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病掐着林狱后脖颈的衣领也没能把他弄起来。
他浑身酸软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眉紧蹙着,只能任由林狱歪倒着身子压在自己身上,肋骨跟脊背被压得生疼。
林狱逐渐压倒在他身上不动了。
迟病牙关紧咬着,强忍住身体里那股怪异的渴血欲望,掐着掌心最敏感处妄图理智回笼,却连粗糙的牛仔裤布料碾磨过皮肤的感觉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等到迟病恢复了力气,他臭着张脸掐着林狱后脖颈的衣领子把他从自己身上弄起来。
阴冷月光下,林狱的肤色惨白宛若尸体,五官轮廓仍是打着片白花花的怪异马赛克。
可不知为何,迟病却突然借着月光看清了林狱左脸颊上那一整片被恐怖烫伤占据的千疮百孔的阴惨惨皮肤与空洞洞的黢黑眼眶……
像是马赛克被人强硬消除了……
迟病垂着眼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像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几分钟以后迟病,才站了起来,把林狱从地上弄了起来带了回去。
迟病回去的时候薛鲥正独自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
见到迟病带着林狱回来了,薛鲥像是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朝着迟病小跑过来了。
少女声线甜腻,惨白月光下,薛鲥脸上的笑容像是带着点似有若无的阴恻恻。
“哥~怎么是你带着哥哥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跑哪里去了呢~~”
薛鲥像是有些吃惊迟病能这么轻松的把林狱扛起来,走了这么多路大气都不喘一下。
薛鲥给迟病指了路。
屋子里那股血腥气像是消散掉一些了,迟病带着林狱进屋的时候,脚下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踩到了一块空心地板。
屋子下面,像是还藏着一个隐蔽地下室。
那股怪异的供香味道是从薛鲥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像是房间里面在供着什么神佛。
林狱的房间则在二楼的最尽头。
整个走廊阴暗又灰扑扑的,贴着几张老旧发黄的女明星海报,走廊的灯像是也坏掉了,脚下踩着的甚至是毛坯房水泥地,踩下去会有灰尘扑飞。
林狱的房间锁坏掉了,是道木门,老旧门框上全是烟头烧过的焦黄痕迹跟鞋印,甚至有指甲抓挠过的痕迹。
一进房间迟病就看见床上放着那个左耳朵坏掉的灰黑色兔子玩偶。
兔子玩偶正眼神呆滞、孤零零的侧躺在林狱的枕头上,肚皮上还盖着林狱的被子。
迟病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兔子玩偶看了几秒,把林狱弄到床上,走了。
迟病脸上的表情像是始终不浓烈,纵使下楼的时候他又因为过于敏锐的嗅觉嗅到了屋子里那股令人恶寒、头皮发麻的诡谲血腥气。
带林狱回来的时候,迟病察觉到了林狱藏在衣服下面的那些狰狞恐怖的扭曲疤痕。
成年男性无穷无尽的暴力、欲望与恶臭酒精的悲惨产物。
迟病在系统商店购买了小舔狗说的那个50积分的高级监控道具,监控着薛鲥的安全状态,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系统空间的小舔狗困惑的道,【宿主主人,林狱有99%的可能性已经把林强给杀了,林狱这样一个泯灭人性的杀人魔,我们就任由他这样下去不管吗?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对女主动手的!!】
迟病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两年前,他刚来这里的时候。
那天林强像是又酗酒了,邻居屋子里全是肮脏暴烈的辱骂声。
林狱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头凌乱长发乱糟糟的,长发阴郁郁的遮挡住了整张惨白脸孔,那天他走过来声音发颤结结巴巴的跟迟病搭话的时候,声音嘶哑得像是声带被人拿尖锐玻璃划得开岔了。
迟病眼里的林狱,只是个在无止境暴力与丑陋恶欲中被林强养歪掉的野狗崽子,但他不会是个会对妹妹做出一系列恶心举止的畜生不如的人渣。
好一会,迟病才语气毫无起伏的道。
“林强是个畜生。”
“宰了 就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