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维亚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促狭的笑容：“看来我们的小航海士吃醋了。”
“才……才不是！”艾琳娜抬起头反驳，但红肿的眼睛和鼻涕泡让她的抗议毫无说服力。
“我只是……只是……”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为什么船长只和奥尔维亚姐这么亲近……明明我才是最早跟着船长的……”
伐尔撒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女孩。他记得五年前在港口小镇第一次见到艾琳娜时，她还是个嚣张无比的大小姐。那时的她倔强得像只小野猫，却有着惊人的航海天赋。
海风吹散了艾琳娜的一缕头发，粘在她湿漉漉的脸颊上。伐尔撒叹了口气，伸出右手，轻轻将那缕头发别到她耳后，然后揉了揉她的头顶。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艾琳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伐尔撒很少有这样的肢体接触，更别说如此温柔的动作。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伐尔撒没有笑，但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他没有说话，但艾琳娜仿佛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你对我同样重要。
艾琳娜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她迅速低下头，但抱着艾琳娜手臂的力度丝毫未减。她把脸重新埋进他的肩膀，不再哭泣，而是发出小猫般的哼哼声。
“噗——”奥尔维亚忍不住笑出声，“我们的'英武不凡的航海士'原来这么可爱啊。”
伐尔撒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胸腔因忍笑而微微震动。艾琳娜听到笑声，羞恼地用额头撞了一下伐尔撒的肩膀，但依然不肯松手。
“好了好了，”伐尔撒用那只自由的手拍了拍艾琳娜的背，“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肿得看不清指针，我们可要迷路了。”
“才不会……”艾琳娜闷闷地反驳，但声音已经平静许多，“我可是霸王海贼团最好的航海士……”
“是，是，”奥尔维亚笑着附和，“所以能请最好的航海士放开船长吗？我们该讨论航线了。”
艾琳娜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坐起身来。她的眼睛和鼻子还是红红的，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她偷偷瞥了一眼伐尔撒，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立刻又低下头，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伐尔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弯腰捡起被艾琳娜丢在地上的航海图和指针。他展开航海图，故意严肃地说：“那么，航海士小姐，能请你为我们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航线吗？”
艾琳娜立刻跳起来，一把抢过航海图，动作之猛差点撞到伐尔撒的下巴。“当然！我已经计算好了！”她兴奋地指着图上某处，“根据洋流和风向，我们应该先往东南方向航行两天，然后……”
伐尔撒和奥尔维亚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投射在甲板上，如同一幅温馨的剪影画。
海风继续轻拂，带着咸湿的气息和隐约的笑声，吹向遥远的海平线。
……
“然后呢，然后呢？”伐尔撒盘腿坐在甲板中央，古铜色的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期待。他那一头标志性的黑发在海风中轻轻飘动。
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孩，大约十一岁的罗宾——正捧着一本手制的故事书，绘声绘色地继续她的讲述：“然后啊，勇敢的战士就遇到了会喷火的大龙！它的鳞片比爸爸的黄金雕像还要闪亮呢！”
新世界的海面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一艘没有悬挂任何旗帜的小船，在这片蔚蓝中平稳前行，洁白的船帆鼓满了和煦的海风，船头破开平静的海面，留下一道逐渐扩散的V形波纹。
伐尔撒爆发出一阵豪迈的大笑，声音洪亮得仿佛能震散天边的云朵。“哈哈哈！好！比我的雕像还闪亮？那可真是了不起的龙啊！”
他揉了揉罗宾墨绿色的长发，“不过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却依然响亮得全船都能听见：“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黄金更闪亮了！特别是纯金的！”
罗宾咯咯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爸爸最喜欢黄金了！”
“那当然！”伐尔撒挺起胸膛，阳光在他健硕的身躯上镀了一层金边，“黄金代表着——”
“船长！”
一个清脆却隐含怒意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豪言壮语。站在船舱门口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棕色的长发在海风中飘扬，白皙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
她双手叉腰，修长的腿微微分开站立，白色短上衣和牛仔短裤勾勒出匀称的身材，但此刻没人敢欣赏——因为航海士艾琳娜小姐的眼睛里正燃烧着足以让海王类都退避三舍的怒火。
“啊！吓我一跳！”伐尔撒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强装镇定地扩大，“正好！来听听罗宾的新故事！她创作了一个比我的黄金雕像还要闪亮的龙呢！”
罗宾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合上故事书，小声道：“爸爸，我去找妈妈要果汁……”说完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溜走了。
艾琳娜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手里攥着一本账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船长，”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这次出航带的五亿贝利，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万了吗？”
甲板上瞬间安静得可怕。远处正在桅杆顶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海鸥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悄悄往更远处挪去。
伐尔撒眨了眨眼睛，然后——不出所有人预料——爆发出一阵更加豪迈的大笑：“哈哈哈！原来是这事啊！艾琳娜，跟我来！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站起身，三米五的身高在艾琳娜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但那气势完全没能震慑住愤怒的航海士。伐尔撒大步走向船长室，回头对她招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艾琳娜眯起眼睛，账本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很好，”她冷笑着跟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近五亿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