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又是一个极好的天气让人感觉心生愉悦。童楠柯被厨房传来的锅铲碰撞声惊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一股浓郁的粥香扑面而来。景父正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搅拌着砂锅里的皮蛋瘦肉粥，银发在晨光中微微发亮。“爸，您怎么起这么早？” 童楠柯连忙上前帮忙，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景父憨厚地笑了笑：“小柯啊，你们平时忙，今天又要带我们去看房子，我就想着做顿早饭。”
饭桌上，景母大口扒着粥，时不时瞥一眼儿子儿媳：“看完房子可得赶紧定下来，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 童楠柯默默夹起一块咸菜，点头应和。吃完早饭，一家四口坐上汽车，朝着新开发的楼盘驶去。
踏入售楼处，璀璨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暖金色光芒，巨型沙盘在灯光映射下宛如微缩城市，楼体闪烁着 LEd 灯带，蜿蜒的人工湖泛着粼粼波光。空气中飘散着咖啡与香薰的混合气息，背景墙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楼盘宣传片，激昂的音乐声中，身着笔挺西装的置业顾问们眼神热切，随时准备迎接潜在客户。一位烫着波浪卷发的女顾问踩着细高跟快步迎上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欢迎光临！我们楼盘配备双语幼儿园、24 小时恒温泳池，周边三公里内有重点中小学......”
置业顾问先带着众人来到一套精装小三居。推开房门，狭长的入户走廊尽头直通客厅，浅灰色地砖在暖光灯下泛着冷调光泽，客厅开间不过三米五，摆放着一组 L 型布艺沙发后，仅容两人侧身通过。景母用手指蹭过窗台，指尖立刻沾了层灰，撇着嘴道：“这客厅也太窄了，来两个客人都转不开身，小川你说，以后亲戚来串门可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景川，眼神里满是不满。景川抿了抿嘴，正要开口，景母已经走到阳台，伸手摸了摸窗框，接缝处的密封胶呈波浪状扭曲，“这窗户密封胶打得歪歪扭扭，下雨天准漏风，这质量也太差劲了！开发商就这么糊弄人？”
景父拉开次卧的推拉衣柜，内部隔板间距局促，他眉头皱成了疙瘩：“衣柜这么浅，冬天的厚衣服怎么挂？这设计一点都不实用，小柯，你觉得呢？” 童楠柯挤出一丝微笑：“确实不太方便，不过别的房子说不定会好一些。” 景母冷哼一声：“我看啊，就没几套能入眼的，要不是实在没地方住，谁愿意在这瞎折腾。” 说完，便率先朝门外走去。童楠柯和景川对视一眼，无奈地跟在后面。
第二套是复式结构，挑高的客厅搭配旋转楼梯，极具设计感。然而景父扶着雕花铁艺栏杆，爬完第一段楼梯就开始大口喘气，扶着墙直不起腰：“这上下楼太费劲，等我年纪再大点，怕是要摔跟头，这房子根本不适合我们老年人。” 景母站在二楼开放式书房里，脚下的复合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用指关节敲了敲隔断墙，发出空洞的回响：“这隔断墙是石膏板的吧？一点不隔音，你爸要是在楼下看电视，我们在楼上根本睡不好。这要是住进来，还不得天天被吵得头疼？”
置业顾问赶忙解释：“阿姨，我们这套复式主打年轻时尚风格，隔音问题后期可以通过加装隔音棉解决......” 景母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说得好听，到时候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们就想要个省心的房子，这套不行，换下一套吧。” 还没等顾问说完，景母就拉着景父的胳膊往楼下走。
第三套房子位于顶层，面积宽敞但格局怪异。一进门便是正对卫生间的走廊，风水犯忌。客厅虽大，却仅有一扇北向小窗，光线昏暗。景母拉开窗帘，看着被隔壁楼栋完全遮挡的采光面，脸色阴沉：“整天见不到太阳，住久了人都要发霉。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小川，你说这房子能买吗？” 景川揉了揉眉心：“妈，确实不太合适，我们再看看。” 景母推开卫生间的门，刺鼻的潮气扑面而来，墙面瓷砖布满水渍，“这卫生间还是暗卫，潮气散不出去，以后全是蟑螂。这房子白送我都不要！” 景父则在地板凹陷处重重跺了两脚，发出沉闷的声响，地面扬起细小的灰尘：“这地板质量也不行，指不定还有其他问题呢，赶紧走。”
直到推开那套三室带大露台的洋房入户门，天然大理石玄关地面泛着温润光泽，精美的拼花图案彰显品质。步入客厅，270 度全景落地窗将阳光毫无保留地引入室内，洒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景父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定制的实木电视背景墙，粗糙的掌心感受到木材细腻的纹理，喉结滚动着说：“这墙板厚实，隔音应该不错。小柯，这套房子看着还像样。” 童楠柯笑着点头：“爸眼光好，这房子采光和格局都很棒。”
景母则径直走向厨房，“哗啦” 拉开德国进口的橱柜，金属拉手在她掌心沁着冰凉，内部五金件随着柜门开合发出顺滑的 “咔嗒” 声。她突然皱起眉：“这灶台高度不对，炒菜得弯腰，累死人。” 童楠柯赔笑着解释：“妈，这个可以按您身高调整的，而且橱柜的收纳空间也很大，以后做饭肯定很方便。” 景母瞥了她一眼：“希望如此吧，别到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
最终商议决定他们要这套带露台的三室洋房，景父母焦急的让景川赶紧定下来，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抢跑了。
签合同的时候，置业顾问抱着厚重的合同文件夹走进洽谈室，雪白的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温热。景母迫不及待地抓过合同，指甲在纸面刮出刺耳声响，快速翻找产权人填写页。“小川，要不写我和你爸名字吧，反正你们名下都有房产了，我们活一把年纪到现在还没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景川看着母亲急切的模样，心思快速转动，与童楠柯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示意。
“行，这房子就写你们的名字。” 景川突然开口，景母的动作一滞，惊喜地抬头。景川接着说道：“不过这房子超出我们预算太多，我们只能付三十万首付，剩下六十万得办贷款，以后每个月要还四千多月供。” 景母的笑容瞬间凝固，刚要开口反对，景川又补充道：“现在房价涨得快，这套房子错过就没了，贷款也是没办法的事。”
童楠柯适时地握住景母的手，语气轻柔：“妈，您和爸先买下来，月供的事我们来想办法。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提前还贷。” 景父在一旁犹豫着：“这月供可不是小数目......” 景母瞪了丈夫一眼，咬咬牙：“行，但月供必须得你们还，我们老两口可没这能力。”
景川和童楠柯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一副为难模样，景川点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房子的事，绝对不能让大哥知道。” 景母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事儿多。”
在银行信贷部，深棕色的胡桃木办公桌泛着冷硬的光泽。信贷经理将一摞文件推到景父母面前，笔尖敲着表格：“二老需要提供身份证、收入证明，还有近半年的银行流水。” 景母立刻皱起眉：“我们都退休了，哪来的收入证明？” 经理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可以提供退休金流水，或者让子女作为共同还款人。”
手续办理完毕，从售楼处出来，童楠柯望着远处那栋崭新的洋房，玻璃幕墙折射着刺目的阳光。她摸了摸口袋里刚办好的房产手续文件，夹层里还夹着银行还款计划表，纸张边缘将掌心硌出红痕。这场看似圆满的购房交易，不知何时会成为下一场风暴的导火索。而且这套是期房，还要等一年以后才交房！他们还要面对景父母一年到两年的时间，南柯想想都有点头疼压抑。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