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吱吱吱!”
一群山猴子荡着山间的藤蔓从他上空走过。
小溪旁,传来幽幽鹿鸣的声音。
赵尧听过大哥二哥说过,深山里有虎、有黑瞎子、有狼,还有毒蛇。
可是只要想到还昏迷着的哥夫,他也顾不上怕了,他一定要找到他大哥!
天已经黑透了,月光穿透密集紧俏的树林,映了一地的白影。
赵尧点燃火把,继续往深山里走。
两只狗崽一前一后的跟着他。
脚底踩过树叶、石子、干树枝,微末的动静,都会让人神经紧绷。
天黑了后,赵尧不敢再喊了,怕引来什么,只是一味的跟着多福它们走。
到后半夜,多福突然‘汪汪汪’的大叫。
他身后的胖球扭着屁股一摇一摆的往一处山崖跑。
山洞里,赵砚听到狗叫声,睁开眼睛,问身旁的人,“咱家的狗?”
他起身,快步从山洞里出来。
抬眼就看到前面一个小小少年的身影。
“赵尧?!”
“大哥!!”赵尧跑过去,抱住赵砚先大哭。
赵砚得知了自己夫郎的情况,他拽着林川跑着出了山。
他到药铺时,天边的黑被覆盖,月辉交际,光芒隐去,日光散射,银白的天色一望无际。
几个哥儿见他回来了,都有了主心骨。
赵砚看着自己夫郎惨白的脸,心疼的不行。
他一直是个顶天的汉子。
却也从未有这么难过。
他心里面恨赵奶奶恨赵山赵宇,还有赵家的人,恨得要死!
只是,他更恨自己!
他恨自己的贪心!
让自己的夫郎遭了难!
赵砚在院子里,手握成拳头,一拳一拳的往自己心口砸。
他这举动可把一样等着的万重和月哥儿吓坏了。
“赵大哥,你别这样,我哥说了有救,肯定有办法!”月哥儿安慰他。
林川在里间全力救治。
两个时辰后,他疲累的从里面出来,拍了拍赵砚的肩膀,“在你夫郎把娃娃抱回来前的每个月,记得给我送两只鸡!”
赵砚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是妥了。
差点喜极而泣。
月哥儿跑进里间,重给江若诊了诊脉,高兴的跑出来,“稳了,稳了!”
他一点法子都没有,他大哥一出手,化腐朽为神奇!
月哥儿对自己哥哥林川出神入化的医术仰慕非常!
这是弱者对强者的向往!
林川跟他交代了两句,声音略显疲累和无力,“药柜里珍藏的血燕一会儿去炖了。”
他又说了几味药。
赵砚夫郎的身子光是稳住还不行,得补损!
月哥儿一一记着他说的药材,称好药材去熬药。
真是多亏赵尧进了山,也多亏林川跟了回来。
否则……
月哥儿想想就觉得愧疚。
林川没有因为他医术不精,甚至差点劝说成功孙海把娃娃送回去而去责怪他。
因为林川知道天赋这种东西强求不得,月哥儿医学上的造诣已经到了顶,他能治好的就是能治好,治不好的怎么努力都治不好。
这大抵就是学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一两个被世人称为神医。
万重也要去帮忙,月哥儿拒绝了他,“万重哥,这血燕金贵着呢,对火候要求极为严苛,我得亲自看着煎才放心。”
月哥儿不敢马虎大意。
虽然赵大哥和他哥哥都没说他什么,他心中还是愧疚的,想多做一些。
万重一听,也怕自己好心坏了事,“那我可不能掺和,你快去熬吧!”
江若服用了血燕煎的药,养了一个白日。
晚上,在林川给他把了把脉,点头后,赵砚千恩万谢后,把人抱回了家。
他们走时,月哥儿千叮咛万嘱咐,这次真的要细细的养。
……
院子里,孙海听到屋里江若的声音。
默默的去灶屋里打了几个荷包蛋。
江若靠在赵砚怀里痛哭。
赵砚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满是愧疚,“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久了。”
赵砚心疼娃娃,也心疼自个夫郎。
江若听后,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伸出白净的手指,执着的说,“我们拉钩。”
他这次真的是怕了。
赵砚笑了一下,和他拉钩。
“好夫郎,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了。”赵砚握住他的手说。
江若埋在他怀里,“我也吓坏了。”
他差点,差点小命不保!
赵砚一看自己的夫郎委屈了,心疼的很,连忙哄他。
说了好一阵儿酸话。
直到孙海端着碗进来。
“麻烦弟夫了!”赵砚感谢的说。
他起身走过去把碗接下。
“不麻烦。”孙海把碗递给他,就出去了,不打扰他们夫夫团聚。
看着江若赵砚恩爱,他莫明的想到了赵岐。
他汉子还没回来。
孙海坐在院子里发呆。
屋子里,赵砚端着碗重坐到床边,一勺一勺喂自个夫郎吃荷包蛋,小心极了,生怕自个夫郎噎住。
“好夫郎,你要养好身子,乖,张嘴!”赵砚喂一口哄一声。
江若听话的张开嘴。
这次吓的不轻,却也侥幸。
所以,江若对自己是真的上心了,不敢再有差池。
他的胃口不太好,没有吃完,赵砚也不强迫他,不再喂了。
他把碗放下后,给他掖了掖被子,把夫郎重新哄睡。
江若睡下后,赵砚爱怜的摸了摸他微皱起的脸,轻轻的从屋里关门出来。
他把碗交给孙海,“麻烦弟夫照看了。”
孙海也不发呆了,下意识的接着碗,反应了一下,“你还要走?”
说着,他冷了冷脸色。
江若才稳了,他就要走?
“我得去把这茬找回来,否则,我心里不痛快!”赵砚说。
一听他说这话,孙海心里面爽快了。
昨天晚上万重和月哥儿跟他细说了江若遭这一劫的起因,和推波助澜的人,
赵砚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他那么好的夫郎,都被逼成什么样子了?
小命都差点……
想着,赵砚目光沉了沉。
赵砚出门后,孙海去灶屋烧了火,往小灶里添了三碗水,开始给江若煎药。
赵砚从自家院子出来,刚出门就看到了卫幸,他犹犹豫豫的站在自家门口,看到他,缩了一下脑袋,别扭的问他,“你家夫郎没事吧?”
卫家和赵家俩家是不来往的,所以卫幸很怕跟赵砚说话。
赵砚生怕他去打扰自己夫郎睡觉了,跟他说,“稳了,在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