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宸懿筱留居宫中的这段时日,祁王府内竟奇迹般地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之中。
云墨尘心中略感异样,这份静谧让他颇不适应,却又不敢轻易探问她的归期,生怕言多必失,落下个离了她便不行的口实。
宫墙之内,宸懿筱的日子虽不及王府中那般随性自在,却也过得颇为充实。白日里,有经验丰富的嬷嬷悉心教导宫中礼仪;午后,她与司马清妍切磋女红与烹饪技艺,乐在其中;夜幕降临,则与瑾沛在闺房内共叙衷肠,笑语连连。
偶尔前往永寿宫向太后请安,总能换来太后满心的欢喜与慈爱。
终于,这一日,云墨尘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下朝后径直迈向长宁宫。
“母妃!”他恭敬地向宜贵妃行礼。
宜贵妃轻轻抬手,品了一口面前的香茗,嘴角含笑:“尘儿今日怎有空前来?”
“母妃,筱筱她……”云墨尘急切地想要知晓她的消息。
宜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意更甚:“本宫明白了,尘儿是担心筱筱在宫中住久了,便不愿再回王府了吧?”
云墨尘心知被母亲洞察,却依旧故作镇定:“母妃说笑了,儿臣只是顺道前来请安。”
宜贵妃见他死不承认,故意打趣道:“既已请安完毕,尘儿便请回吧。”
“母妃……”云墨尘急忙挽留。
“哈哈,本宫不逗你了。”宜贵妃笑出了声。
正当此时,宸懿筱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殿内的云墨尘,不由得愣了愣:“殿下?你怎么来了?”
云墨尘正要开口,宜贵妃已抢先一步:“兰香,去将王妃的行李整理一番。”
宸懿筱闻言,一脸惊讶:“母妃,儿臣不用再学规矩了吗?”
“不必了,再学下去,恐怕有人就要怪罪母妃了呢!”宜贵妃意有所指地说。
云墨尘连忙辩解:“儿臣不敢。”
话音未落,兰香已将宸懿筱的行李打点齐整,静候于宫门之外。
二人行过礼后,便悄然离了长宁宫,步入了归府的马车之中。
待坐定,宸懿筱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殿下此番,可是特意来接我的?”
云墨尘嘴角微扬,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今日下朝颇早,便想着去母妃处请安,并未刻意想着接你回府。”
宸懿筱闻言,故作生气,娇嗔道:“既是如此,那我还是回母妃那儿好了,至少比王府热闹许多。”
说罢,她作势要掀起门帘,唤车夫停车。
云墨尘见状,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拉住,拥入怀中。他凑近她的耳畔,用那暧昧至极的语气轻声道:“你若真敢此刻下去,我便在这马车里,对你……”
那话语轻轻回荡在宸懿筱的耳边,让她瞬间羞红了脸颊。
云墨尘的目光自她的眼眸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久久未移。他压低声音,深情款款:“筱筱,我想你了。”
这话语,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了宸懿筱的心田。
他紧紧盯着她的唇,再也无法克制,俯身便吻了上去。宸懿筱娇躯一颤,发出了一声娇嗔的鼻音。
云墨尘渐渐放缓了动作,宸懿筱则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羞涩地回应着他。
这一吻,缠绵悱恻,久久未曾结束。直到宸懿筱几乎无法呼吸,云墨尘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宸懿筱靠在他的臂弯里,羞涩地捂着脸。突然,她在他腰间瞥见了一件眼熟之物。
她伸手拿去,摊开一看,不由惊讶:“这……怎么会在你那?”
云墨尘握着她的手,笑道:“此前在后花园偶然拾得,还差点被五弟给夺了去。”
宸懿筱看着手中的手帕,回忆涌上心头:“那日听闻你要娶长宁郡主,我便将手帕随意丢在了凉亭桌上。后来我问花扶,她也说未曾见过,我还以为丢了呢。”
云墨尘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谁让你如此大意,好在是被我捡回来了。”
宸懿筱看着手中的帕子,有些嫌弃:“你不嫌弃吗?这鸳鸯绣得跟鸭子似的。”
云墨尘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这是王妃绣的,本王自然是满心欢喜。”
谈话间,马车悄然停驻于祁王府的朱漆大门前,夜色为这一切添上了一抹静谧的雅致。
云墨尘身形一展,率先跃下马车,稳稳立于车前,修长的手臂温柔地伸向车内,朝向宸懿筱的方向。
“梯子怎还未备好?”宸懿筱见车夫似有迟疑,轻声询问,言语中带着一丝不解。
云墨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宸懿筱轻轻抱起,仿佛她是最珍贵的宝物,“何须借助那冰冷的梯子,本王便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云墨尘,你快放我下来!”宸懿筱惊呼,双腿轻轻摆动,试图寻回脚踏实地的安全感,而云墨尘却故意逗弄,不肯轻易放手。
“乖,别动。”云墨尘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他抱着她,步伐稳健地步入府内,沿途的下人无不投来惊羡的目光,仿佛见证了一场无声的浪漫宣言。
宸懿筱的脸庞渐渐染上了绯红,羞涩难当,她不由自主地将脸颊埋进了云墨尘温暖的胸膛,心跳如鼓,难以自持。
云墨尘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是得偿所愿的满足与宠溺。
步入房间,他轻轻将她放下,两人相继落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温馨与甜蜜,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宸懿筱向云墨尘细细道来这几日宫闱内的琐碎,言至兴处,忽地喜上眉梢,一把攥住了云墨尘的臂膀。
“殿下可知?如今我与郡主,已是情同姐妹,亲密无间了!”
云墨尘望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亦不由自主地为她欢喜。
“哦?竟有此事?”
“是呢,进宫那日,瑾沛便迫不及待地去母妃处相邀游园,而后,我们更是将心底的话儿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想来,应是回宫前我与她说的那番话,让她幡然醒悟了吧。”云墨尘不经意地提及。
宸懿筱好奇之心顿起,追问不已:“殿下究竟与郡主说了些什么?”
“我只不过告诉她,本王心中唯有你一人罢了。其实,本王从未真正讨厌过郡主,只是,本王的心,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她的位置。”
宸懿筱深情地望着云墨尘,气息微喘,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思索片刻,道:“殿下,父皇母妃对我们的婚事如此挂心,上次皇祖母也特意嘱咐过,殿下对此有何想法?”
她此前从未对此有过打算,若此刻能知晓云墨尘的心意,也好为将来的事早做筹谋。
云墨尘闻言,心中一震,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喜悦。
他眨了眨眼,瞧着依偎在他臂弯中的她,认真地问道:“筱筱,你这是有所打算了?”
宸懿筱摆弄着他的手指,笑道:“我这不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才好拿主意嘛!”
云墨尘将她自怀中扶起,正对她的肩膀,语气坚定:“筱筱,我的心意从未改变,此生有你一人足矣。你若愿意,我们便可孕育小王爷,但前提是,你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我。”
宸懿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心中想问,这承诺能持续多久,三年五载,亦或是一生一世?
然而,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在他那坚定的眼神中,心满意足地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