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火走上前,一把扯下了推车上的红布。
全场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为之一滞!
没有璀璨的珠宝,没有绝世的古董更没有价值连城的字画。
红布之下,竟然是一堆,不,是一坨被挤压得几乎看不出原型的废铜烂铁!
那是一辆超级跑车的残骸,车身被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揉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铁球,只剩下半个还算完整的沾满了暗红色血迹的兰博基尼车标,在水晶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是什么意思?拿一堆破烂来拍卖?”
“疯了!这个秦汉天是真的疯了!他这是在戏耍我们整个西京的上流社会吗?”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东西肯定有古怪!”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惊愕愤怒与不解。
只有少数几个,当年知道内情的人,在看清那个兰博基尼车标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尤其是叶元勤,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认得这辆车!
三年前,就是这辆车,在西京郊外的盘山公路上撞上了一辆货车!
车主,正是秦家那个无法无天的败家子,秦飞扬!
而顶罪的,却是秦汉天!
主席台上,秦汉天那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件拍品,我想在场的很多人都不陌生。”
“三年前,它的主人,酒后飙车害人性命。”
“而我,替他,走进了那座地狱。”
轰!!!
整个宴会厅,彻底死寂!
所有人的大脑,都仿佛被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劈中!
他们终于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拍卖会!
这分明是一场,最血腥,最残忍的,清算!
秦汉天,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三年前,他所蒙受的冤屈!
他要当着整个西京上流社会的面,将秦家,将所有曾经看不起他,鄙夷他的人的脸,狠狠地踩在脚下,再碾上几万遍!
叶元勤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冷汗,浸透了他昂贵的礼服。
他感觉,秦汉天那冰冷的目光,就像两把最锋利的刀子,穿透了人群,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身上。
而那个跪坐在角落里的叶清雪更是娇躯剧颤。
她那双空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台上那坨废铁,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她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就是因为这件事对秦汉天彻底失望,甚至当众羞辱他骂他是秦家的狗。
现在,报应来了。
“这坨废铁起拍价,一个亿。”
秦汉天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
“现在开始。”
一个亿?
买一堆象征着耻辱与罪恶的废铁?
这他妈不是疯了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在拍卖。
这是在,逼他们站队!
谁敢举牌,就意味着,要和曾经的秦家,彻底划清界限,成为他秦汉天,最忠诚的一条狗!
可谁又敢不举牌?
看看地上那摊还没干涸的血迹,看看那个站在秦汉天身后,仿若铁塔魔神般的血屠夫。
不举牌的下场,怕是比死,还要凄惨!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秦汉天的眼睛,生怕自己,成为那个被杀鸡儆猴的倒霉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秦汉天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他那双一金一黑的眸子,却已经,开始,泛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就在这时!
“我……我出,一亿一千万!”
一个,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叶元勤,涨红着一张脸,高高地举起了手。
他的身体,在疯狂地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于美丽和叶清瑶都惊呆了,她们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会是叶元勤。
“很好。”
秦汉天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叶元勤,接触到他的目光,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爸……”叶清瑶刚想说些什么。
“两亿!”
又一个声音响起。
是赵家的家主,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他刚刚接到血屠夫的电话,得知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差点给家族惹来灭顶之灾,吓得魂都没了,此刻正拼了命地想要表现。
“三亿!”
“四亿!”
有了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地加价。
他们不是在竞拍,他们是在,买命!
价格,一路飙升!
很快,就突破了六个亿!
叶元勤的那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看着那些曾经对他点头哈腰,此刻却把他当成空气的家伙们气得浑身发抖。
他知道,自己要是拿不下这件拍品,叶家,以后在西京将再无立足之地!
“六亿……五千万!”
叶元勤,几乎是嘶吼着,报出了这个足以让他叶家伤筋动骨的天价!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元勤的身上。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秦汉天看着他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等着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叶元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边缘。
秦汉天,终于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拍卖槌。
“六亿五千万,一次。”
“六亿五千万,两次。”
“六亿五千万……”
就在他,即将落下第三槌的瞬间。
宴会厅那两扇,被血屠夫轰碎的扭曲的大门外。
一道,清冷,却又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的女声忽然响起。
“我出十个亿。”
这声音,不大。
却好比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众人齐刷刷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香奈儿长裙,气质高贵清冷的绝色女人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却难掩眉宇间的一丝疲惫与憔悴。
她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