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兽散尽后，族老们也选择离开。
这个结局出乎它们的预料，一时间它们也有些乱了阵脚，必须回去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送巨兽们庞大的身躯消失在夜幕之下，云烟这才开口，将自己和凤族的交易，告诉了谢长安二人。
“你不是一直想尝尝，那些灵果是什么味道吗？”她眉眼含笑，看着谢长安道。
谢长安有些惊喜，“你还记得这种事啊。”
当时他只是在灵符毯上随口嘟哝了一句，没想到云炎就记住了。
心潮里，像是有风轻轻拂过，荡开一层层柔软而甜蜜的涟漪。
云烟丝毫不知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而后又看向林墨卿。
“想必你心里也早就列好了想要的灵植名目吧？”
“啊。”少年轻应了声，清冷矜贵的面庞，染上几许柔和。
云烟眉眼弯弯：“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
她可是对凤族地界的宝贝们，觊觎很久了！
三人从脚下的山谷开始疯狂扫荡，凡是六品及以上的灵植、灵材，皆尽没能逃过他们的魔爪，就连洞穴中的火晶石，也被云烟和谢长安用灵器撬走了一大片。
只丹老所在的这一片山谷里的宝贝，就塞满了三人大半个弟子令！
忙活了一夜，三人却不见任何疲惫，反而目光炯炯，精神十足。
正当他们想要去往下一处山脉之际，后方山谷中突然传出轰隆隆的巨响。
一股股灰烟腾升而起，一道人形的身影自烟雾中飞出。
“呸呸呸！”他停在空中，一张脸炸得漆黑一片，就连头发，也被烧焦成滚卷的爆炸头。
但他却毫不在乎，嘴里嚷嚷着：“怎么又炸了？本老头明明是按照丹方炼的啊！”
“是他呀。”谢长安对这个怪老头一点好感也没有，撇撇嘴，“云炎，我们走吧。”
他刚要走，就被空中的丹老发现了行踪。
老人唯一白的那双眼睛，顿时爆发出激动的光彩。
谢长安和林墨卿双双戒备，以为他又要对动手了。
可谁知道，老人竟视他们如无物，直奔向云烟。
“师父！”
云烟“……”
“师父！？”双重奏同时响起，谢长安和林墨卿一脸惊愕。
“我不是。”云烟无奈道。
谢长安长松了一口气：“小爷就说嘛，你怎么会收这么老的家伙做徒弟。”
原来他不喜欢老的吗？
丹老瞬间抓住重点，在衣襟内掏了掏，然后仰头吃下了一粒丹药。
下一刻，他的身形发生变化，杂乱的爆炸头变作了如瀑般的黑发，垂落在肩头，苍老的容颜重新焕发青春。
几个呼吸间，就从一个高壮的老头，变作了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样就不老了吧？”丹老嘿嘿地笑了笑，“师父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我还能变其他的！”
云烟额角一抽：“不！必！了！”
“那师父可以指教我了吗？我所有的步骤全都是按照你给的丹方做的，你说的火候和灵识，我也有注意。这次我特别的小心，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才慢慢凝丹。可是最后还是炸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丹老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确定过程中没有出错？”云烟问道。
“绝对没有，不信你看！”丹老拿出一面四方镜，随后一抛。
镜子飞到空中，旋转间释放出银白色的光芒，接着，光晕中有画面出现。
正是它炼制丹药的经过！
“你还记录下来了？”赤夜满目惊愕。
“当然了！每次炼丹的过程我都要记录下来，这样之后才能更好的吸取经验，总结问题啊。”丹老理直气壮道。
“这家伙比你还夸张。”谢长安对林墨卿说。
后者心头微动，淡道：“对待心爱之物，理应如此。”
他心中对丹老的印象，不禁好了几分。
这人应当同他一样，也是个丹痴。
云烟认真的看完了整个经过。
不论是药材的品种、数量、顺序等等，都没有出错，整个过程看起来都没问题。
她脑海中冷不防浮现昨夜群兽画符失败的场景，心中立时涌现出一个猜测。
“你……”
“云炎！”天空上忽然砸下一道洪亮的人声，接着，一抹彩色的炫光闪过她视野。
九凤巨大的身躯出现在她头顶上。
尾部断裂的伤口已然愈合，甚至长出了一小节新生的尾骨。
云烟暗自为凤族强大的再生能力感到惊讶。
没一会儿，青鸾、白凤、玄鸟、鹓鶵皆尽赶来。
巨兽们纷纷化出人形，青鸾率先开口道：“关于术法的事，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不愿再让族中的灵兽们学习。昨日那种情况，不论再试多少次，结果恐怕都是一样的。”
“那诸位的意思是？”云烟问道。
青鸾定睛看着他：“为今只有一个办法，由你来为族中画符。”
云烟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画，不是不行，但总要有个上限吧，十张？一百张？一千张？还是多少？”
青鸾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它答道：“先留数百张，条件就如昨日我们谈的一样。之后如果族里仍有需要，我们会再请你帮忙。每一次，凤族都会支付你一笔不菲的酬劳。”
它们不再选择强行学习术法，而是改为要与云烟长期合作！
“这样一来，即便你同少主解除了契约，你依旧是凤族的座上宾。此事在你们人族地界传开，你的声望、地位，也将水涨船高，成为人人追捧的人上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云烟淡道。
唇角弯起的弧线渐渐持平，在数头巨兽的目光凝视下，启唇道：“长期合作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想要我放弃赤夜，绝不可能！我愿意舍弃之后所有的报酬，只要赤夜一个！”
话铿锵有力，似是陨石轰砸进巨兽们的识海。
赤夜火红的眸子猛然间缩动起来，看着少年坚定而决绝的侧脸，它心中瞬间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
动容夹杂着喜悦与激动，在它胸腔里翻涌，竟让它不禁有些鼻尖发酸。
但赤夜拒绝承认。
它强忍着，坐在云烟肩头的身子忽然站了起来，恶狠狠瞪着青鸾等兽。
“蠢货才做选择！我本来就是你的契约兽，你在哪，我就在哪，谁敢有异议，老子烧死它！至于那些好处，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凭什么不要！？你不仅该要，还应该要得越多越好！”
巨兽们刚从震惊中回神，猝不及防就听见了这番话，顿时一个个表情变得格外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