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昱见状,连忙趋步上前,双膝跪地,恭声道:“臣宸昱叩见殿下,未知王爷莅临,有失迎迓之礼,望王爷宽宏大量,赐臣恕罪!”
云墨尘双手负于背后,身形未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尚书大人确是怠慢了远道而来的贵客。”
此言一出,宸昱与一旁的二夫人、宸懿沫皆心弦紧绷,暗自惊讶于云墨尘竟未动宸懿筱的轿门分毫,却仍如此维护于她。府中众人亦被云墨尘的气场所慑,纷纷低首退避,大堂之中,唯余几人。
气氛稍缓,宸昱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臣斗胆请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墨尘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尚书大人真是教子有方,祁王妃今日回门,甫一下轿便被拒之门外,连一个庶女都能肆意指摘,尚书府的家风,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宸昱心中一沉,莫非又是沫儿胆大包天,拦下了宸懿筱,当众羞辱?想到此处,他不禁肝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侧目望向宸懿沫,道:“殿下,臣教女无方,实乃臣之过,还望殿下宽宏大量,饶恕小女。”言罢,他又转向宸懿筱,恳切道:“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王妃,臣定当严加管教,还请殿下、王妃网开一面,饶过小女这次。”
宸懿筱立于一旁,闻听此言,身躯不禁微微一颤。林琳见状,急忙上前,赔笑道:“请殿下明察秋毫,王妃出嫁前,在府中虽与沫儿时有争执,但那不过是姐妹间的嬉戏打闹,并无恶意,还望殿下莫要挂怀。”
宸懿筱听着林琳的虚伪言辞,心中不屑,暗自腹诽:谁愿意天天跟她玩这种把戏。
云墨尘目光如炬,冷冷道:“宸懿筱既已成为本王之妻,那便是祁王妃,尊卑有序,莫非二夫人也想与本王论资排辈不成?”言毕,他目光如刀,直视堂下跪着的众人。
林琳闻言,吓得连连磕头,慌不择言道:“臣妇不敢,臣妇万万不敢!”
云墨尘冷哼一声,挥手道:“既然尚书大人已归,有些事也是时候让大人知晓了。来人,将那人带上来。”
此言一出,除了宸懿筱与宸懿沫,其余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舒玄得令,随即将那日于后门擒获之人押了上来。
言及此处,宸懿筱恍然醒悟云墨尘此行的真正意图,莫非他欲在此光天化日之下,揭露宸懿沫的斑斑劣迹?
宸懿沫眼见二人步步逼近,心中猛地一颤,惊惧交加。她怎会在此?明明已赠他重金,令其远走高飞。此刻的她,紧张与焦虑交织,手中的手帕几乎要被揉成碎片。
宸懿筱心怀忐忑,静待事态发展。她亦无十足把握,云墨尘究竟会如何处置此事。毕竟,之卉因她而亡,她理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应有的后果,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云墨尘大步流星,坐上高位,霸气侧漏,宛如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神灵,目光如炬。
宸懿沫越想越是惶恐,她深知自己与其他人不同,乃是幕后黑手,之卉更是死于她手,此番即便是皇上亲临,亦难救她于水火之中。
正当此时,云墨尘缓缓启唇,“道来!”
舒玄押着那人跪于堂前,位置恰到好处,令在场众人皆能一睹其容。
“殿下饶命啊!一切皆受二小姐指使,之卉之死,亦是二小姐所为!”那人声音颤抖,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霎时间,全场哗然,却又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所有人的视线皆聚焦于那男子身上。
宸懿沫头垂得更低,泪水不自觉地滑落,身躯轻轻颤抖。
云墨尘的目光如寒冰般刺骨,直射宸懿沫,仿佛要将她穿透。
林琳瞪大双眼,抢先开口,“你休要胡说!我们沫儿怎会做出此等之事?你分明是在诬陷!”
闻听林琳的呼喊,宸懿沫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反驳,“你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究竟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我?”
那人见宸懿沫死不承认,情绪激动起来,“二小姐,你怎能如此?那日分明是你命我与李全守在之卉门外,后又赠我银两,让我们离开尚书府。”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宸懿沫情绪崩溃,失控地嘶吼起来:“怎么可能是我?之卉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我怎会狠下心杀害她!”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刘三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提及之卉半句。
宸懿筱轻轻摇头,目光复杂地望着拒不认罪的宸懿沫,缓缓上前一步,语带质问:“二妹妹,刘三只是说受你指使,从未言及之卉之死,你何以知晓之卉已遭遇不测?”
宸懿沫喉咙哽咽,心跳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一旁的林琳更是瞠目结舌,她原本以为女儿不过是想给之卉一点教训,未曾想竟酿成了杀人大祸。
在场众人无不面露惊愕,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老夫人踉跄后退几步,幸好李嬷嬷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宸昱则是满脸痛心疾首,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宸懿沫依旧坚持己见,情绪失控地指责道:“宸懿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宸懿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叹这妹妹到如今还想嫁祸于人。正欲开口反驳,却被云墨尘伸手阻拦。
云墨尘原本端坐椅上,闻言猛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宸懿沫面前。他目光如炬,语气冷冽:“二小姐,言语需谨慎,诬陷王妃,可是重罪!”
“既然二小姐不愿承认,那就让证据说话吧!”云墨尘语毕,舒玄适时呈上证据——之卉的亲笔信与一只耳环。
宸懿沫望着舒玄手中那熟悉的耳环,心中一阵慌乱。她万万没想到,之卉竟留有后手,作为当晚唯一的目击者,之卉显然也对自己的安危有所戒备。
“二小姐,这耳环可曾相识?”舒玄将耳环举至宸懿沫眼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还有这封信,之卉已将你的罪行一一揭露,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宸懿筱手持信件,站在宸懿沫面前,字字铿锵。
宸懿沫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企图抢夺信件销毁证据。云墨尘眼疾手快,下意识地将宸懿筱护在身后,随后一掌拍出,重重击在宸懿沫胸口。
宸懿沫如受重创,整个人被打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林琳慌忙上前,泪眼婆娑地将女儿扶起。
“沫儿,快跟王爷解释,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林琳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云墨尘轻轻摆手,示意舒玄将之卉的信件公之于众。舒玄遵命,取出信件,一字一句地朗读起来。
宸昱跪在地上,听着舒玄的朗读,脸上早已布满了绝望与失望。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一次,恐怕连皇上也救不了宸懿沫了。
信件读完,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宸懿沫。她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缓缓抬手擦拭着眼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竟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