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绮掩唇轻笑:“正是如此。”
几人闲话笑闹几句,南风便拉着乔南绮告辞。
回到流光阁,南风和乔南绮坐下,没有留人伺候,只她姐妹二人。
“昨日我去父亲那里得知,安渡被罢官,将离京两年,这两年,二姐姐可过些清闲日子了。”
乔南绮顿时开怀:“这可太好了,我母亲也会有两年时光,不用憋闷活着。”
“我昨日回去,认真想了你的话,我深觉可行。今日我便去寻我父亲,提出要和母亲住同一个院子。”
南风附合:“是,二姐姐只要好好利用安渡,想来并不是难事。依我看,安渡定是递了话给二叔,如今就看二姐姐怎么虚张声势了。”
“这个我省得,再如何,我也做了他十几年的女儿,他的一些脾性我还是知晓的。”
“好,二姐姐此次定能如愿以偿。”
乔南绮动容拉起南风的手:“三妹妹,你这般待我,处处为我着想,我真不知该如何回报于你。”
南风回握她的手:“你再这样说,我可要和你生分了。”
“好,不说不说。”
“眼看快午时,二姐姐可要与我一同用午膳?”
乔南绮轻轻摇头:“我今日去母亲院中,陪她用膳,顺便给她说我要和她同住一事。我母亲性情懦弱,安渡一事我是要瞒着她的。”
南风认同颔首:“是这个理儿,多多宽慰二婶吧。”
乔南绮起身:“那我先告辞了,三妹妹留步。”
南风目送乔南绮出门,草草用了午膳,便靠在书房窗边美人榻上小憩。
过了一个时辰,夏绻轻拍南风:“三姑娘,三姑娘。”
南风悠悠转醒,还有些迷糊:“何事?”
夏绻道:“冬意姐姐回来了,还带回五个管事。”
南风起身:“好,叫他们略等等,给我梳洗吧。”
春安、夏绻打水的打水,拿衣裳的拿衣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南风收拾妥当。
南风吩咐人,拿出一座水墨竹双面透景沙屏风,摆在书案前,将书房隔成两块。
这屏风用的是轻容纱,阳光打进来,透着柔光。上面绣的墨竹栩栩如生,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南风端坐在屏风后,示意冬意带人进来。
很快,冬意领进五个高矮各异的中年男子,全都低头而进,手上捧着厚厚的账册本子。
几人进来后,恭谨跪下磕头:“请三姑娘安。”
“起来吧。”南风道。
几人起身,眼神不敢乱瞟,低眉顺眼站定在屏风前面。
“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你们现在经营的铺子已在我的名下,我这里容不得偷奸耍滑之辈,也绝不怠慢有功之人。”
“今日见你们,是想咱们彼此了解一番,只是让你们认个主儿,不用太过拘谨。”
几个管事互望一眼,其中一个站出来道:“东家,我是北城东四街茶楼铺子的掌柜,敝姓林,这是近两年铺子账本,请东家查看。”
说完,将账本高举,冬意上前拿过账本,放在南风面前的书案上。
另四个掌柜见此,纷纷效仿。
“东家,我是南城东二街绸缎铺子掌柜,敝姓黄。”
“东家,我是南城东三街糕点铺子掌柜,敝姓江。”
“东家,我是南城西三街酒楼铺子掌柜,敝姓王。”
“东家,我是北城西四街胭脂铺子掌柜,敝姓彭。”
冬意一一接过这些掌柜带来的账本,摆在南风书案上。
南风随意翻看几页,道:“今日账本先放我这里,等我吃透了,还会请各位前来叙话。”
几人异口同声道:“是!”
南风吩咐冬意站在几个掌柜面前。
“她叫冬意,这是我身边得力的,如今我将她提拔为大掌柜,管理南城的四个铺子。这四个铺子若有重大决定,必须问过冬意,还请几位掌柜协助于她,替我多挣些体己银子。”
冬意不卑不亢道:“是,奴婢领命。”
黄姓掌柜面露不屑:“东家,您这不是胡闹吗?竟叫一小丫头做大掌柜,她知不知道算盘珠子有几颗?”
江姓掌柜也附和道:“东家,您若是提拔黄掌柜为大掌柜,属下决无二话。一个小丫头怎能服众?”
“平日里伺候伺候东家也就罢了,铺子的事还是得交给懂门道的人,这才能给东家多挣银子。”
王姓掌柜眼睛滴溜溜的转:“您二位过虑了,东家安排必是有道理的,我等也不过是替东家代管铺子,不可本末倒置,喧宾夺主。”
彭掌柜急赤白脸道:“王掌柜,你就甘心由一个女子压在我们头上?”
一时间,书房喧哗声不断,只有林掌柜不发一语。
等这几人吵闹几句,南风才问道:“林掌柜没有意见?”
林掌柜拱手道:“属下所打理的铺子在北城东四街,这位冬意姑娘并没压我一头,属下不便有意见。”
南风微微颔首,是个拎得清的。
冬意站到几位掌柜跟前,面对面和他们对视。
“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被女子压制,我若是男子,各位还会如此言辞激昂?”
“我年轻,我还是女子,得三姑娘提拔我才有今日和诸位站在一起的机会。我珍惜这个机会,也请各位不要质疑三姑娘的决定。”
冬意在几个掌柜面前踱步:“黄掌柜,您的绸缎铺子,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为何进去的人多?成交的少?”
“江掌柜,您的糕点铺子,也算开在闹市,为何门可罗雀?”
“王掌柜,您的酒楼铺子,我看着不错,进去的食客个个捧着肚子出来。”
“彭掌柜,您的胭脂铺子,虽稍偏僻,你可知为何光顾的人少之又少?”
几个掌柜面面相觑,被臊得满脸通红。王掌柜虽被夸,却也是后背发凉。
黄掌柜:“你个无知女子,我等经营之事,你怎敢置喙?”
冬意轻嗤,一个眼神都没给黄掌柜。
众人被冬意激怒,指责冬意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