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芳见一家老小都不理自己,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最后使劲儿掐了一把方向文,“要你有啥用啊!一天天除了吃饭干活啥也不会,看着这么大个子都不知道护着媳妇儿点……”
方向文拽了拽她,“你少说两句,家里就你的不满多,不是抱怨这就是不满那……”
“我抱怨?我是为了谁?啊?我嫁到你们家辛辛苦苦几十年,伺候爹娘!给你生了三个儿子!给儿子娶媳妇儿!到头来我落了啥?家里连我说话的地位都没有?”
“谁说你说话的地位都没有?那不是你说的不对嘛!”
“我说的什么不对了?我那句话说错了?”
方通委婉地说:“娘,咱们家的粮食本来就是三儿弄回来的,咱们最近本来就是占了他的便宜了,婶子搬过去一些粮食也是应该的。”
崔芳:“我咋不知道啊,我能不知道你那弟弟的辛苦嘛,娘心里也感谢他啊,再说他弄回来的粮食爹不是也给他钱了嘛?
娘不是挣那一口吃的!但是咱们还没分家,没分家所有人上交财产共同分配是应该的,谁家不是这样啊?你们每天也为家里劳动啊……”
崔芳说这话的声音一点也没压着,明显是为了让全家人听的。
方尧有时候弄回来的粮食方爷爷方奶奶出过钱,但他一个小辈怎么会伸手接呢,毕竟都是一家人,那点粮食他也不放在眼里。
偶尔方奶奶会硬塞给他钱,方尧推脱不了会收下一些。
崔芳这话就差说方尧给家里那些东西都是家里换来的了。
方奶奶皱着眉头看过去,崔芳正指着方向文的脑袋抱怨着……
周围看热闹似的瞟过来的眼神格外多,外人一个个精神万分关注着这边,方奶奶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家里能团结一心?”
方爷爷点了旱烟杆子抽了一口,说:“老大媳妇,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再闹得家里不安宁就回中原老家吧!咱们这边生活艰苦,你回去养养再过来……”
方爷爷这话一出,方向文一家都慌了,特别是方通和方济,老家啥情况他们能不知道嘛?
前几天老家还来信了,青黄不接的日子,大家都是靠往年的余粮熬日子。崔芳回去能有好日子过?
再说这么远的路,崔芳能不能认得路都是另说。
方向文听了这话,脑子一热就说了句,“爹您放心,我今晚好好说说她,她再闹我就嘴给她打烂,省得伤了一家和气,还让别人看笑话,我支持家里的粮食分给三儿,那孩子辛苦了这么久,这是应该给他的……”
崔芳瞪大眼睛,不知是气得还是吓的,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一点也不想回中原老家,她有三个儿子,还等着以后享福呢。
暗地里瞪了方通和方济一眼,眼神都在说他们不争气,并甩了两个巴掌过去。
方通站在那里眼睛也不眨一下。
方济就忍不住了,捂着肩膀,疼得眉头都揪了起来。
正要出门的方奶奶看到这一幕,冷下脸,顿了一下说:“老大媳妇,既然你这么不满,那今晚就别过去了,省得咱们看了闹心!既然三儿都搬出去住了,以后就让他们自己开火做饭吧,往后不用下工回来还给咱们一家子做饭了……”
她能不知道方尧那个痴情儿下厨是为了他媳妇儿嘛,只是不好说他罢了。毕竟说出去不好听,只能说孩子孝顺他们!
屠夏听到这话美得不行,没忍住说了句,“娘您真好,三儿整天那么辛苦,下工了还给咱们一家子做饭真的太辛苦了,这孩子大家谁不说好啊?都劝他休息他就是不听!
您的话他肯定听!咱们家就您最疼他,以后就让他分小两口出去过,和和睦睦的……”
她看着自家儿子忙里忙外,几天不见踪影,每次外出都提心吊胆的那个煎熬。
这种深山野沟沟里,外出多危险啊!
因为这事儿她特烦族长方苇,大家没粮食可以去农场里借!
多少职工都是借的?干啥都找他儿子?家里没药也找过来,烦死了!她恨不得跑上去骂一顿!
当他们家是大善人啊?没见他儿子多么辛苦嘛?
方奶奶和方爷爷没想到屠夏一下子扯到了分出去过的话,他们可不是这个想法的。
现在家里就方尧有出息,能扛事呢……
方爷爷和方奶奶对视了眼,明显还没缓冲过来,方爷爷张了张口:“我跟你娘还在呢!分家这事……”
他觉得可以缓缓……
但方奶奶想到的更多,她看了一圈,见老大老二也一脸期盼的样子,狠了狠心,打断方爷爷的话,“分!等下吃饭的时候把家分了吧,省得好好一家人弄得不平不满的……”
方爷爷诧异地看了眼妻子,方奶奶笑了下,“老头子,树大分枝,是该分家了,孩子们都大了,该到咱们歇歇的时候了……”
方爷爷扫过一家人各色的脸,眼神暗了,抽了口烟,点点头,“行,以后让他们自己去干吧……”
方尧还不知道宿舍发生的事儿呢,他在厨房烧了俩菜后,吴师爷和师傅一家已经他们新屋等着了,一家人正拉着吴钰琪说话呢。
期间方尧从空间里又弄出来一些以前做的菜,如麻辣兔肉、干炒黄豆、凉拌木耳。
再加一大筐当馒头烤的面包,这些都是他闲的时候在空间里烤的,用牛奶代替水、加了红枣、红豆、干果等。
吃起来有浓浓的奶香,营养丰富,细粮粗粮的都有,说是粗粮,其实面粉磨得很细,跟现在大多数家庭里吃的粗粮不是一种口味。
两家人一共二十多个人,一个桌子根本挤不下,又去借了两套桌椅。
方尧夫妻跟吴师爷和师奶一起在屋里摆桌子时,吴高阳笑着进来说,“徒弟,刚才你大娘闹了一通,听说你爷奶同意分家了?”
方尧没反应过来,“她闹什么?我去看看!”虽然自己娘不会受欺负,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更何况自家的事不能不受他掌控。
吴钰琪赶紧放下毛巾,“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