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你似乎很讨厌傅靳琛?”
宋晩忽然盯住秦时遇的脸,困惑的问。
秦时遇阴沉发笑:“他伤害姐姐,我不仅讨厌他,还想杀了他。”
“……”
虽然秦时遇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宋晩却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愣神时,秦时遇忽然起身,将宋晩拦腰抱起,一双手臂紧紧将她托在怀中,朝卧室走去。
宋晩被他突如起来的举动惊了一下,推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秦时遇垂眸,眉眼深深的瞅她一眼:“姐姐,你不是没地方住吗?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吧。”
说完,他将宋晩放在绵软的床上,贴心的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抱枕,又将她的假肢脱下来,拉了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
宋晩看着周到细心的秦时遇,不禁想起以前和他一起生活在滇南小镇上的那几个月。
那时候的秦时遇虽然脾气臭,却一直把她和霂霂照顾的很好。
所以,她想报答他,把他带到了京市。
却不曾想,自己患了重病,倒成了他的拖累。
“时遇,谢谢你。”
宋晩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只借住一晚,以后我还想住在景豪公寓,毕竟离霂霂近些。”
秦时遇反手将她的小手扣在掌心里:“姐姐,这家中医馆是你花钱为我开的,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不想听你跟我说谢谢,太见外了。”
宋晩:“只是你医术这么好,埋没在小医馆太可惜了……”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名利。”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温柔起来:“我只愿姐姐好好活着,再也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
“我们带着霂霂一起回港城。”
秦时遇轻声打断她,说。
“你的家乡在港城吗?”
“嗯,我出生在港城……”
秦时遇说到此处,眼神暗了下去。
宋晩却若有所思。
先前,她以为他的家乡可能是广城那一带的。
没想到,居然是遥远的港城。
“那你父母呢?”
宋晩问。
秦时遇淡淡地笑了:“去世了。”
“抱歉……”
“姐姐,抱抱我……”
秦时遇忽然抱住了宋晩,一双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饶是她早已将秦时遇当作家人般,可此刻,宋晩还是有被吓到。
小手抵住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推开时,却感觉到肩颈处一片濡湿。
宋晩抬起的双手僵了一下,终是不忍,柔软的掌心落在他脑袋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
像每次哄霂霂睡觉时那般耐心温柔。
她不知道秦时遇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会提及父母时应激成这样。
自她和秦时遇相识至今,还从未见过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狼崽似的脆弱。
可宋晩不知道,当她在安慰一只小狼崽时,却未看到秦时遇那双充满红血丝的泪眼中翻涌着的浓浓恨意。
半响,秦时遇松开宋晩,整理好情绪的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平静如常的问:“如果姐姐的病治愈以后,你愿意带着霂霂跟我一起回港城吗?”
望着秦时遇真诚期待的脸,宋晩莞尔:“或许吧……”
其实,与她而言,离开傅靳琛以后,全国各地哪里都可以寻一处静地安家。
她从未想过死守哪一座城。
如果她真的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活下去的话,她只想活得安逸自在。
港城……是个不错的城市。
至于秦时遇,他见证过她的生死和痛苦,如同亲人般,不管走到哪儿,有他在身边,她会很安心。
“那就说好了,姐姐,你若反悔,我会很生气的。”
秦时遇自作主张的勾起她的手指,拉钩盖章,幼稚的像个孩子。
宋晩不禁失笑。
只当他唬她开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秦时遇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两粒送到她嘴边,“这是国外研究院研发的新药,延缓病情的。”
说着,递给她一杯水,“姐姐,一如日两粒,务必按时服用。”
宋晩点点头,就着水将药吃了后,秦时遇点了一支安神的熏香放在床头柜上,才去了次卧。
宋晩快要睡着时,手机响了。
是傅靳琛打的。
她没有接。
当电话再一次响起后,她干脆关机了。
她不想在电话里跟他吵架,明天去公司,她还要质问他,为什么把她的家搬空一事。
许是安神香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房间内,秦时遇拨了一通电话。
他神色威严,像是在命令别人做事的严厉语气。
说的是粤语。
“务必查出傅靳琛在国外那五年做的所有事情。”
……
翌日清晨。
宋晩洗漱完,准备做早餐时,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她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次卧房门,不禁叹气。
心想,时遇要是有个媳妇照顾他,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潦草。
她乘坐电梯下楼,打算买早餐。
隔壁就是一家馄饨店。
她买了两份小馄饨,老板娘许是跟秦时遇熟络,见她大清早从药馆走出来,便生出了误会。
“哎呦,姑娘长得可真俊,是秦大夫的女朋友吧?”
宋晩刚想出声否认,一只手臂忽然落在她腰上,用力一收,将她揽进了一个厚实的怀中。
宋晚抬头,看到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冷峻侧脸时,不禁一惊。
傅靳琛……
他居然找到这儿了!
这一幕,也惊住了老板娘。
她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
傅靳琛神情冷淡:“我是她丈夫。”
说完,捏住宋晩的细腰,将她带到路边的劳斯莱斯前,并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语气冷得吓人。
“上车。”
“……”
宋晩站着没动,撩起眼皮,目光静静地看着随时可能爆发脾气的丈夫。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性感的喉结。
平日里梳起来的短发,此时温顺的趴在前额,配上那张极其周正的面孔,不加修饰的样子,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狼野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