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饰店借来一枚相仿的发饰,宸懿筱兴冲冲地归来,一头扎进了创作的世界。
她缠着花扶,非要这位温婉的女子做她的发饰模特。花扶拗不过,只好带着几分无奈应允了。
宸懿筱小心翼翼地将那精致的发饰固定在花扶的青丝之上,可每当花扶轻轻侧首,那发饰便如落叶般轻轻滑落。
见状,宸懿筱不禁轻叹,眉宇间染上一抹愁绪:“这等发饰,若是戴在寻常女子头上,恐怕未及出门便已掉落,更遑论劳作之时,动作幅度稍大便难以稳固。她们所求的那份安心与雅致,又该如何保证呢?”
花扶望着满面愁容的宸懿筱,心中不忍,柔声劝慰:“夫人,此路不通,咱们不妨另辟蹊径,世间发饰千千万,总有一款能与您心意相投。”
宸懿筱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应中带着几分无奈:“也只能如此了。”
近来,云墨尘因公务被派往京城之外,偌大的祁王府,只余宸懿筱孤身一人。
所幸此行有云墨笙相伴左右,否则她定要为云墨尘孤身在外而忧心忡忡。
原本打算让舒玄随行,但云墨尘放心不下她一人在府中的安危,故而留下舒玄守护。
舒玄每日书信不断,向云墨尘细细禀报宸懿筱的近况,而云墨尘亦时常回信,字里行间满是温情与慰藉,为她排忧解难,出谋划策。
宸懿筱捧读来信,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温暖了每一个孤寂的夜晚。
她依旧为发饰的设计而苦恼,直至在云墨尘的来信中偶得灵感——以弓箭之形融入发饰之中,这念头如晨曦般照亮了宸懿筱的心房。
即刻,她吩咐舒玄寻觅弓箭的箭头,待其取回,便匆匆携至首饰匠人处细细打磨。
归来后,宸懿筱小心翼翼地为花扶挽起发髻,将新制的发饰轻轻固定其上。
此番确实稳固了许多,却在拆卸之时遇到了难题,发饰的一端竟不经意间缠绕住了花扶的青丝,费尽周章才得以解脱。
宸懿筱不禁长叹一声,“此计亦不可行,虽稳固有余,却难以拆卸,如此设计,何谈售卖于女子之手,真真是令人头疼。”
花扶见状,连忙柔声安慰:“夫人,或许可请首饰店的老板参谋一二,他或有妙计。”
“不可,”宸懿筱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邀请秦先生至潇湘坊,需以我们的诚意与才情打动他,此事我自当亲历亲为。
上次那发簪已被秦先生识破玄机,足见其眼光犀利,此番我定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花扶望着宸懿筱那坚定的眼神,终是未再多言。
两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宸懿筱深知,闭门造车非长久之计,需得出去走走,或许能寻得一丝灵感。
于是,她漫步于街头巷尾,目光虽在四周游离,心思却仍紧锁于发饰之上。
正行走间,前方突现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抬头望去,竟是熟人萧御寒,正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望着她。
“走路不看路,可是你的常态?”萧御寒玩笑道。
宸懿筱惊讶之余,笑道:“咦,怎会是你?”
“我远远便望见了你,见你心神不宁,恐你冲撞,便上前来瞧瞧,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出神?”萧御寒关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近日潇湘坊的生意不甚景气,或许是我们的货品太过单一,我正苦思冥想,能否有些新奇之物,让潇湘坊的生意重焕生机,故而心中焦虑。”宸懿筱轻叹一声,道出了缘由。
“潇湘坊的生意竟也遇到了难题?那你可想到解决之法?”萧御寒关切地追问。
宸懿筱未曾察觉他是如何得知此事,只是轻轻点头,“正是为此事所困。”
见她情绪低落,萧御寒心生怜悯,不由分说,便引领她前往寒凌山庄。
她径直步入常去的那间雅室,身后侍女轻巧地摆上茶点,茶香袅袅升起。
“若有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或许我能略尽绵薄之力。”萧御寒轻声细语,同时将一杯温润的茶置于她面前,茶香氤氲,暖意融融。
宸懿筱轻叹一口气,眉宇间愁云不散:“潇湘坊近日门庭冷落,我正思量着如何另辟蹊径,吸引客流。想来想去,决定从饰品上下功夫。闻听秦先生对工艺造诣颇深,便想请他出山相助。可他却给我出了个难题,让我在他精心设计的图纸上加以润色,我苦思冥想数日,仍无良策,真是急煞人也。”言罢,她不自觉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秦先生的构思向来不落俗套,若寻常首饰难以入其法眼,何不换个新奇的角度尝试?或许能触动他的心弦。”萧御寒语气温和,试图宽慰她。
“所言极是,可我此刻如坠迷雾,全然找不到方向。”宸懿筱愁容满面,眼中满是迷茫。
“若一时无解,何不暂且放下?人生苦短,何必为一时之困而自寻烦恼?开心才是硬道理。”萧御寒的目光中满是关怀,温柔地望着她。
宸懿筱闻言,眉头微微舒展,自进门以来,她始终紧绷着神经,未曾有过片刻放松。
这时,萧御寒从袖中取出一精致盒匣,轻轻放在她面前:“这是给你的小礼物。”
宸懿筱望着眼前的盒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疑惑地望向萧御寒:“给我的?这是什么宝贝?”
“前几日出游时,偶遇此镯,觉其气质与你极为相配,便买下来,想着送给你。”萧御寒笑容温暖,眼中闪烁着柔情。
宸懿筱缓缓打开盒盖,一只精美绝伦的手镯映入眼帘。镯子中央以百合为形,镶嵌着一颗粉紫色的琉璃,晶莹剔透,两侧雕纹繁复细腻,两端开口处巧妙融合为一朵云朵之形,既雅致又别致,令人爱不释手。
她轻轻执起那手镯,眼眸中闪烁着细腻的光泽,不由自主地赞叹:“这简直美极了!”
“你喜欢便好。”萧御寒望着她那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然而,好景不长,宸懿筱的神色忽地变得凝重起来,她凝视着这镯子,似乎察觉到了它的不凡价值,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盒中,递还给萧御寒,“不成,不成,这真的不行,如此珍贵之物,我岂能轻易收下?”
萧御寒故作轻松地逗趣道:“王妃娘娘见过的珍宝无数,区区一个手镯,又何足挂齿呢?”
宸懿筱闻言,知晓他又在玩笑,连忙辩解:“你又来取笑我了。”
萧御寒再次将手镯递至她面前,眼神中满是诚挚,“这不过是个寻常镯子,并无特别之处,你就安心收下吧,若你真觉得过意不去,下次来时带上两坛桃花醉便是,哈哈。”
见他如此坚持,宸懿筱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接了过来,“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你。”
萧御寒见她终于收下,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这时,宸懿筱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若是能将发饰设计成手镯的模样,巧妙地扣在发间,岂不是既简约又便于摘取?
念及此,她猛地抬头,望向萧御寒,“快,帮我取来纸笔。”
萧御寒见她这副突如其来的急切模样,虽心中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却仍吩咐侍女速速取来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