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破夜空，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指挥室。
默哥正对着步话机快速下令，声音冷得像刀子：\"各哨位立即汇报敌情！''
''重复一遍，各哨位立即汇报敌情！\"
步话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汇报，夹杂着明显的紧张：
\"一号哨发现敌人三十多个，有重家伙，距离两千米！\"
\"三号哨发现钢板车两台，步兵四十来个，正往咱们这边冲！\"
\"五号哨紧急呼叫，敌人太他妈多了，至少五十个！还有迫击炮！\"
我快步走到墙上的大地图前，看着默哥用红笔标记的敌人位置，心越看越沉。
从标记来看，四面八方都有敌人，而且数量远超预期。
\"总共多少人？\"我沉声问道。
\"保守估计一百五十人往上。\"默哥头也不抬，继续在地图上做标记。
\"装备精良，有钢板车、重机枪，还有82迫击炮。这他妈不是来抢地盘的，是要灭咱们全家。\"
一百五十对三十，五比一的悬殊。
更要命的是装备差距巨大，对方有重火力，我们只有轻武器和几个RpG火箭弹。
\"这阵势...\"刘瘦子脸色发白，推了推眼镜。
\"这是想把咱们连锅端啊。\"
\"怕个球！\"默哥瞪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气。
\"人多不代表能打。咱们占地利，有工事，未必就输。\"
话虽这么说，但我能看出默哥眼中的凝重。
这样的兵力差距，确实让人压力山大。
\"各阵地准备情况怎么样？\"我问。
\"85式重机枪已就位，RpG小组到了指定位置。\"默哥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
\"按计划，等敌人进入六百米射程，立即开火。''
''先打钢板车和重火力，争取第一轮就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这时步话机里传来铁牛急切的声音：\"指挥部，指挥部！敌人开始冲锋了！\"
我抓起望远镜冲上了望塔。
夜色中，四面八方都有晃动的手电光束，像一群恶狼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敌人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明目张胆地向基地推进。
很显然，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把握。
\"操，这阵势真不小。\"王胖子也爬上了了望塔，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光点，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北面敌人最多，约六十人，两辆加装钢板的卡车在前面开路，车顶架着重机枪。
东西两面各有三四十人，装备看起来也不差。
南面人数较少，但那里地形复杂，是我们预定的撤退路线。
\"想四面合围，一口气吃掉咱们。\"我放下望远镜，\"走，回指挥室。\"
指挥室里硝烟弥漫，几个人都在抽烟。
默哥正在最后调整部署：\"铁牛，你带一班守北面主阵地，那边敌人最多，压力最大。''
''老猫守东面，疤脸守西面，我亲自坐镇南面。\"
\"我呢？\"我问。
\"你是总指挥，得坐镇后方统筹全局。\"默哥看着我，眼神严肃。
\"这种规模的火拼，需要有人在后面调度，随时支援各方向。\"
我点点头。
虽然想冲到第一线，但默哥说得对，现在更需要冷静的指挥。
\"各班注意，敌人马上进入射程。\"默哥对着步话机下令。
\"按原计划，等他们到六百米开火。优先打钢板车、重机枪、迫击炮组。\"
\"明白！\"
\"收到！\"
步话机里传来各班的回应。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半，这注定是个血腥的夜晚。
\"距离八百米！\"铁牛的声音从步话机传来，明显有些紧张。
\"距离七百米！\"
\"六百五十米！\"
\"六百米！\"铁牛的声音都有些变调，\"请指示！\"
\"开火！\"默哥的吼声如惊雷炸响。
瞬间，基地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85式重机枪的突突声、56式自动步枪的哒哒声、RpG火箭弹的咻咻声，交织成一曲死亡交响乐。
我冲到窗边往外看，只见北面山坡上火光四射。
几道橘红色的火舌在黑夜中格外耀眼，那是重机枪在咆哮。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应该是RpG击中了钢板车。
\"打中了！钢板车被干掉一辆！\"铁牛兴奋的吼声从步话机传来。
但好景不长。
\"妈的，他们有82迫击炮！\"老猫的声音带着恐惧，\"炮弹朝咱们来了！\"
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就在基地内爆炸。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指挥室都在颤抖，玻璃窗户哗啦啦碎了一地。
紧接着又是几发炮弹，把我们在东面的一个机枪火力点炸得稀烂。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刺鼻味道，夹杂着烧焦的味道和血腥味。
\"东面阵地被炸了！\"老猫的声音都变了调，\"85式重机枪报废，死了两个，伤了一个！\"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开火不到十分钟，就有了伤亡。
\"立即转移阵地！\"默哥命令道，\"所有重火力转移到备用位置！快！\"
接下来的半小时，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火力对射。
敌人凭借人数和装备优势，火力猛得我们抬不起头。
迫击炮弹一发接一发，炸得基地内尘土飞扬，碎石乱飞。
我们只能依靠工事和地形，拼命还击。但形势越来越不利。
\"北面快顶不住了！\"铁牛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敌人分三波攻击，一波接一波，根本喘不过气！子弹消耗太快了！\"
\"西面也不行了！\"疤脸的汇报更加急促，\"刚才一发迫击炮差点把我炸死，掩体都塌了一半！\"
我能听到步话机里传来的密集枪声和爆炸声，还有队员们的咒骂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战场的残酷比我想象的更可怕。
\"怎么办？\"我看向默哥，他的脸上溅着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只能收缩防线。\"默哥咬着牙，声音嘶哑，\"放弃外围阵地，把人都撤到核心区域。\"
\"那不是把基地一半都让给敌人？\"
\"不让不行！\"默哥摇头，眼中闪着血丝。
\"再这样耗下去，两小时后我们就全完蛋！\"
就在这时，步话机里传来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
\"报告指挥部！\"是外围警戒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慌。
\"发现敌人增援！约五十人，正快速接近！\"
增援！敌人还有增援！
这下子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百五十人，而是两百人了。
七比一的兵力差距，这仗根本没法打了。
\"操他妈的，'赤龙'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啊！\"
王胖子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拳头上瞬间血肉模糊。
我脑子飞快转动着，继续硬撑肯定是死路一条，必须想其他办法。
\"默哥，南面的撤退路线还安全吗？\"
\"应该还行，但...\"默哥欲言又止。
\"但什么？\"
\"但一旦撤退，基地就保不住了。而且撤退时如果被敌人咬住，伤亡会更惨重。\"
这就是两难选择，撤退可能保住命，但损失巨大。
硬撑下去可能全军覆没，但也有一线生机。
\"各班汇报弹药和伤亡情况！\"我抓起步话机。
\"北面弹药剩不到三分之一，阵亡三人，重伤两人。\"
\"东面弹药告急，阵亡两人，轻伤三人。\"
\"西面稍好一些，但也撑不了多久。\"
\"南面暂时稳定，伤亡较小。\"
听完汇报，我心彻底凉了。
不到一小时的交火，我们已经伤亡十多人，弹药消耗过半。
而敌人虽然也有损失，但凭借绝对优势，完全耗得起。
更要命的是，敌人增援马上到位，到时候压力会更大。
\"天锋，下决定吧。\"默哥看着我，眼中满是血丝。
\"是撤还是死拼？\"
我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敌人标记，又看看步话机旁闪烁的红灯——那表示弹药库存严重不足。
正当我准备开口时，一发82迫击炮弹直接命中了我们的弹药库。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山谷都在颤抖，橘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把半边夜空都照亮了。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指挥室的房顶，我们几个人都被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烧焦的味道。
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默哥额头在流血，王胖子的胳膊被弹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弹药库没了！\"刘瘦子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在颤抖。
\"咱们的后勤彻底断了！\"
没有弹药补给，这仗已经没法继续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撤退。
但就算要撤，也不能灰溜溜地跑。
我们是雷霆卫队，就算败，也要败得有尊严。
我抹了抹脸上的血污，拿起步话机下达了最艰难的命令：
\"全体注意，准备突围。目标南面山路，分批撤退。''
''但在撤退前，给我狠狠地打！
让'赤龙'的王八蛋们知道，惹了雷霆卫队要付出代价！\"
步话机里传来各班齐声的怒吼：\"明白！\"
这一夜注定要在血与火中落幕。
但至少，我们要让敌人记住这个夜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