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听着楚云淮那声我心悦你,只觉得心如擂鼓一般不受控制。
这一声心悦她等了两世。
可当她终于从楚云淮的口中听到的时候,却又觉得心酸委屈。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听到这句心悦她一定很高兴。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因为她早就死在了那场大雨里。
所以纵然她会为了他这句心悦而心动,她也不能答应。
许尽欢吸了吸鼻子,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
她垂着眸子,低低的声音道:“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把你当哥哥看待而已。”
楚云淮听着这话,忽而有些慌张,他道:“没关系的,以前是以前,那从今日起便不要再把我当兄长看待可以吗?”
许尽欢皱了皱眉,既然她已经决定要拒绝他,就不该给他任何的希望。
她挣开了楚云淮的束缚,站了起来道:“楚云淮,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
楚云淮的脸色瞬间凝固,他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尽欢,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绝情。
许尽欢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刚刚为她杀了人经历了牢狱之灾,她便这么无情地拒绝了他的表白。
可是,她不可能放下前世遭遇的一切,心无芥蒂地和他再续前缘。
既然他们之间没有未来,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及时了断。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之事,我便当你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以后你还是我的兄长。”
留下这话,她转身就要离开。
谁料楚云淮突然起身从背后抱住了她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这么无情的把我推开?”
他担心过许清砚,担心过镇北侯,唯独没有担心过她。
他以为他的欢欢最是心软善良,是最不可能把他推开的那个。
可是……
她竟然如此狠心。
许尽欢闭了闭眼睛,她道:“楚云淮,你其实猜得没有错,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假装失忆,欺骗你而已。”
楚云淮愣了一下,抱着她腰的手缓缓的松开,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
许尽欢转过身看着他道:“我说我根本就没有失忆,也从未把你当成过是我的亲哥哥!”
楚云淮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他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是有些怀疑,但其实他自己根本就不信,只以为是沈静安医好了她的失忆之症而已。
可是欢欢却说,她从来都没有失忆过!
她怎么能把他骗得这么好?能把兄妹之情假装得这么像?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欢欢吗?
“可这就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有失忆,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哥哥。
他一回来便拆穿了我假装失忆的事情,并配合我演戏。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做过预知未来的梦吗?”
许尽欢看着他继续道:“其实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不是在信阳公主的寿宴前,而是把你从大街上掳回来的那一天。”
楚云淮听着这话,心突然提了起来,他颤声问道:“你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许尽欢自嘲一笑道:“我在梦里看见你成了北渊的太子。
并因为我给你下药掳劫你一事,你对我们镇北侯府心存报复,最后将我们侯府抄家灭门了。”
“不可能!”
楚云淮不相信她说的梦境,因为他很清楚下药掳劫都是别人蛊惑她的,他又怎么可能怪罪镇北侯府?
许尽欢道:“可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真实,我们镇北侯确实因为你而惨遭灭门。
醒来后我心中惶恐害怕,又知道你是陛下的儿子,不能就这么把你给杀了,但梁子已经结下了。
思来想去,我就只能装疯卖傻把你错认成我的哥哥,把你留在侯府,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以此来保全我们镇北侯府。”
楚云淮觉得可笑,他道:“竟然就只是因为一个荒唐的梦?”
“对你来说这是荒唐的梦,但对我来说事关我们镇北侯府的生死存亡,我不敢去赌。”
许尽欢握着拳头,继续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了我兄长,爹娘并不知情,他们以为我是真的失忆错乱。
你要怪就怪我,我和兄长虽然骗了你,但爹娘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希望你看在爹娘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份上,日后若我们镇北侯府有难,不要袖手旁观,落井下石!”
“许尽欢!”
楚云淮怒斥一声,他走过去握着许尽欢的肩膀红着眼睛问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凭什么因为一个荒唐的梦就这么看待我?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许尽欢蹙了蹙眉,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问:“如果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如果我没有装疯卖傻,把你留在侯府,事情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谁又能够预料?
我只知道,我梦里的你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皎皎清冷高不可攀的人。
我为了改变侯府的命运,接近你、讨好你并没有错。
你如果无法接受,大可以把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当成是一场梦。
若是你实在是不甘心,觉得愤怒,想要报复我们,我也无话可说!”
楚云淮怒极反笑,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许尽欢,那双墨色的眼眸里晦暗不明:“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他捧着许尽欢的脸,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许尽欢瞪大眼睛,顿时忘了反应,直到感觉到他的凶狠浓烈,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便想要挣扎,可楚云淮却犹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渐渐的她双腿发软,就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楚云淮却还没有松开她,他的吻从一开始的凶狠无比变成了小心温柔的安抚。
他明明在吻着她,却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痛不欲生。
许尽欢放弃了抵抗,她闭着眼睛,感觉到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上,惊得她六神无主。
失神间,楚云淮松开了她,他将头埋在她的颈弯,肩膀微微地颤抖起伏着,控诉道:“我竟不知,原来你的心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