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颜推门而入,晨光瞬间涌入门内。
她看见江砚书半靠在床头,黑色丝绸睡衣敞开着领口,露出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见到她进来,他明显怔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今天的夏汐颜穿着春水碧色的绫罗旗袍,衣料上绣着若隐若现的缠枝花纹。
晨光中,她整个人如同江南烟雨浸润过的碧玉,清新透亮。
几缕青丝垂在耳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少帅,吃点东西吧。”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江砚书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书桌上的药箱是给你的。”
夏汐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崭新的红木药箱静静放置在书桌上。
她走过去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全套银针、精致的瓷药瓶。
“这...”她转头看向江砚书,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江砚书已经拿起粥碗,故作冷淡地说:“免得你说我欺负了你。”
夏汐颜抚摸着药箱光滑的表面,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少帅!”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右眼角的泪痣在晨光中格外生动。
江砚书握着勺子的手一顿,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僵硬地低头喝粥,却因为动作太急被烫了一下,皱眉轻“嘶”一声。
“你慢点喝。”夏汐颜对病人的敏感,下意识上前一步,又及时停住。
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拿起纸巾轻轻递给他。
江砚书抬头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夏汐颜的手指还悬在半空,她收回手,将纸巾攥在掌心。
轻声道:“少帅,等一下,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江砚书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眸色深沉如寒潭,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他放下碗,手指扣在轮椅扶手上,指节微微泛白,语气冷硬:“不必。”
夏汐颜并不恼,只是安静地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陪着他一口一口地吃完早餐。
她没再提治疗的事,只是偶尔递上帕子,或是轻轻将小菜往他手边推近一些。
吃完后,江砚书双手撑住床沿,手臂肌肉绷紧,自己挪上了轮椅。
夏汐颜下意识伸手想扶,却被他一个冷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她抿了抿唇,收回手,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推着轮椅,带她来到一间宽敞的琴房。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漆黑锃亮的三角钢琴上。
江砚书停在琴前,修长的手指搭上琴键,下一秒,流畅的琴音倾泻而出。
夏汐颜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弹琴,更没想到他弹得这样好。
琴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像是在诉说一段无人知晓的故事。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听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背影上。
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背,还有那双在琴键上翻飞的手。
时间流逝,琴声未停。
夏汐颜起初还专注地听着,可渐渐地,她的眼皮开始发沉。
昨晚她翻看医书到深夜,今早又起得早,困意一阵阵袭来。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打瞌睡的猫。
终于在某个音符落下时,彻底支撑不住,往前一栽。
江砚书余光看见她的身影一晃,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去扶。
可轮椅限制了他的动作,他没能及时够到。
他的内心有股说不出的烦躁。
夏汐颜的额头轻轻磕在茶几边缘,“咚”的一声闷响。
她瞬间惊醒,茫然地眨了眨眼,抬头时正对上江砚书微蹙的眉头。
“少帅,不好意思,我有点困……”她揉了揉额头,嗓音里还带着迷糊的软糯。
江砚书收回手,神色恢复冷淡:“困了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