里透着森森的杀气。
\"这个贱货卖了老子，害老子输了几百万！今晚不宰了她，老子还怎么在道上混？\"
说着，他手上的劲又加了几分。
小妮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草泥马！跟他们拼了！\"阿坤再也忍不下去了，大吼一声，食指就要扣在扳机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角落里那个一直没吭声的神秘人突然开口了。
\"都给我住手。\"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
更要命的是，他说话的同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银色的连发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你他妈是谁？\"巴颂警觉地瞪着他，但掐住小妮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神秘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时候所有人才看清他的长相——三十来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才有的杀气。
\"我劝你们都冷静点。\"神秘人的口气很平淡，但每个字都带着威胁。
\"闹得太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他话音刚落，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又恢复正常。
但这个小细节让我心头一跳，这是默哥发来的暗号，说明外面的人已经就位了。
我悄悄把手伸进长衫的口袋，摸到了那个小巧的对讲机。
这玩意只有香烟盒那么大，是我们小队专门的联络工具。
只要按下开关，外面的默哥立刻就能收到信号。
但我还不能马上行动。
现在地下室里的局面虽然乱，但还没到最佳时机。
我得等一个更好的机会，一个能让我们全身而退的机会。
巴颂显然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扫了一眼现场，发现除了自己的人和小妮那帮人在对峙，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神秘人，以及我们这些外来户。
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了。
\"他妈的！\"巴颂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但还是稍微松开了掐住小妮脖子的手。
小妮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慢慢从紫色变回正常。
但她眼里满是恐惧，身子还在不停地哆嗦。
\"今晚这事没完！\"巴颂恶狠狠地瞪着小妮。
\"等老子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但阿坤哪里肯善罢甘休。
眼看着从小疼爱的妹妹差点被掐死，他的理智早就被愤怒冲得一干二净。
\"老子今晚跟你没完！\"阿坤怒吼一声，食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这一瞬间，整个地下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阿坤这一枪响了，这个密闭的空间立刻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楼上传来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而且步子很整齐，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专业队伍。
一般的混混走路都是散漫的，只有军人才会有这种节奏感。
我知道，默哥来了。
这正是我等的时机。
地下室里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对峙吸引了注意力，没人在意外面的动静。
现在正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悄悄按下了口袋里对讲机的开关。
\"动手。\"
我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到，但这两个字却像是开启地狱之门的咒语。
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了巨大的撞门声。
整栋楼房都在震动，天花板上的石灰粉簌簌往下掉，落在每个人的肩膀上。
真正的血色风暴，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