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
武成帝听到李牧竟然是为了元敬皇后之死的事,脸色登时变得阴沉无比。
李牧对他的态度转变,他还以为李牧已经忽略了这件事情。
却没想到,这李牧竟然偷偷调查这件事,甚至还查到了线索。
“元敬皇后,你可真的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武成帝咬牙切齿地说道。
朝堂上。
“你不要瞎说!”李昭立刻反驳道:“本王怎么可能徇私,本王是觉得此案有疑点,魏相怎么可能会害元敬皇后。”
李牧高字字铿锵道:“昭王殿下,我今日敲登闻鼓而来,且有铁证,你今日替父皇代理朝政,理应慎重处理,但你却连审理都没审理,就怀疑我这是诬告!说魏相是被冤枉的!你就是这么代理朝政的?”
李昭咬了咬牙。
这个狗李牧!
武成帝可在屏风后面听着他。
李牧这么说,岂不是给武成帝上眼药,让武成帝对他不满?
看来只能对不起魏渊了。
李昭扭头看向魏渊,说道:“魏相,太子告你杀害元敬皇后,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魏渊拱手道:“殿下,一张信纸而已,构成不了什么证据!臣绝不可能做出此事来,太子殿下伪造文书、构陷重臣,才是大逆不道!”
“臣附仪!”
宋玉站出来道:“昭王殿下,昨日臣去北大营,却被太子挟持,然后让臣一起诬陷魏相!这些全部都是太子的阴谋!”
今天一大早,他就被从北大营放出来了。
如今回到朝堂上,他一直心惊胆战,想要给魏相解释昨天的事情。
但魏相却连理他都不理他,仿佛没看到他。
他正犹豫着呢,是继续为魏相卖命,还是归顺李牧。
但昭王主持朝政,让他做出了决定。
昭王是魏相的亲外甥。
而主持朝政是太子才可以做的,结果太子跑去敲登闻鼓,而昭王却成了主持朝政之人。
这说明武成帝有意培养李昭。
那也就是说,太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废,转而立李昭为太子。
若是李昭成了太子,那魏相的权利更是只手遮天!
这时候再归顺太子那就是找死了!
必须赶紧向魏相表忠心。
“哦?”
李牧听到宋玉的话,冷笑道:“是吗宋尚书?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言之凿凿说是魏相杀害了我母后,而且还是在你的帮助下,我才找到四年前这封魏相写给我母后身边嬷嬷的信!现在怎么又帮起魏相来了?”
魏渊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斜了一眼宋玉。
宋玉吓得差点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后背冷汗直流。
妈的!
这李牧竟然这么说,如此一来,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无论如何,魏相都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这时,
李牧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明白了!你是看到昭王代理朝政,而魏相是昭王的舅舅,所以害怕他们报复是吧?你放心,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魏相哪怕是权倾朝野,也绝对不敢在朝堂上对你我动手的!”
宋玉愤恨地咬了咬牙,随后向李牧拱手道:“那臣就放心了!”
随后向李昭拱手道:“昭王殿下,臣可以作证,那封信的年份与印泥痕迹,皆符合四年前的特征!所以元敬皇后意外身亡一事,极有可能是魏相所做!”
既然不能向魏相表忠心,那么就做一个墙头草,立刻转投太子门下!
“宋尚书!”
李昭怒声道:“你可是刑部尚书,但现在你来回作证,可有半点作为刑部尚书的模样?”
李牧上前一步,挡在宋玉跟前,神色郑重地向李昭道:“昭王殿下,宋尚书是畏惧魏相势力,如今得到本宫的保证,才敢出面证明!如今你不质问魏相,反而质问宋尚书,难怪宋尚书如此惧怕,原来魏相与昭王的权势,已经庞大到如此地步,甚至左右朝堂!”
说着,
伸手指向朝堂外,冷喝道:“今日我敲响登闻鼓,可是整个京城皆知道!他们可都等着看今天的结果呢,但你如今却与魏相沆瀣一气,是想让整个天下的人看笑话吗?”
今天他敲响登闻登这么大的事情,武成帝却派一个李昭来代理朝政。
以武成帝的沉稳,不可能办这种事情。
所以他猜测,武成帝就躲在朝堂后面,时刻关注着朝堂上的局势。
他这么说,不是说给李牧听的,而是说给后面的武成帝听的!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听到此话,顿时冷汗直流。
这李牧还真敢说啊!
这是要与魏相不死不休吗?
不过也是,今日李牧敲登闻鼓而来,而且闹得全城皆知,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我……”
李昭被呛得哑口无言,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今天来代理朝政,武成帝也没说会这么棘手啊!
魏渊看向李牧,面无表情道:“臣不知如何得罪了太子殿下,让殿下如此针对老臣,口口声声指责老臣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甚至不惜捏造证据,构陷老臣!”
“构陷你?你是说这封信,是我自己伪造的?”李牧冷喝道:“在四年前我母后未亡时,就捏造好了这封印,用的还是你的私印,然后等到我母后亡故意后的今天,才拿出来揭发你?”
魏渊拱手道:“殿下不知有做旧技术吗?至于私印,老臣的私印已经么了数月之久,现在看来,应该是太子偷的,请昭王殿下为老臣主持公道!”
李牧满脸冷笑道:“早就知道真相你不会承认!不过我还有证据!”
说着,
拿出一个册子,朗声道:“前几日,我在画楼被人下毒,我奉命督办三司会审此事,查到了画楼乐师王诗音身上!此女可能很多人都不认识,但他的父亲,我想你们都认识!正是前兵部侍郎王焕之女!”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脸上都浮现出了然之色。
前兵部侍郎王焕,他们当然知道。
毕竟同朝为官那么久。
而且王焕牵连三年前的塞北军饷贪墨案,被直接斩首,男丁流放,女丁充入教坊司。
魏相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王诗音与李牧见面。
因为王诗音手中,有太多他身上见不得光的东西。
魏相沉声道:“太子殿下,你不会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小册子,就想继续构陷老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