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迈得又急又快,程可越想越委屈,没多久,一层泪就蓄积在眼眶。
在心里不停地骂着罗时璟,本来以为他消失这段时间是放过自己了,没想到他现在又搞这出。而且还看到白婧柔亲了蓝褚佑,天杀的她今天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图书馆看书,吃饱了撑的才跑过来找罪受。
喉咙一阵发酸,因为喝了酒头还是不太清醒,她走进外面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就往自己脸上泼。
泼完水思绪才清晰起来,她想着赶紧走,急匆匆往大门走去。却一个不留神,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进一旁的包厢。
包厢里黑漆漆的,她被压在了墙上,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抓着她的手,一只腿挤入她两腿中间,顷刻间便压得她无法动弹。
黑暗中程可被吓得屏住呼吸,寒意顺着尾椎骨蹿上后颈,身体立刻紧绷,五感被放大,依稀辨别出面前的黑夜的位置,悄悄抬腿正准备直攻对方下身要害,就听见黑影出声了。
“程可……”
无比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悲凉覆上心口,紧绷的神经下意识松缓。
“蓝褚佑你搞什么鬼?”她骂了一句。
黑暗中男人的轮廓靠近她,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我……”
话语戛然而止,让程可烦躁不已。
又是这种有话又不说的样子,只知道用那种会让她难过的表情望着她。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不耐烦道。
黑影忽地不动了。
就在她的耐心快耗尽的时候,他终于又开口了,但说的话让程可宁愿他不说话。
“我不知道她会突然亲我。”
他在解释。
她安静了片刻,冷声回:“关我什么事。”
“……”
对方又沉默了。
程可又开始觉得烦了,推了推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没想到对方却像吸铁石一般黏了上来,重重地压着她。
“别动。”他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
“没事就放我走。”她朗声道。
“有事,有事……”他凑得更近了,近得程可觉得自己一抬头就能吻上他。
“有事就说!”她嚷了一句,在黑暗中凝视他的脸。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却觉得自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五官的位置,甚至能凭借感觉描绘补全他那张清冷好看的脸。
他的手忽地抚上她的唇,温热的指腹不停地在上面摩挲揉捏。即便在黑暗中看不见,程可也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正紧紧钉在上面。
“他亲你了。”
陈述句。
想表达什么,她没读明白。
“我看到了,”他继续道,声音沙哑低沉,“你推开他了,你是不是不喜欢他?是不是都是假的,你们没有在交往对不对……?”平缓的声音骤然抬高又迅速回落,说到最后几个字竟然如同颤抖的琴弦,在空中可怜地晃动。
莫名的问句让程可的心跟着颤了一颤,然而下一秒又开始钝钝地痛起来。明明……明明是他不要她的,现在说得好像她是恶人一样,想到这,她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
“关你什么事。”她的话语裹着怨恨和寒意,“我们已经分手了,从你做那个决定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现在谁亲我、我亲谁你都管不着,而且,我已经放下这段感情了,我已经不喜欢你——”
话语淹没在唇舌指尖,灼热的呼吸全都覆盖了上来,蓝褚佑失控地扣住她的后颈咬住她的唇,暴风雨一般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一一扫过她的齿列,逐渐向更深处侵略占据。
程可只来得及发出几声破碎的呜咽,刚想张开嘴咬他一口,就好像被对方看出来一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腰,她便水一般软了身子。他太清楚她身上那些敏感点了,懂得怎样做就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纠缠上来的唇舌在黑夜里愈发放肆,急促的喘息在无人的室内回荡。惩罚似的咬住颤抖的下唇,她不满地“唔”了一声,淡淡的血腥味就在在齿间弥散开来,接着被他温热的舌头一一卷去。
被亲的喘不过气来的程可好不容易推开他喘口气,说了句“你有病”就被眼神幽深的蓝褚佑按着手又亲了上去。
她心慌起来,他好像疯了。之前他虽然也有过失控的时刻,但总是有一道底线在紧紧勒着他,而现在他好像不管不顾了,把她抵在墙上发狠似的亲着她,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焦躁的唇舌又凶又狠地扫荡着她的口腔,汲取着每一寸温度,每一丝空气,席卷完又重重地碾上她的唇瓣,时而用力吮吸,时而轻轻啃咬,直把它们弄成一片殷红色。
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尝到了咸湿的味道。
程可哭了。
他身体一僵让她得了时机用尽全力推开了他,把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蓝褚佑怔怔地看着黑夜里她瘦小的躯体。
“你为什么总是要来招惹我?!”她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声线因为过度激动在发着抖。
“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一般,心脏像被撕裂,她喑哑的声音不住的颤抖着,每一句话都夹杂着浓重的迷茫与不解:“为什么又在这里碰到你?为什么你要追过来?为什么你要说那些话?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为什么离开我又靠近我?!”
说到最后她的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将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化作泣血的控诉:“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
从她到这座城市开始,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发生,她以为开学就好了。结果进入学校又被舍友针对,她以为搬出寝室就好了,结果罗时璟又利用她报复顾芸……和蓝褚佑在一起后,仿佛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直到那一天他提出分手……令人心烦的事像诅咒一样缠上了她,而她毫无还手之力,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捂住脸绝望地瘫软在地,声音细小如蚊:“明明,明明我已经要回归正常生活了……明明,我已经要忘记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生活不该是这样子的……”
泪水带着最近所有的情绪夺眶而出,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一个劲地流啊流啊,像是要流干这具躯体所有的水分一样。
她哭到最后没了声息,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脸被长发遮挡,就快要砸进地里,变成一座石化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