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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突然给出自己嘲笑,他不过两个月多寿命,何必再此煎熬,面临未知的存在,不如回到空间算了。

空间是小,却足够安全,那里没有魑魅魍魉,没有诡异化形,那里他生活了几十年。

吃完饭,莫云考虑了几个小时,决定询问一下右女的意见。

“要不要回空间?这里我感觉不安全。”

右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

“你决定了?”

右女反问莫云,莫云明白她的意思,他还有两个半月生命,如果回空间,不久就会埋骨空间之中,如果他想要在这个宇宙中,那么放牧者将作为他的棺椁,航向在这渺宇之中,永恒的漂泊下去。

莫云看着舷窗外虚空,他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不知道如何选择,那便便意味着想做。

两个多月的寿命,莫云想如何度过,莫云也不知道,他早就过了三十而立的年龄,却不知道自己立在哪里,彷徨的生活在空间里,总是期待着,却也不知道期待什么。

“再等等吧。”

莫云做了决定,右女似乎早就料到,她有心理学方面的资料,加上熟悉莫云,已经猜到了莫云要做什么。

不过几天,慢慢的莫云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的身体似乎散发着一种怪异的味道,那是腐朽,由内而散发的味道,莫云洗澡也去除不了这种味道,这种味道让莫云知道他的身体濒临崩溃。

他的身体变得什么都慢腾腾,就是想起床,都要搀扶着床头,耳朵又出现了耳鸣,鸣叫的声音很响,像是高音喇叭在耳朵旁鸣叫,甚至眼睛都有些花了,看东西模糊不清楚。

关节变得僵硬,莫云想要动弹需要消耗不少力气,呼吸也开始急促,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

从这些变化开始,莫云便知道了他开始死去,死亡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过程,身体僵硬,散发异味,耳朵鸣叫,关节疼痛,手指麻木,这些都代表着每时每刻身体的细胞都在大面积死亡,神经系统也开始出现问题。

医疗仓有镇定剂,那是一种激素,用于调节身体内分泌,右女每天都为莫云注射一支,药剂的影响,会让莫云心如止水,平静如同湖泊,情绪淡薄。

这些药剂支撑着莫云,莫云知道自己并不坚强,倘若独自面对死亡,他可能会崩溃,现在有药剂的辅助,一切也不算什么了。

往后几天,莫云咳嗽声越来越多,他巡视飞船花费时间逐渐变多,移动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枯黄的头发开始白了,从根部变得苍白没有油脂。

莫云已经不敢照镜子了。

苏醒后,费了好久,莫云才明白自己在哪里,他费力的起身,旁边躺着的右女醒来,搀扶莫云下床,穿上鞋子后,莫云拿着铁剑,开始巡视飞船,右女去餐台为莫云准备绵软的早点。

咖啡不能喝了,这是医疗程序给出的建议,咖啡因会让莫云入睡变得困难,咖啡变成了人造牛奶,莫云不得不接受。

右女来到餐厅,旁边一个镜子,她心情不错,拿着小梳子整理头发,餐台程序正在合成食物,这需要几分钟,右女拿着一个口红,湿润了自己嘴唇。

莫云巡视到餐厅,看到打扮的右女,打趣着说着。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任何变化,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你的外貌没有任何变化,我一个老头子,还打扮什么。”

“你就是我的全部。”

右女认真的说着。

“谢谢你。”

进入引擎舱,右女搀扶着莫云进入,没有任何问题,铁剑没有警示,打开舱盖,莫云费力的爬入反物质泯灭炉,然后匆匆离开,里面太小,让人很压抑。

今天没问题,巡视完毕,莫云却没有了力气,来到驾驶室,查看完日志,感觉疲惫,便回到房间睡去。

浩瀚宇宙,无穷无尽,无边开始,时间不知从何而来,却一刻不停息向着未来迈进,这里没有人类,匮乏生机,物质稀缺,没人知晓这个地方,没人在意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仍旧存在,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自我存在着,不需要任何人去赋予它意义。

黑暗宇宙中,一条洁白肩膀漂浮在虚空中,肩膀手掌里握着一把十公分大小的小剑,剑上不时闪烁着冷艳的光芒,千万年来,就这么度过。

一艘庞大的飞船,从远方驶来,飞船雷达打出电磁波,电磁波经过手臂,反弹回去,舰载智脑计算出了臂膀的存在,反冲引擎启动,调整了飞船前行姿态,躲避那条手臂航线。

手臂手掌里的飞剑,或许是一个好东西,可是莫云不在乎,也没意义,他只想过好自己日子,飞船遵循着莫云的意志,漂泊在这茫茫廖宇之中,没有目标,也不需要目标。

睡梦中,莫云再次遇到了那个女子,画面浮现在自己眼前。

无尽萧瑟的小世界,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抚摸着古琴,在等待着什么,落叶纷飞,寒风萧瑟,一天天一年年,女子终究没有等到,她心乱了,拨动一下琴弦,然后决然的破开虚空,离开这个小世界。

女子离开后,这个小世界没有了供养,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濒临破灭,然而只需数年就会破灭的世界,竟然支撑了数十万春秋,世界仿佛有了自己灵性,因为恐惧自身破灭,世界的悲与楚,弥漫四周,古琴通灵,吸纳了所有的意境,幻化而出,成一女子,生而冰肌玉骨,化人成仙。

女子生而化仙,秉承小世界意志而生,她看着莫云,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凝视着莫云,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止住了。

“唉。”

一声叹息声响起,莫云一惊,那个皓齿明眉的女子转过身背对莫云,画面破碎,莫云醒了。

为什么会有叹息声,谁在叹息,莫云想到了在反物泯灭炉舱室看到的那一双苍茫的眼眉,那双眼睛似乎历经了无尽岁月更迭,苍凉悲怆。

莫云一惊,浑身发抖,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不想经历,然而两次相同梦境已经说明,确实有东西缠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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