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楚云淮,许尽欢心头就有些发涩。
她靠在许氏的肩上道:“女儿就只是把他当兄长看待而已,没有别的心思。”
许氏知道她没有说实话,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她拒绝了楚云淮。
但女儿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她能做的唯有尊重她的选择。
许氏离开后,许尽欢睡了一会,梦里她又回到了被楚云淮拒之门外的那个雨夜里。
她在门外无助地哭喊着,任凭着她怎么拍打,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始终都没有打开。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许尽欢突然从梦境中醒了过来,一摸脸上竟然全都是泪。
门外传来丫鬟秋香着急的声音:“郡主,世子他被楚公子赶出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许尽欢回过神来,她忙起身打开房门问道:“怎么回事?”
秋香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世子从外面回来不久,就被楚公子给赶了出去。
楚……楚公子还说世子不是世子,奴婢也糊涂了。”
许尽欢心下一惊,难道是因为楚云淮把她掳走的事情,哥哥和他撕破了脸,要将人给赶出去?
府门外。
许清砚令人将楚云淮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而外面还有很多围观的百姓,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许清砚冷着一张脸,沉声道:“以后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若是再敢靠近我们镇北侯府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百姓不明所以,这镇北侯府的世子怎么还能让一个义子给赶了出来?
而且瞧着楚云淮脸上还有伤,可见这事情不小。
楚云淮捡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
这时许尽欢赶了过来,她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由的一骇。
忙握着许清砚的胳膊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许清砚道:“欢欢,侯府留不得他了。”
说着吩咐丫鬟:“送郡主回去。”
许尽欢看着站在大门外的楚云淮,他身姿挺拔只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消瘦了许多。
那原本俊朗不凡的脸上带着伤,浑身都透着一丝孱弱之感,没来由地让人心生怜惜。
她唇角微微一动,似是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小姐,我们回去吧。”
秋香拉着许尽欢的胳膊劝着她。
许尽欢红着眼睛,她知道事已至此镇北侯府已经留不下楚云淮了,他们终究是要做回原本的自己。
楚云淮站在原地深深的目光看着许尽欢,眼底满是不舍。
可那又能怎样呢?他早就已经失去了她。
他眼睁睁看着许尽欢被人带走,看着镇北侯府的大门关上。
从今以后他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楚云淮闭了闭眼睛,抱着包袱黯然地转身离去。
周围的百姓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而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直到被人拦住了去路。
楚云淮抬头扫了那人一眼,就听那人幸灾乐祸道:“听说你被镇北侯府给赶了出来?
你这是做了什么,竟惹得他们这般震怒?”
面前的人正是孙景逸,他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打量着楚云淮。
“昨日你和郡主突然在书院消失,而许世子疯了一样全城搜寻,此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该不会是你带郡主私奔被抓住了吧?”
楚云淮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满含着杀气:“舌头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割了。”
孙景逸啧啧两声:“看来真是和郡主有关了。
你喜欢她,只不过以你的身份想娶镇北侯府的郡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你想毁了郡主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给你,是不是?”
楚云淮眯了眯眼睛,却是没有反驳,眼下他需要别人对他的猜疑,把他说得越恶劣,镇北侯就越能洗清嫌疑。
他不想再搭理孙景逸,抬脚就要走。
孙景逸却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云淮回头,淡淡的声音道:“你不是知道吗?”
孙景逸道:“青州府解元,入京赶考的一介书生却身怀绝世武艺,谋略过人。
而且入京第一日就被镇北侯府的小郡主给掳到了府上,又莫名其妙被郡主当成了亲哥哥,成了侯府的假世子。
寻常人可没你这般的本事,我猜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楚云淮冷笑一声道:“我听不懂孙大人在说什么?楚某不过就是在寻常不过的普通人而已。”
留下这话,他便径自走掉了。
孙景逸盯着楚云淮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以前他也以为楚云淮不过就是运气好,因祸得福攀上了镇北侯府当靠山而已。
可如今他被当众逐了出来,定然是犯了侯府的忌讳。
什么样的忌讳能让侯府不顾昔日的情面将人给赶出来呢?
除非从一开始他就别有用心地接近,欺骗了镇北侯府。
正想着,就听旁边路过的行人议论道:“听说这位并非侯府的世子,而是青州府的那位解元公子。
当日郡主当街把人给掳走,镇北候府为了保全郡主的清誉这才让这位解元公子假扮侯府世子。
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被侯府给赶了出来。”
“这么说来,他才是楚云淮?”
另一人唏嘘道:“要我说就是他的命不好,分明也是姓楚却不是生在皇家,没那富贵命。
好不容易攀上了镇北侯府的高枝,却不知道为何这枝头断了。
纵然再有才华又能怎样,还不是名声尽毁。”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走远了。
然而这话落在孙景逸耳中却是惊得他脸色一变。
楚云淮,北渊皇室楚姓,难不成楚云淮他和北渊皇室有关系?
不可能啊,姑母执掌后宫二十余年,就没有漏网之鱼,难道是和其它皇室旁支有关系?
孙景逸觉得兹事体大,于是当即朝着东宫去了。
等他赶到东宫,听到太子正在会客,只是他也顾不得其它,急匆匆地就闯进了房间。
推门一瞧,太子的客人不是旁人,正是镇北侯府的世子许清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