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后一页,他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言说的沉重,将信件置回桌上。而桌上,另一摞与手中无异的信件赫然在目,显然是出自他那忠心耿耿的密探之手,无声地诉说着更多的秘密。
徽帝的脸色倏地阴沉,宛若乌云蔽日,眉宇间沟壑更深,每一条皱纹都仿佛刻写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与沉甸甸的忧虑。他缓缓抬眼,眸光锐利如刀,穿越了殿堂的幽邃,直射向阶下静静伫立的三人,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对于这信件背后主使者的身份,你们三人,可有丝毫猜测,或是寻得一线蛛丝马迹?”
云墨尘面容宁静,目光坦然无惧地与徽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交汇,语调平和而从容地开口:“父皇,此物乃平北将军在一次突袭敌军营地时偶然所得的一枚玉佩,不知父皇心中可有丝毫印象,是否觉得它似曾相识?”
徽帝沉默片刻,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直至李安小心翼翼地将云墨尘手中紧握的那枚玉佩呈上。玉佩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玉石本身带来的质感,更承载着过往岁月的沉甸甸的记忆。他又怎会忘却,这枚玉佩,是他当年亲手赐予云墨黎成年之时的一份厚礼,其中寓意着成长与担当。
徽帝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将手中的玉佩放置于御案之上,那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深深的无奈。
云墨尘轻易地捕捉到了徽帝心中的微妙变化,他深知对方定能认出这枚意义非凡的玉佩。
徽帝轻吟一声,语气中满载着难以言喻的无奈与沉重,仿佛每一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他,此刻究竟身在何处?”此言一出,犹如一柄无形的利剑,直指云墨黎为那背负通敌叛国之罪的孤魂野鬼,瞬间,整个空间被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氛围紧紧包裹。
慕芷萱的声音柔和却清晰,如同春日细雨般轻轻洒落:“禀皇上,瑞王在臣等抵达之前,便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如今他的行踪如同晨雾般迷离,难以捉摸。”
徽帝闻讯,眉头紧蹙,双瞳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熊熊燃烧的怒火:“这逆子,竟胆敢行此等卑劣之事,实乃天理难容!无论他遁入何方,朕誓要将其擒获归案,绝不姑息半分!”言及此处,他语气中的决绝与潜藏的杀意,冷冽如冬日寒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脊背发凉。
云墨尘面容平静无波,眼眸深处仿佛早已预见此景,他声音淡然,轻启薄唇:“父皇,二哥此番举动,显然是经过周密筹划,步步为营。若要寻其踪迹,只怕绝非易事。”
徽帝怒喝之声,宛如惊雷炸响于大殿之上,震得人心神摇曳:“传朕旨意!自此刻起,瑞王贬为庶民,剥夺一切身份特权。令各方势力,全力搜捕,务必寻得其影。一旦发现其行踪,即刻押解至朕面前,朕要亲自审问,以正视听!”
云墨笙与慕芷萱的目光在空中悄然交汇,彼此的瞳仁里皆跃动着难以置信的惊惧之光。他们虽已隐约感觉到云墨黎身上所笼罩的那股不寻常气息,却万万没有料到,他的胆识竟已膨胀到如此境地,竟敢公然踏上那条通向万劫不复的叛国之路。
徽帝此刻的怒气仍未平息,他的双眸犹如两簇熊熊燃烧的烈焰,在三人脸上锐利地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云墨尘的身上。“祁王,”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朕深知你智谋过人,此番便委你以重任,定要你将此案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朕要你找出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还朝堂一个清朗乾坤!”
云墨尘闻言,身形微微一躬,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儿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厚望,誓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离开御书房后,云墨笙与慕芷萱紧随云墨尘疾步而行,步伐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夜色之下,两人的面容上皆映着深深的忧虑,仿佛乌云压顶,挥之不去。云墨笙终是忍耐不住心中的慌乱,以细微却坚定的声音低唤:“三哥,此番局势犹如迷雾重重,牵一发而动全身,二哥他……”
“他,一旦踏上那条不归之路,便只能自食其果。”云墨尘的声音冷硬如铁,字字句句如同冬日寒风,穿透心扉,不带丝毫暖意,“如今,我们的首要之务,便是寻出他的藏身之处,将他那见不得光的阴谋公之于众。”
云墨笙闻言,沉默片刻,心中暗自认同云墨尘的言辞。他们已至绝境,身后再无退路。他轻声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三哥,二哥向来狡猾多变,此次行动又隐秘异常,我们究竟该从何入手?”
云墨尘闻言,脚步微停,转身回望,那双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洞悉的光芒:“他既能逃脱,背后必有高人相助。”
三人并肩徐行,步伐中带着几分闲适与悠然。云墨尘仿佛被一缕轻风拂过的思绪牵引,蓦地转头,目光温柔却含着一丝探究,轻轻落在慕芷萱身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记得你曾隐约提及,洛嫦曦在军营之中神秘消失,紧接着便是云墨黎的悄然遁逃,这一连串的事件,似乎都与洛嫦曦的暗中协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慕芷萱的脸上闪过一抹细微的惊愕,随即以一种温婉的姿态,轻轻摇曳着头,声音细腻如丝,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她确实曾与我们一同返回军营,但不过片刻,便如同晨曦中的薄雾,无声无息地消散得无影无踪。至于云墨黎的遁逃,为何会与她有所牵扯,我不明白!”
云墨尘的语气依旧平和,言辞间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刻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显然是不愿让我们将她与神秘的北斗坟扯上任何关系。然而,一旦确认了她确实是北斗坟的一员,那些曾经的疑虑便如同晨雾在阳光下消散,变得无影无踪。”
云墨笙闻言,脸上满是困惑与不解:“她究竟为何要如此行事?此番归来,难道仅仅是为了与三哥你针锋相对?那你们曾经的情分,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此处,慕芷萱连忙以轻盈的动作,轻轻扯了扯云墨笙的衣袖,眼中闪烁着制止的光芒,仿佛在用眼神无声地告诫他,莫要再在这敏感的话题上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