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铭羽准时抵达吏部衙门。昨日跨马游街的喧嚣犹在耳边,今日却已是新科进士遴选授职之期。
吏部大堂内,二十九名同科进士早已齐聚。见顾铭羽进来,众人纷纷上前,态度比昨日更加热切恭敬。
“顾兄早!”
“顾大人安好!”
“恭喜顾大人!”
顾铭羽神色平静,对众人的问候一一颔首回礼,既不倨傲,也不过分亲热,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不多时,吏部尚书曹子建身着紫色官袍,在四名手持厚重花名册的吏员簇拥下,步入大堂。他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顾铭羽身上,朗声道:
“本官奉陛下旨意,宣授新科武进士官职!”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份郑重:
“新科状元顾铭羽,殿前献策有功,才学冠绝,特晋封为辅国将军,官衔正三品!赐绯红锦袍一袭,錾银精甲一领!另,特许辅国将军于本届同科进士中,自行挑选副将一名、校尉两名,充作将军府属官班底!”
“臣,顾铭羽,领旨谢恩!”顾铭羽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
“连中三元”的旷世荣耀尚未冷却,辅国将军、正三品武职的任命更是如雷贯耳。
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状元,已一步登天,成为大楚军界冉冉升起的新贵。
三甲、二甲进士们需要从六七品小官熬起,而顾铭羽却已手握实权,甚至有了开府建衙、挑选属官的资格!这份际遇,怎能不让人眼热又敬畏?
立刻有吏员上前,将叠放整齐、象征着三品大员的绯红锦袍,以及一领寒光内敛、造型威武的錾银精甲奉上。顾铭羽心念微动,将其收入星辰须弥镯中。
曹子建看向顾铭羽:“顾将军,请选才。”
顾铭羽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二十九张或期待、或紧张、或强自镇定的面孔。他心中早有计较,声音清晰响起:
“林风!”
站在人群中的林风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虽是传胪,二甲头名,但按常规,最多授个六品武职。副将,那可是正五品的实权军职!
“末将在!”林风激动地出列,抱拳应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可愿为本将副将?”顾铭羽问道。
“末将愿意!愿为将军效死!”林风毫不犹豫,声音斩钉截铁。这不仅是一步登天的机遇,更是对顾铭羽知遇之恩的报答!
顾铭羽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扫过:“张横!李勇!”
被点名的两名三甲进士同样激动万分,出列抱拳道:“末将在!”
“可愿为本将帐下校尉?”
“末将愿意!谢将军提拔!”两人齐声应诺,声音洪亮。校尉虽只是七品,但能直接进入三品大将的直属班底,起点远高于普通外放!
顾铭羽选人完毕,转向曹子建:“部堂大人,下官选择已定。”
曹子建点头,示意身后吏员在花名册上记录:“记,顾将军麾下副将林风,校尉张横、李勇。”
“好!”曹子建脸上露出笑容,对顾铭羽道:“顾将军,陛下恩典浩荡,除官阶属官外,还赐下内城辅国将军府邸一座!此乃府邸禁制令牌,凭此可掌控府内一切阵法禁制。”
一枚通体温润、刻有繁复符文的玉牌自曹子建手中飞出,稳稳落入顾铭羽掌中。
顾铭羽再次对着皇宫方向躬身:“谢陛下隆恩!”
曹子建笑容更盛,带着一丝催促之意:“顾将军,陛下口谕,望将军尽快将府邸运转起来,以应军务。将军可先带三位属官前往接收府邸了。”
“下官遵命!”顾铭羽心领神会,带着林风、张横、李勇三人,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率先离开了吏部大堂。
按照禁制玉牌的方位指引,顾铭羽一行很快在内城一处闹中取静、位置极佳的区域,找到了属于他的辅国将军府。
府邸气派非凡!朱漆大门高阔,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镇守,门楣之上,“辅国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府门大开,隐约可见里面人影晃动,似有仆役在洒扫庭除。
顾铭羽带着林风三人迈步而入。刚一踏入前院,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大嗓门:
“哈哈!顾将军!你可算来了!赶紧看看你这新窝怎么样?小爷我可是亲自盯着他们布置的!”
只见四皇子楚骁,正大喇喇地站在庭院中央,指挥着几个仆役搬动盆景。他今日未着蟒袍,只穿了一身便服,倒显得平易近人些。
林风、张横、李勇三人一见楚骁,脸色微变,连忙躬身行礼:“臣等拜见四皇子殿下!”
顾铭羽心念电转,有外人在场,不宜表现得与楚骁太过熟稔,以免引人猜忌。他上前一步,同样躬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疏离:
“末将顾铭羽,参见四皇子殿下!劳烦殿下费心,末将愧不敢当。”
楚骁何等机灵,立刻明白了顾铭羽的用意。他收起嬉笑,端起皇子的架子,随意地挥了挥手:
“顾将军连中三元,乃我大楚栋梁。区区府邸安置,何足挂齿?此乃我分内之事。”
他目光扫过林风三人,“几位将军也免礼吧。”
“谢殿下!”三人垂手肃立。
顾铭羽转身对林风三人道:“林副将,张校尉,李校尉,你们且先回去收拾行装,安顿家小。明日辰时,来此报到。府中自有居所安排。”
“是!末将领命!”三人齐声应道,心中更是欣喜。
大楚会典规定,唯有四品及以上官员方有资格在内城获赐或租赁府邸。他们三人品级不够,原本正发愁在神都的落脚之处。
如今能作为辅国将军的直属属官,入住这内城将军府,不仅解决了大问题,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三人再次向顾铭羽和楚骁行礼后,满怀激动地告退离去。
待三人走远,楚骁立刻恢复了本性,一把揽住顾铭羽的肩膀:“走走走!老顾,带你看看你的新家!保证满意!” 他兴致勃勃地拉着顾铭羽参观起来。
这辅国将军府果然气派!前后四进院落,布局严谨。
府邸前院宽敞,可作校场;中庭开阔,正厅、议事厅、书房一应俱全;后宅幽静,厢房众多;最后还有一个不小的后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致宜人。
府内仆役、护卫等一应人员,似乎也已由内务府初步配齐,正在各司其职地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