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狱回家的时候,手里拎着一袋子橘子。
他眼神光尚且是冰冷麻痹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狱上了楼,站在阴暗的窗帘边上垂着眼睫盯着楼下,面无表情的咀嚼着口里酸到让人牙酸的青橘。
林狱的舌头麻木,甚至像是从那股酸味里尝出股腐臭味。
陈青家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围着五六个看不清神色的中年男性。
为首的是个身形干瘦猥琐的中年男人,脸色饥黄到像是黄鼠狼成了精,视线阴翳翳的像只冷血的灰色秃鹫。
是村里几个干部,正幽幽的盯着严春花。
严春花坐在院子门口的一张矮木凳上,花白的头发散乱着,她对着为首的那个村干部比划着什么,随后抬起视线,眼神光怪异的盯着自家二楼。
那村干部对着严春花点了点头。
半个月以来村子里频繁的死人,截止今天已经死了快四五个,还吓疯了几个,再死下去就快瞒不住了。
死者大多被活活剥了皮之后惨死,恐怖的流言几乎传遍村里,一时之间人心惶恐。
村民都说是吸血魔等不到冬天就要吃祭品了,发了怒所以活生生剥了几个村民们的皮。
干部们这两天开始到家家户户物色合适的祭品人选,想要挑选一个肉体与魂魄都纯洁无瑕的处子献给吸血魔。
村干部们离开了。
林狱口里咀嚼得软烂的酸橘子沉进了冷冰冰的胃里,坐在地板上垂着些头颈,小心翼翼的摸着那个灰黑色的兔子玩偶呆滞的纽扣眼珠。
夜里,陈青跟迟病都不在家。
严春花一个人早早的吃了晚饭,晚上六点半就回自己房间里面睡觉了,临睡之前还吃了半罐李铜上次给她带的银木耳罐头。
薛鲥在自己的房间里赤着脚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个素描本在画画。
线条抽象而凌乱的黑白素描画,画风扭曲阴暗甚至带着毁灭性,画像里是张五官轮廓模糊不清的面无表情的侧脸,两个黑黢黢又空洞洞的冰冷眼眶里似是射出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冷酷眼神光,轻蹙着眉,高挺的鼻骨被光与影所割裂……
镜子里的女巫阴嘁嘁的道,“薛鲥~~你画的这个人是谁呀~”
“对了~你要不要把邻居那个租房的家伙也给毒死呀~~只要把身体借给我用半个月,我保证可以催眠那个家伙让他自己剥了自己的皮~~”
薛鲥盯着镜子轻声道,“女巫,我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那群人的帮凶呢~等冬天的时候再说吧。”
严春花的催眠进度已经到达百分之百了。
然陈青那冷漠且泯灭人性的家伙对活人的防备心却高到令人发指,催眠进度不足百分之三,想弄死陈青薛鲥只好想其他办法。
最后薛鲥打算等陈青回家的时候催眠严春花,让她在晚饭里下毒鼠药毒死陈青跟她自己。
只是薛鲥没想到一件事……
第二天。
邻居屋子里却传来道尖锐到仿佛能刺破阴沉天际的惊恐惨叫声。
严春花……昨夜死了。
她被人活生生扒了皮,惨死了。
就在她屋子里,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甚至被剜出来扔进了那个她吃到一半的银木耳罐头里面。
有人喃喃,冷酷的吸血魔彻底重现人间了。
薛鲥终于感到惊愕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来到严春花邻居家盘问的时候,薛鲥一副被邻居家的剥皮现场吓到的样子,脸色惨白,像是吐到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盯着为首那个穿着制服神情冷漠的警察,只感觉想吐。
该死的。
李铜!
李铜!!竟然是李铜这家伙,上辈子她竟然不知道李铜这家伙是个警察!?
薛鲥像是无意的,在地下室入口的地板时跌倒了一下,希望这几个警察注意到地下室里藏着的林强。
结果几个警察跟耳聋眼瞎似的什么都没察觉到,象征性盘问了薛鲥几句就草草离开了。
甚至连李铜那家伙也是如此,仿佛毫不在意他常常来看望的严春花就这么突然惨死了,带着几个警察草率离开了。
直至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状若癫狂的中年人,疯癫癫的说亲眼看见严春花家的租客昨晚残忍剥了严春花的皮,是个身上有无数条人命的冷血杀人魔,李铜的神情才无声变了,斜眼神情冷漠的盯着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