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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刘名表字景升,本乃鲁恭王之后,汉室宗亲。当年单骑入宜城,独镇荆襄,也曾被世人称为“八俊”之一。然今日这荆州之主,却坐于案前,窗外朔风卷幔,寒雪叩牖,案头烛火摇曳,竟映出我两鬓如霜。案上那卷《春秋》字句模糊,仿佛我这一生,亦如这书页般,字迹尚存,精气神却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中悄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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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至荆州,宗贼横行,道路梗阻。我匹马入宜城,邀请蒯良、蒯越、蔡瑁共商大计。蒯异度目光灼灼,进言道:“袁术骄而无谋,其兵虽众,不足为惧。宗贼帅多贪暴,为下所患。若示之以利,许以重赏,其众必携贰而归我。然后诛其无道,抚而用之,一州之人,有乐存之心,闻君盛德,必襁负而至矣。”

蒯越之策,如利剑出鞘,寒光映亮了荆棘丛生的前路。我依计而行,设宴相诱,席间掷杯为号,刀斧齐下,果如异度所料,五十五颗宗贼头颅滚落尘埃。那些凶顽魁首伏诛之后,余众归附,荆襄九郡竟渐次廓清。当州牧印绶沉甸甸地压上肩头,我立于襄阳城头,看汉水汤汤东去,胸中涌起的不仅是平定一方的豪情,更有重振宗室、屏藩汉室的宏愿。那时节,只觉天地广阔,大有可为。

建安元年,董卓余孽张济引兵自关中狼狈南窜,竟来觊觎我富庶的穰城。流矢无情,竟于城下将他射杀,其侄张绣遂统领其众。我闻报,心中并无多少斩将夺旗的快意,反生一丝悲悯与警惕——乱世中人命如草芥,张济亦不过是被狂风裹挟的飘蓬罢了。为免其部众流窜为祸,我遣人致意,允其屯驻宛城,暂为荆州北藩。消息传出,府中幕僚多有不解乃至腹诽者。蔡瑁蹙眉直言:“张济犯境,咎由自取。今收其侄,犹如饲虎于榻旁!”我执杯喟叹:“诸君岂不闻‘归师勿遏,穷寇勿追’?张绣无路可走,困兽犹斗,徒伤我军民。不如开一面之网,示以恩信,使其暂安于宛,为我荆襄屏障,何乐不为?” 此非怯懦,实乃深知乱世之中,杀戮易,安民难,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建安四年,袁绍与曹操相持于官渡,天下瞩目,风雷隐隐。使者穿梭如织,袁绍的信函言辞恳切,力陈同为大汉藩镇,理应共扶汉室;曹操的书信则锋芒内敛,却字字如石,压在我心头:“今袁绍悖逆,明公坐拥荆襄之众,观望成败,岂不有负朝廷之托、宗室之望乎?” 我独坐书房,那两卷帛书并陈案上,墨迹犹新,似两条冰冷的蛇,在烛光下无声地缠绕、噬咬。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然其色厉而内荏;曹孟德虽挟天子以令诸侯,其锋锐难当。我提笔欲书,墨点滴落素绢,晕开一片混沌的愁云。助袁?曹胜则荆州危殆。助曹?袁胜则我亦无颜。最终那笔悬停半空,终是颓然搁下。非不欲为,实不敢轻掷这九郡生灵!荆襄沃土,百姓稍安,若卷入这滔天巨浪,无论何方得胜,我荆州这叶扁舟,恐皆难逃倾覆之灾。书未成,窗外惊雷炸响,骤雨如注,仿佛天地也在嘲弄我的踌躇。

建安六年,刘备自汝南败退,狼狈来投。城门开启,刘玄德风尘仆仆,形容憔悴,身后兵马零落,然而那双垂手过膝的臂膀,那沉静中蕴藏风云的眼神,令人心头一震。我亲迎于府门,执其手曰:“玄德吾弟,漂泊久矣!今至荆州,便是归家!” 随即表奏其为豫州牧,使其引本部军马屯驻新野,为荆州北拒曹操之屏障。席间酒酣耳热,玄德谈及皇叔身份与讨贼之志,言辞恳切,竟令我眼中温热。同是汉室苗裔,同怀赤心,他颠沛流离而志气不堕,反观我坐拥荆襄,却常感力不从心。那一夜,我醉意朦胧,拍着玄德的肩膀,仿佛要将胸中积压的块垒与这乱世中难得的暖意一并交付:“贤弟!荆州有汝,北门可安枕矣!” 然而夜深人静,酒意稍退,寒意却自心底升起。伊籍深夜求见,烛影摇曳下,他声音低沉如耳语:“主公待刘豫州,恩义如山。然此人,龙也!新野虽小,焉知非其潜渊蓄势之所?鹰视狼顾之辈,终非池中之物,望主公明察。” 我默然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玉带钩,最终只疲惫地挥了挥手:“机伯过虑矣。同宗兄弟,何至于此?况其兵微将寡,暂栖新野,于我北境实为屏障。” 话虽如此,伊籍退下后,那“龙”、“鹰视狼顾”几个字,却如芒刺在背,在空寂的堂中久久回响。信与疑,亲与防,如两条藤蔓,自此紧紧缠绕上我的心房。

建安十二年冬,曹操北征乌桓,许都空虚。探马飞报,言说刘备星夜入襄阳,有要事求见。我强撑病体,于暖阁召之。玄德直言:“今曹操悉兵北征,许昌空虚。若以荆襄之众,乘间袭之,上可以兴复汉室,下可救万民水火。此天赐良机,明公其图之!” 他目光灼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仿佛燎原之火即将从他胸中喷薄而出。我心头猛地一跳,仿佛枯槁的朽木被火星溅到,竟有一瞬噼啪作响。北伐许昌,直捣黄龙!此念一生,沉寂多年的热血似乎要冲破衰朽的躯壳!然而,那念头仅仅炽热了一息,便被冰冷的现实浇灭。我颓然靠回锦褥,目光扫过自己那双因久疏战阵、沉湎酒色而松软无力的手,不禁想起当年在洛阳,纵马过长街的矫健身影,彼时髀肉紧实,挥鞭有力。而今……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腰腹间松垮的软肉,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惭与无力感沉沉压下。窗外寒风呜咽,仿佛呜咽着荆襄九郡的怯懦。我艰难地摇头,声音干涩喑哑:“吾坐据九州足矣,岂可复望他境?” 玄德眼中那簇明亮的火焰,在我话音落下时,骤然黯淡,终至寂灭。他默然告退,背影消失在回廊深处。暖阁里炭火噼啪,我僵坐其中,却觉寒意刺骨。那句“坐据九州足矣”,不仅浇灭了玄德的希望,更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熄了我胸中最后一点不甘的余烬。髀里肉生,髀里肉生!这松弛的皮囊,正是我日益消沉的雄心与日益沉重的怯懦最可悲的见证!

长子刘琦,性情温厚,颇肖其母陈氏,惜乎早逝。次子刘琮,乃继室蔡氏所出,聪敏机变,深得其母及舅氏蔡瑁、张允等人喜爱。蔡氏每每于枕畔温言:“夫君,琮儿虽幼,然天资颖悟,处事明快。今荆州外有强邻环伺,内有豪强需制,非杀伐果断之主不能守此基业。琦儿仁厚有余,刚断不足,恐非福泽……” 她气息温热,言语如丝,却在我心头缠上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而蒯越、蔡瑁等人,亦常在议事时旁敲侧击,言“乱世当立贤”、“守业需刚断”,其意所指,昭然若揭。

琮儿依偎在我膝下背诵诗书时,那伶俐讨喜的模样确实令人心软。然而每当目光转向琦儿——那日渐沉默的青年,眼中深藏着被至亲疏离的痛楚与不解,我的心便如被利爪撕扯。一次琦儿敬酒,我见他袖口微有磨损,想他身为长子,处境竟如此局促,一股酸楚直冲喉头。他告退后,我独坐良久,案上美酒亦觉苦涩难当。这立嗣之争,非仅家事,更牵动荆襄未来。琦儿若立,蔡氏宗族必不相容,荆州内乱立生;琮儿虽得蔡氏支持,然其年幼,终成傀儡,荆州权柄必旁落蔡、蒯豪强之手……此两难之境,如同立于万丈深渊边缘,进退皆是粉身碎骨。我唯有拖延,仿佛这立嗣之事不提,那悬在头顶的利刃便不会落下。然而,那无形的绳索,已然在无声无息中,越收越紧。

建安十三年春,曹操平定北方,厉兵秣马,其南下之意,已如黑云压城。探报如雪片般飞入襄阳:曹军于邺城凿玄武池日夜操练水师,舟船相连,旌旗蔽日;粮秣辎重,正源源不断自许都运往宛城……每一道消息,都似重锤,狠狠敲打在我已不堪重负的心上。焦虑如同藤蔓,缠绕着我的肺腑,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重与隐痛。白日强撑着与众人议事,蒯越力主归降,言曹公奉天子以讨不臣,抗拒无益;刘备则请整军备战,愿为先锋。两派争执不下,声浪嗡嗡作响,只令我头痛欲裂。蒯异度之言,字字如冰锥:“主公,曹操挟百万之众,顺流而下,其锋锐不可当。我荆州水军虽利,然久疏战阵,将帅离心,岂堪一击?螳臂当车,徒使生灵涂炭耳!” 而刘备恳切的声音则带着孤注一掷的炽热:“明公!荆襄带甲十万,据大江之险,孙氏在江东亦唇亡齿寒。若两家同心,据险而守,曹操北兵不习水战,久持必生变!此乃存亡关头,岂可不战而降,将先公基业拱手让人?” 我听着,看着他们或激愤或冰冷的脸,只觉得整个厅堂在旋转,蒯越冷静的分析像冰冷的铁链捆住我的手脚,刘备灼热的请战却如火焰炙烤着我的良知。我欲言,喉头却只发出嗬嗬的痰音,最终只能以袖掩面,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那纠结的五脏六腑都咳出胸腔。众人愕然,争执戛然而止,唯余我撕心裂肺的咳声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显得无比虚弱和凄凉。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到,荆州的天,真的要塌了。

病势自此如山倒,沉疴日重。卧榻之上,神思时而昏沉,时而短暂清明。昏沉时,噩梦连连:时而见宗贼血淋淋的头颅在眼前滚动,时而见曹操大军铁蹄踏破襄阳城门,时而又见刘备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最后总是两个儿子拔剑相向,血染厅堂……惊醒时,冷汗浸透重衫,喘息如破旧风箱。

一日,强打精神,召琮儿至榻前。他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拼尽气力,枯槁的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肉,声音嘶哑如裂帛:“吾儿……吾死之后,汝兄弟二人……务须同心!同心协力……共保荆州基业!切记!切记!”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渴望看到一丝承诺,一丝骨肉之情。然而琮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眼帘,只低低应了声:“儿……谨记父亲教诲。” 那声音里,没有痛楚,没有坚定,只有一片令我绝望的恭顺与空洞。同心?在这蔡氏与蒯氏早已织就的罗网里,在这权力倾轧的漩涡中,这“同心”二字,何其苍白,何其奢侈!我松开手,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颓然倒回枕上,心中一片死寂的冰凉。原来我拖延一生,回避一生,最终连一句真实的嘱托,都无法送达儿子的心底。

病榻旁铜炉的炭火明明灭灭,映着帐幔上黯淡的金线。窗外风声更紧,呼啸着,仿佛裹挟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我知道,那是曹操的铁骑,是荆州无法逃脱的劫数。弥留之际,神思竟奇异般地清明起来,不再纠缠于荆襄九郡的版图,不再忧虑那立嗣的纷争,唯有一股深沉的悲凉与无尽的疲惫,如同窗外无边的夜色,将我彻底吞没。

吾一生……守此荆襄,如捧一尊华美而脆弱的玉瓶,战战兢兢,唯恐其失手坠地。初时也曾雄心万丈,欲擦拭其尘,使其光耀天下。然乱世风狂,四周皆是觊觎之手、推搡之力。我步步退让,步步权衡,以静制动,以柔克刚,自以为得保瓶身安稳。却不料……退让之处,裂痕已生;权衡之间,瓶壁已薄!至今日,纵无外力猛击,瓶中之水,也已从那些细微的裂隙中悄然流尽,徒剩一具空洞易碎的躯壳。守?守住了什么?守住了这虚名,这空壳,守住了这满目疮痍、离心离德、终将易主的江山!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我剧烈地呛咳起来,视野开始模糊、旋转。恍惚间,仿佛看到少年时的自己,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正从洛阳太学的青石路上策马奔来,马蹄声清脆,踏碎了建安十三年的风雪。那马上的少年郎,眼神清澈,锐气逼人,仿佛整个汉家天下,都在他扬起的鞭梢所指之处……

寒风卷着碎雪,猛烈地拍打着窗棂,呜咽之声不绝。我最后一丝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在那少年郎策马远去的幻影中,彻底地、无声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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