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懿筱轻轻将那瓶精致香水安置于封存室中,随后步出府邸,踏上了前往翡翠阁的路途。
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当她的马车缓缓停驻于翡翠阁的朱红门前,正准备优雅下车之际,一个不期而遇的身影映入眼帘——瑞王的侧妃,那位她至今都未曾记清姓名的女子。
若非生产前后那两次礼节性的探望,宸懿筱或许至今仍不会知晓这位侧妃的存在。她本欲装作未曾留意,继续自己的步伐,步入翡翠阁的绮丽世界。
然而,瑞王侧妃那尖锐的嗓音却如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宁静的空气,“这不是祁王妃吗?请留步!”
即便心中万般不愿,宸懿筱仍勉强挤出一抹客套的笑容,以免日后被这些琐碎之事纠缠。“哦,原来是瑞王侧妃,我还道是哪位佳人,小王爷百日宴刚过,侧妃就有雅兴出门赏景,真是难得。”
今日的瑞王侧妃,身着一袭绚烂夺目的锦绣华裳,发间珠翠环绕,五官虽精致,但眉宇间透出的那股锋芒,让人难以亲近。她曾让二嫂饱受冷落,如今这般花枝招展,不知情的人怕是要误以为她才是王府的正妃。
宸懿筱望着她,心中不免泛起一丝不屑。而瑞王侧妃见到宸懿筱,亦是心头一惊。一身淡粉色长裙的她,简约而不失雅致,眉眼间流淌着温婉的气质,确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佳人。
“早就听说三弟妹美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令人好生羡慕。我还道三弟那般冷峻之人,怎会接受父皇的赐婚,如今看来,这其中自有他的道理,婚后生活定是甜蜜无比,哪像我们,成婚不过年余,便有了小王爷,连片刻的二人世界都难得。”
瑞王侧妃的话中暗含机锋,意指宸懿筱与祁王成婚多时却未有子嗣。宸懿筱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当即针锋相对:“是啊,自然比不上侧妃心胸宽广,年纪轻轻便甘于侧室之位,还为瑞王诞下麟儿,只是这青春易逝,若不细心保养,怕是用不了几年,便人老珠黄了。”
瑞王侧妃闻言,脸色瞬间铁青,却仍强颜欢笑:“三弟妹说得是,生育过的女子自然不能与未生育的相比。”
宸懿筱微微一笑,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那倒也是,不过好在我没那份烦恼,否则依我的性子,真要有了孩子,怕是要像二嫂那般,被困于深宫,不得自由了。侧妃您说呢?”
在她心中,唯有司马清妍才是她的二嫂,至于这位侧妃,不过是个妾侍罢了。对于她一口一个“三弟妹”的称呼,宸懿筱虽觉别扭,却也并未太过在意,不过是个称谓罢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三弟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挑选首饰?”
二人相携步入店内,径直上了二楼,侍女引领她们进入了一间雅致的包间。宸懿筱轻启朱唇,吩咐侍女将新到的饰品一一呈上,以供挑选。
不一会儿,侍女轻步上前,几盘精致首饰错落有致地置于桌上,任由她们细细挑选。
瑞王侧妃眼眸一亮,惊叹道:“哇,翡翠阁的手艺果然非同凡响,件件首饰皆令人爱不释手。”
宸懿筱嘴角含笑,打趣道:“侧妃这是有心自赏,还是欲赠佳人?”
瑞王侧妃温婉一笑,缓缓道出:“皇祖母寿辰在即,我思来想去,想送她一串祖母绿项链,再以各色串珠巧妙点缀,三弟妹觉得如何?”
“甚好,极为雅致!”宸懿筱随口附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瑞王侧妃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吩咐侍女,转而沉浸于其他饰品的挑选中,不时询问:“三弟妹,你为皇祖母准备的寿礼又是何物?”
宸懿筱眉宇间洋溢着喜悦,笑道:“我嘛,就挑一副别致的头饰好了。况且二嫂即将临盆,我亦想为新生儿选一款寓意吉祥的长命锁。”
瑞王侧妃闻言,微微颔首,忽而贴近宸懿筱,轻声细语:“三弟妹,你身上这香气甚是宜人,不知是何香品?”
宸懿筱不自觉地后撤半步,笑容浅淡:“不过是些寻常香料罢了,并无特别之处。”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香水乃是自己亲手调制,尚未面世,自然不便透露。况且,她已打算将此瓶香水作为寿礼献给皇祖母,定能让她老人家喜笑颜开。
饰品制作需时,瑞王侧妃稍坐片刻后便告辞离去,留下宸懿筱独享翡翠阁的静谧。
此时,侍女轻声步入,恭敬询问:“王妃娘娘,您心仪的头饰样式可有定夺?”
宸懿筱沉吟片刻,描绘道:“我想以荷花为主形,镶嵌珍珠,力求花瓣层次分明。两侧发簪顶端,则以叶形为基,点缀米粒般的小花与流苏,其余便交由顾师傅发挥吧。”
“遵命,奴婢即刻转告顾师傅。”侍女应声欲去。
宸懿筱忽又唤住她:“对了,那长命锁定要精致,再配些手镯脚镯,若有铃铛点缀更佳。”
“还有,这些发簪也请帮我包好。”
“是!”侍女应声,退出了雅间。
宸懿筱轻啜一口香茗,随后悠然离开翡翠阁。
行至府门,恰逢云墨尘归来。宸懿筱欢声呼唤:“云墨尘!”
云墨尘目光温柔,宠溺地望着她奔来,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肢,柔声问道:“去了何处?”
“皇祖母寿辰将至,我特去翡翠阁挑选首饰作为寿礼,顺道也为二嫂的孩子选了套长命锁,你觉得可好?”宸懿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云墨尘深情地望着她,笑道:“自然是好,只要你开心便罢。不过,你不是说要将亲手制作的第一瓶香水送给皇祖母吗?”
“对呀,两样一起送嘛!”宸懿筱撒娇道,随即脸色微变,“你可不知,今日在翡翠阁偶遇瑞王侧妃,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正妃呢!”
云墨尘闻言,笑而摇头,心中暗自感叹,女人间的小心思真是微妙。
“那你可有为难于她?”云墨尘含笑问道。
宸懿筱的性格,他自是了解,对于不喜之人,言语间难免锋芒毕露。想必瑞王侧妃今日是受了些委屈的。
“我怎会为难她,只是看不惯她那副模样,随口说了几句罢了。”宸懿筱满不在乎地说道。
云墨尘无奈地望着她,随后搂着她步入府中,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廊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