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地区大部分地方都很荒凉。
但有三套肥沃。
分为前套、后套、西套。都是黄河流经之后形成的冲积平原。
现在的黄河还非常的清澈,三套平原的土地很是肥沃。白羊强盛,占据前套、后套。
楼烦占据西套。
彭越、武兴等一二万精骑离开雁门塞后,分作三部,往三套而去。
每部精兵五六千人。其中彭越率领一部兵马直扑后套而去。
“哒哒哒!!!!!”
荒凉的大地上,彭越率领的韩氏铁骑在向导的带领下,一路兼程向前。
真是荒凉的地方啊。哪怕三套平原土地肥沃,但却需要穿越这么漫长的荒凉土地。秦王发数十万百姓前往三套戍边,不把人当人。
彭越策马飞驰的同时,看着两旁荒凉的景象,忍不住直摇头。
......
白羊王庭。
正如白羊王所说,白羊部落是冒顿放在河套的看门狗。在冒顿的统帅下,现在的匈奴空前强盛。
打狗还看主人。
哪怕现在白羊部落的男人都南下了劫掠了,也没有人胆敢打白羊的主意。
王庭的生活非常平静。
妇人与少年、奴隶承担了放牧的工作。
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原,成群结队的牛羊,飞驰的骏马。
以及瘦弱的奴隶。
牧民哈春的家中。
哈春是一个富裕牧民,有两个妻子,八个孩子。其中五个男孩。以他的财力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但他还是带着长子离开了家庭,汇聚向了白羊王旌旗,南下劫掠夏人。
抢劫是最快速的致富手段。
而夏人又自己内讧,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哈春走后。
哈春的次子比南天天期待父兄满载而归。
上午。
天气非常好。草地上,牛羊在奴隶李匡与牧羊犬的看管下,悠哉悠哉的吃草。
比南很清闲,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发呆。骏马在他的身边低头吃草。
他今年十五岁,非常的强壮,皮肤很黑。
“父亲与大哥一定能抢到很多的丝绢。我与大哥就能利用丝绢来娶一个,不,两个妻子了。等孩子出生,我们家就会越来越强大。”比南陷入了幻想中,脑子里浮现出了青梅竹马的脸蛋。
青梅竹马不是很好看,但是身体非常健康。
是能生孩子的好少女。
“这个蠢笨的家伙。”忽然,比南大怒站起,抽出鞭子冲向了奴隶李匡。
一只很大很大的金雕从空中落下,抓走了一头羊羔。羊群、牧羊犬因此而受惊。
金雕这种大型猛禽一直都是牧民的天敌,每年被金雕抓走的羊羔不计其数。
但财产的损失带来了愤怒,主人的愤怒必须有人承受。
李匡今年十八岁,父母已经死亡,也没有亲戚。但原本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家人生活在富庶的中原。后来因为邻居犯法,他全家被连坐,迁徙来到河套戍边。
他的母亲没有能熬过河套寒冷的冬天,但幸好他的父亲带着他们活了下来。
只是好景不长,秦国灭亡了,匈奴人回来了。
战争、死亡。
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并且成为了匈奴人的奴隶。
他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每天还要承担相当繁重的工作,以及随时随地可能落下的鞭子。
“如果死去的人还能有意识,那与父母团聚。岂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事情发生的时候,李匡正在发呆。当金雕抓走了羊羔之后,李匡打了一个激灵,没有任何犹豫的跪下来磕头求饶。
“主人,请饶恕我。”他说道。
“啪啪啪。”比南没有任何怜悯心软,鞭子如雨滴一般落下。第一鞭就落在了李匡的脸上,皮开肉绽。
李匡见求饶不行,立刻就地一滚,双手护住头,蜷缩着身体,任由鞭子落下。一声惨叫都不敢发出。
等比南打的累了,才收起了鞭子。他气喘吁吁,恶狠狠的对李匡说道:“奴隶。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阉掉你。”
李匡鲜血淋漓,疼的身体不断颤抖,却毫不犹豫的爬起来跪下磕头。
皮鞭是最好的教育,身为一名奴隶。他已经成为了比牧羊犬还要低贱的存在。
牧民不会这么打牧羊犬。
比南看着李匡温顺的样子,心头的气消了不少。
“哒哒哒!!!!”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刚开始还很轻微,但很快就清晰了起来,并带来了地面的颤动。
是父亲与大哥回来了,他们一定带来了很多的丝绢、黄金。比南先是怔愣,然后大喜,转过身体看向了马蹄声方向。
然后他与奴隶李匡都惊呆了。
是骑兵。
虽然骑兵的数量才几千人,但是全部披重甲,每个人至少有两匹马。这种规模的重甲骑兵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们感觉到窒息。
“韩”字旌旗迎风飞舞,猎猎作响。
“那是什么!!!!”比南不认识这个字,大脑一片空白,本能觉得不对,但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韩字?!韩氏的军队?!!!”李匡呆呆的看着飞舞的旌旗。
韩不是一个常用字,通常代表一个国家,一个姓氏。
七雄之一,韩氏。
比南反应过来,疯狂的扑向了骏马,翻身上马,打算回去报信。
“嗖”一声。
凄厉的呼啸声响起,一支箭矢宛如闪电一般射中了比南的肩膀。
“啊。”比南惨叫了一声,从马上落下。战马受惊跑了,差点踩死比南。
铁骑犹如狂风一般掠过草地,马蹄踩踏草地,草屑飞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迫力。然后停了下来。
从飞驰到停下,只用了十秒钟时间。
骑兵们的精湛骑术赏心悦目。
一位身披重甲的大将跃马而出,先看了看倒在地上惨叫的比南,然后策马走到了李匡的面前,用中原昌邑口音道:“夏人还是匈奴人?”
骤然听到熟悉的口音,李匡充满震惊的脸上闪过惊愕,过了片刻后,才回答道:“夏人。”
“我猜也是。”大将的目光落在了李匡皮开肉绽的身体上,从腰间抽出了环首刀,扔给了李匡说道:“去杀了那个匈奴人,从此后你跟着我。”
顿了顿后,大将昂首挺胸道:“我乃韩氏上将军、颍阳侯彭越。”
河套偏远,李匡没有听说过彭越。怔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拿起了环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