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沧专心研究玉简内容,想着怎么绕开云破天,把宝藏收好。
他不知道,在他闭关研究上古秘辛时,凌天宗里,一张大网已经张开。
云破天自从议事大殿后,就坐镇宗门深处,看起来不管事了。
但他派出去的心腹暗卫,影一和影二,像两道影子一样,融入了凌天宗的各个角落。
他们的调查,没什么动静,却直接查到了核心。
没几天,初步的调查结果,就通过秘法传到了云破天手里。
影卫效率很高,卷宗上的信息,看得云破天眉头越皱越紧。
“启禀主人,失踪和意外死亡的弟子名单已经核实大半。”
“近一年里,这类事情数量非常多,远超往年。”
影一的声音通过秘法传音,没什么感情。
“其中,超过六成失踪或死亡的弟子,生前和执事严沐雪派系来往密切。”
“另外两成,曾经和内务堂长老刘沧的子侄或心腹,有过直接或间接的利益冲突。”
“剩下两成,多是修为低的外门或杂役弟子,死因大多写的是历练意外或妖兽袭击。”
云破天眼神一凝,这些数字,已经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权力斗争的痕迹,太明显了。
“严沐雪派系?她死后,她的人手和资源,最后到了哪里?”
云破天淡淡问道,声音里带着点冷意。
“大部分被刘沧长老一系暗中吞了。”
“少部分保持中立,或者被其他长老势力吸收了。”
影一的回答很干脆。
“调查中还发现一个叫秦阳的弟子,这人身份特殊。”
“原来是炎龙仙尊的儿子,后来成了杂役,最近修为进步飞快,名气也大了。”
“好几个和严沐雪有关的弟子,在失踪或死亡前,都和这小子发生过激烈冲突。”
“严沐雪本人的死,据刘沧长老上报,说是和玉鼎宗有关,但疑点很多。”
秦阳。
云破天心里念叨这个名字,炎龙仙尊的儿子,他有点印象。
当年炎龙的事,他也听过一点,只是那时候他正闭关到紧要关头,没去深究。
一个被放弃的棋子,突然爆发出这么大能量,这本身就不太对劲。
“妖兽作祟的说法,有真凭实据吗?”
云破天继续追问。
“回主人,大部分标注是妖兽袭击的地点,都没有强大妖兽活动的痕迹。”
“少数几个地方虽然有妖兽,但它们的等级和造成伤亡的弟子修为对不上。”
“更像是事后伪造的现场,漏洞很多。”
影二的声音接了上来,一样冰冷。
云破天指节轻轻敲着桌面,眼里寒光一闪。
刘沧在议事大殿上那番话,现在看来,简直是胡说八道。
什么妖兽作祟,什么玉鼎宗寻仇,分明是内部争斗,杀人灭口。
好一个刘沧,竟敢在他面前这么弄虚作假,当他真是老糊涂了。
他心里火气上来了,但表面上还是平静得很。
“继续查,把所有线索都挖出来,特别是刘沧和他那些手下的动向。”
“还有那个秦阳,也给我盯紧了。”
“我倒要看看,这潭水底下,还藏着多少脏东西。”
暗卫领命去了,调查还在秘密进行。
云破天对刘沧等人的怀疑,已经到了顶点。
与此同时,秦阳在锻器堂的密室里,看起来在闭目调息。
实际上,他的神识早就通过那些被他种下神魂烙印的低阶弟子,遍布了宗门。
云破天会暗中调查,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甚至,他比云破天更早一步,就开始了安排。
“时机差不多了。”
秦阳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他心念一动,一道指令通过神魂烙印,传给了一个在外门负责杂务的执事弟子。
那名执事弟子叫赵全,平时老实巴交,不怎么起眼。
他的神魂早已被秦阳用本源神鼎的力量刻下了无条件服从的印记。
一天午后,赵全被安排去打扫一座废弃许久的洞府。
那洞府是一个多年前去世的外门长老住过的,位置偏僻,人迹罕至。
赵全特别细致地清扫的时候,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石床下面,发现了一个旧储物袋。
储物袋上的禁制早已消失,赵全顺手就打开了。
袋子里只是几块下品灵石,还有几件普通的低阶法器。
除此之外,他还在里面看见一截布着灰的黑色钥匙残片。
储物袋底部还压着一封没有署名的普通符纸折信。
他随手捏起钥匙残片,觉得一股冰意渗入指间,残片表面有古旧花纹,像是极为稀罕的东西。
钥匙他看不出什么名堂,可是那封密信引起了注意。
拆开信纸,页面上是几行笔画扭曲写下的句子,看得出写信人很慌乱。
信中写到:
“我撞见宗里一位长老在谋划一件大事,这人野心极重,动作也极阴。”
“他这段时间一直暗中收集上古幽冥古府的钥匙挂件,目的是独吞里面的逆天传承和宝物。”
“遮掩行踪的同时,他已经暗中处理了几位可能泄密或挡路的人,毫不留情。”
“最近宗门接连有弟子莫名“失踪”,背后其实都绕不开他。”
“更可气的是,他计划借此把脏水泼给玉鼎宗,挑动两个宗门互斗,他趁乱谋利。”
“事情要是按他想的进展,整个凌天宗都得出大麻烦。”
“我身份低,不敢放名字。”
“希望以后有有缘人能将这封信交给宗门里的高层,把那人的计划捅破,救宗门于危难。”
信末简单带过,这位长老在宗门里势力盘根错节,常仗着背景胡作非为,很多黑活都是他一手包办。
几句话虽然没点出姓名,可内容已把矛头指向了宗里极有势力的少数几人。
赵全读到最后,脸色发白,连呼吸都僵住了。
他死死地攥着储物袋和信,一时无措。
“这…这里提到的,莫不是……”
赵全下意识收敛思绪,感到阵阵寒意攀上脊背。
按照秦阳的指令,赵全没有声张。
他“六神无主”地在洞府外面转悠了很久,最后“咬了咬牙”,好像下了某种决心。
他通过一条平时不怎么起眼,但正好是云破天暗卫重点布控的渠道,把这个“惊天发现”上报了上去。
他声称自己只是个普通执事,不敢判断这事真假,更不敢私自猜测是哪位长老。
只求宗门高层明察,免得真有坏人祸害宗门。
这枚“意外”发现的储物袋和密信,像一块大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