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尧有些没反应过来，“啥叫她不愿意离开？”
“她…她现在走了咱小姑的老路了！”方博一提起这个就满脸气愤。
吴高阳也知情的，就将刘蓉蓉现在的情况说了下。
蓉蓉果然跟弹簧厂副厂长那个患小儿麻痹的儿子颜奇生活在一起，而且还很甘愿当人家童养媳。
方博跟吴高阳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做饭，不论他们怎么劝，刘蓉蓉就不愿意离开那个腿脚有问题的人。
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好，不愿意回去拖累别人，还说希望她娘以后能过得好，就当她不孝。
方博气呼呼地说：“咱那个妹妹倔得跟驴差不多，既然她觉得在那待着好，就让她在那先过着，反正我还在这儿，等她吃了苦头，有她来求我的。”
方尧无语，仰了仰头，忍不住哼笑出声。
“你说得轻松！她懂什么啊！万一她怀孕了咋办？”
方博脸色一僵，“我也是这么劝的，可她非要跟那个瘸子在一起！一靠近她，她就以死威胁……”
方尧听得心口憋闷，“今天太晚了，哥你先回厂里休息吧，明天我跟我师傅一起去她那看看。”
方博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睛，“好，那我就回去了，你们也别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知何时开始，方博觉得方尧彻底变了。
以前，他也不认为读过书的方尧跟自己有什么差距，但现在，他总能看到方尧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自信和从容，是他自己怎么都模仿不来的，他们之间似乎有了比以往家庭纠纷还难跨越的鸿沟。
吴高阳也不知道怎么劝了，只好拍拍方尧的肩膀说：“要不…顺其自然吧！总归在那家少不了她一口吃的。”
方尧沉默了，“说得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明天我去看看吧，她要是不想走就算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主要都是吴高阳在说，他到长白山那边找到了吴家族人。
目前那些原来店铺的管事也被放到村里改造了，镇上的房子充公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下放的村正是吴家以前发展的村，族人比较多，倒也不算艰难。
吴高阳去的时候，他们那边正在做水田埂，因为吴家族里是有懂侍候庄稼的能人，因此将功补过被安排去指导当地农户培育产量高的稻苗，立志要让当地种出亩产高达六百斤的稻子。
现在的稻子产量也是就三百斤左右，所有人都想提高产量。
方尧听了这些，隐约对未来有了预感。
吴高阳神色轻松地展望着，“到时候如果能成，我族叔说不好还能戴罪立功……”
方尧虽然不忍打击他，但还是说：
“慢慢来是有可能的，但操之过急肯定不行，师傅，我坐火的时候还听这边人喊着“跨黄河，过长江”呢，什么概念？咱那亩产400斤，他们这儿现在都做不到，怎么可能亩产600？”
吴高阳听不惯了，“徒弟，你这话就打击人了，这边水质好土质好的，我族叔说问题不大！不信你就等着看吧！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这边土地的产量！”
方尧笑了笑，他倒是有好的种子，像游戏里卖的那些种子产量直接吊打现在的粮种。
以后有机会的话弄出来一些。
到了王婶院子，刚好碰到王婶在做家务，她猛然看到方尧都愣了，很快就笑着问：“小方啊，你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王婶忙着呢？”
“忙啥啊！不忙！这可好久不见你了，”王婶啧啧称奇，“你这是咋回来的？不是去北大荒了吗？”
“我们那队长批准我回来接人，王婶您先忙，我坐了一路火车了，先回去睡了。”
方尧不愿多说，拿出钥匙开了房门进屋，钥匙是刚才方博给的。
屋子他们是租了一个月的，再加上方博还在这儿，走得时候也没退。
房间跟走得时候没区别，连隔壁那间是师傅家租的，走的时候也没退。
倒是一太爷那间退了，到现在还是空的。
想到进门时，前院也清冷了很多，看来那些租户也被遣返回乡下了，城里也没多余的短工租房了。
方尧从柜子里面翻出来几斤大米和玉米小麦二和面，还有一些红薯。
吴高阳看到他屋里还藏了不少粮食也很惊讶，看来方博没把这些告诉他。
方尧神色自然地把二和面拿出来准备贴饼子，“师傅，咱俩这两天把这些做成干粮。坐火车路上吃。”
他倒是不饿，就是他爹和爷爷他们明天肯定挨饿。
“徒弟你坐了一路车了，去睡会儿，我去做吧。”
吴高阳也不讲究以前那套了，接过来粮食就去了灶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