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侯环顾周遭,周遭人影绰绰,他不由自主地阖上了眼帘。此刻,安北将军慕华一个眼神,身旁的侍卫便蠢蠢欲动,准备将德顺侯缉拿归案。
正当这些侍卫步步逼近之时,德顺侯动作迅捷,自袖中猛然抽出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朝着两名侍卫猛刺而去。瞬间,他身形一转,挟持了一名侍卫作为盾牌,匕首紧贴着那侍卫的颈项,气氛瞬间紧绷至极点。
四周的侍卫见状,纷纷摆出防御姿态,蓄势待发。慕华将军却轻轻抬手,制止了士兵们的冲动,“德顺侯,你这是要与我等玉石俱焚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周旋的意味。
德顺侯不答,只是拽着手中的人质,一步步向马匹退去。到达马旁,他突然发力,将侍卫猛力一推,侍卫被手下稳稳接住,而他则借着这股力量,翻身跃上马背,策马扬鞭,瞬间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另一边,村中某屋内,云墨尘正静静地守护着沉睡中的宸懿筱。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却未能搅扰到他分毫。
慕芷萱与瑾沛见屋内无应答,索性推开门扉,径直步入。“筱筱情况如何?”慕芷萱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云墨尘的目光未曾离开宸懿筱半刻,轻声回答:“齐先生已为她诊治,毒素已清,暂无性命之忧。”
闻言,慕芷萱心中稍安,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殿下,筱筱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德顺侯之事尚未了结,还需殿下坐镇大局。”
瑾沛亦在一旁附和:“是啊,祁王哥哥,你放心去处理要事吧,我们定会将三嫂安然无恙地带回祁王府。”
“好,有劳二位,务必确保筱筱平安归府。”云墨尘满怀感激,言罢,转身离去,步伐坚定。
德顺侯如狂风过境般疾驰,直至府邸大门前,方才踉跄下马,一手紧捂着渗血的伤口,另一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踉跄步入府中。
守候在门侧的管家见状,慌忙上前搀扶,焦急问道:“侯爷,这是遭了何难啊?”
德顺侯喘息未定,急声道:“速速传令,将府中所有门窗紧闭,未经我允,任何人不得擅入!”
“遵命!”管家应声,随即领着一众仆役匆匆而去,府中顿时一片忙碌。
侯夫人闻讯,携子匆匆而出,满面忧色:“侯爷,究竟发生了何事?”
德顺侯紧紧拥抱妻儿,将他们引向后院密室,“夫人,快走,事不宜迟。”
汪淮,德顺侯之子,满心焦灼:“爹,究竟怎么了?您这是……”
“淮儿,无需多问,日后定要护好你娘。”德顺侯打断道,眼神中满是决绝。
“侯爷,到底出了何事?”侯夫人再次追问。
一行人匆匆穿过庭院,德顺侯忽地止步,凝视着夫人,“夫人,别再问了。”
“侯爷,不论您做了什么,我们还有瑞王殿下可依啊!”侯夫人忧心忡忡。
德顺侯长叹一声,“夫人,你所不知,我所犯之事,已非皇恩可恕。若皇上穷追不舍,我们全家皆难逃此劫。更何况,祁王已洞悉一切,即便侥幸存活,瑞王为求自保,亦可能对我们下手。夫人,你带淮儿从密室地道逃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侯夫人泪如雨下,摇头拒绝:“侯爷,不,我们不能留下您一人。”
“夫人,听我的,快走!”德顺侯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正当此时,安北将军率部缓缓逼近德顺侯府大门。
云墨尘、云墨笙与温晏三人,更是当先而行,步伐沉稳,气氛凝重。
“德顺侯府上下人等听令,你家侯爷已犯下死罪,但府中无辜下人自当豁免。速速开门迎检,倘若执意抗拒,府中众人皆视为同谋,一律押回天牢候审。”温晏的声音在侯府大门外响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内,德顺侯心急如焚,一把拽过犹自泪眼婆娑的夫人,“夫人,快走,时不我待!”
夫人抽噎不止,脚步踟蹰。德顺侯见状,连忙转向汪淮,急声道:“淮儿,快带你母亲离开,速速行动!”
汪淮泪眼望向父亲,终是狠下心来,搀扶着母亲匆匆离去。
待他们身影消失,德顺侯这才安心步入另一侧的房间。门外,温晏的话语如针般刺入每个人的心中,众人慌忙开门,膝行于地。
“都起来吧。”云墨尘的声音冷淡而疏离,不带一丝情感。
下人们战战兢兢起身,温晏随即指挥士兵入内搜查。
云墨尘漫步至庭院中央,目光扫过每一寸角落,仿佛要将这府邸看个透彻。
此刻,德顺侯一脸谄媚地推开房门,“哟,聿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德顺侯,废话少说,速速投降。”云墨笙语气中满是愤恨。
“祁王殿下,您何必卷入这趟浑水?您这般大动干戈追我至此,却又迟迟不肯取我性命,我明白,您是想探知那批兵器的最终下落。”德顺侯毫不畏惧,言语间透着一股子从容。
云墨尘冷笑,“既已知本王心意,又何须多言。”
德顺侯话锋一转:“祁王殿下,若您能保我夫人与嫡子周全,我愿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德顺侯,此刻还想着谈条件,真是可笑。”云墨笙抢白道。
“聿王殿下,我也是别无选择。如何,祁王殿下意下如何?”德顺侯步步紧逼。
云墨尘略作沉吟,“德顺侯所言证据何在?”
德顺侯手指轻轻一挥,指向身后紧闭的房门,“证据就在此处,祁王殿下若想知晓一切,随我来便是。”
云墨笙闻言,急忙扯住云墨尘的衣袖,压低声音:“三哥,这德顺侯狡猾多端,恐有诈。”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云墨尘淡然一笑,随即跟随德顺侯步入房中,留下门轴轻响,以及德顺侯嘴角一抹得意的坏笑。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云墨尘的眼眸锐利如鹰,审慎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摆设,心中暗自戒备。
德顺侯随后踱步而入,语调中带着几分悠然的意味:“祁王殿下,您不辞辛劳,自边关远道而来,却未曾想在凌京城逗留几许,便要匆匆告别。”
云墨尘闻弦歌而知雅意,察觉其话里有话,正欲开口询问证据何在,却见德顺侯面色陡变,袖中一抹火光乍现,随即被投入屏风后的香炉之内。他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能与祁王殿下共赴黄泉,吾此生无憾矣。”
云墨尘眼疾手快,瞥见香炉内隐藏的凶险——一枚炸弹,当下身形一闪,施展轻功直扑窗边,猛地一撞,整个人借着冲力破窗而出。
刹那间,屋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火光冲天,迅速吞噬了整个空间。
门外,云墨笙一脸愕然,目光紧锁着那已被烈焰吞噬的屋舍,瞳孔骤缩。
“三哥?”云墨笙焦急呼唤,四处搜寻云墨尘的身影,最终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了狼狈起身的云墨尘,连忙奔上前去,“三哥,你受伤了没有?”
云墨尘迅速站稳,简短有力地回应:“无碍。”
此时,众士兵闻讯赶来,温晏与安北将军亦在列。温晏欲冲入火场探查,却被云墨尘及时阻拦。
紧接着,屋内再次传来一声巨响,爆炸的余波让火势更加猛烈,熊熊烈焰映照着众人紧张的面容。
云墨尘当机立断,对温晏下达指令,让他着手处理德顺侯相关的后续事宜,其余人等则迅速撤离现场。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就这样在火光与硝烟中缓缓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