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罗时璟扯着她的手,将她甩在了地板上,低下身钳住她的下巴,双目猩红,死死瞪着她的脸,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骗我?!”
“骗你又怎么样?”程可咬牙切齿,丝毫不畏惧地直视他发怒的双眼,“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从你限制我人身自由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了,你——就是个畜生!”
见她露出和以前分毫不差的眼神,他钳住她下巴的手突然用力,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说你不会恨我。”
“我不恨你,我厌恶你!”
他的瞳孔剧烈颤抖起来,脖颈上布满了青筋。
下巴传来剧烈的疼痛,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滚烫的身体,程可打着哆嗦,继续大声说着:“你是死人?感受不出来你每次靠近我我都觉得恶心想躲吗?你扪心自问你这张狗嘴里到底有几句实话,到底骗了我多少,你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把从小戴在身上的银锁交给你?!”
“我骗你?”罗时璟突然嗤笑出声,低低地开口:“骗你又怎么了?这段时间我对你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出来玩我就带你出去玩,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满足?”程可气得发抖,“满足你**!把我圈养起来就是你所谓的好?还看我乖不乖?我是你的宠物吗?还要对着你摇尾巴,你高兴了赏根骨头,你不高兴了就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关起来。”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罗时璟眯起了眼睛,满不在乎地扯起嘴角,“就算我给你机会,你也没办法跑出三公里外。”
一番话像一把铁锤砸醒程可的大脑,瞳孔骤然放大,不错眼地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你 故 意 的?”
“呵——”罗时璟摸了摸她的脸,“如果你不去拿钥匙,今天你就能出去,可惜,你不听话。”
闻言,她偏头嗤了一声,嘴角溢出几声笑声。
“你笑什么?”他拉下嘴角。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只能等着你来施舍我?”她陈述,冷冷地对上他的眼。
愠怒爬上他的脸,他望着她良久,最终眼神复杂地抛出一句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怕死!”
“你知道的话,就赶快放我走。”她冷声道。
眼前男人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幽深而晦涩,在她冷漠的目光下,突然暴起将她压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她心里一紧剧烈地挣扎起来。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喉间破碎的呜咽被对方死死捂住,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落在他捂住她嘴的手上。
像是被眼泪烫到,他的动作明显一僵。程可看准时机,狠狠抬腿冲着他的要害部位就要来上一脚,最后一秒他却回了神手臂下压,让她无法动弹。
眼见攻击失败,正巧他的手拿开,程可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有力的声音在沉寂的房间响起,罗时璟的脸上霎时出现一道红印。
他愣了一下很快俯下身子,惩罚性地咬住她的唇。
程可同样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
她咬得不轻,对方闷哼一声退了出去,她狠命一推,死死盯住他的眼,凶狠道:“罗时璟,不要让我恨你,你一旦做了这件事,我绝对会恨你!我发誓,恨你一辈子!永生永世!”
罗时璟久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指碾上自己刚被她咬出血的下唇,看着手上的鲜血扯了扯嘴角,鼻腔里发出一句气声。
程可大气不敢出,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尽她的眼里,直到最后他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她才像重回海里的鱼,救赎一般地从地板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出一段距离,在走上楼梯之前,突然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她的头很痛,整个人像一艘小船在大海里浮浮沉沉。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一双女人的温暖的手,就像小姑那样温暖的双手,她记得她朦朦胧胧之间喊了好几声“小姑、小姑”,却没有人回她。那双手温柔地把她从冰冷的海浪里捞出来,给她换了衣服,让她躺进柔软的被窝。
可是离开那双手之后,她的身体又开始发冷了,冷一阵暖一阵的,不停地折磨了她好一阵时间。有人拿起她的手将冰冷的尖锐的东西刺进血管,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又有了一点意识,模模糊糊地看见罗时璟的身影,他在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说话。
是个医生,她模糊地想,她生病了,不知道是因为淋雨发烧了,还是受罗时璟的刺激发烧的。
后来说话声没有了,一切回归平静,依稀有个人拉着她的手,温热的唇贴上她额头,靠近她耳边用称得上是可怜的乞求的语气说:“你就不能乖乖留在我身边吗?”
一天一夜之后,程可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盯着上方的木质天花板。
她全想起来了。
之前的所有事。
盯了几秒,张开嘴巴发觉喉咙干得冒烟,她艰难地喊了一声。
床边一只手适时递过来水杯,她扭头看见罗时璟的脸。
就着他的手喝下整整一杯的水,总算能开口说话了,但望着他眼底的乌青和疲惫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罗时璟突然开口,对她说:“你烧迷糊的时候,喊了很久的小姑。”
她不明所以看着他。
“没什么。”他摸了摸鼻子,又开始沉默。
程可艰难地坐起来,牵动到脚踝时听见一阵“哐啷”声,她掀开被子,冰冷的金属光泽冷不丁刺了一下她的眼睛。
一根长长的锁链正挂在她脚上,另一端连在床头。
她愣了一秒,不可置信地扭头去看罗时璟。
他的反应比她平静得多,毫无波澜的目光从容地落在那根锁链上。
“你要好好养病,不能乱跑。”
程可被气笑了,眼神瞬间冷下来,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忍顷刻间烟消云散。
“有意思吗?”她疲惫地开口。
“没意思。”罗时璟淡淡开口,丝毫不为所动,“只要能锁住你就行。”
她彻底无语了,瘫软回床头,一句话都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