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沙……”
那声音。像湿透的骨渣混着冷却机油在油膏管道里缓缓沉降、摩擦。粘稠、缓慢,却带着绝对顽固的活物感,清晰地从腰后那片塞满腐血骨髓冻膏的空洞深处渗出来。
空洞不再冰冷空荡。被老方砸进去的那团黏腻污物——暗红的髓油、油渣、冻结焦碳组织和活性未凝骨髓的混合物——像塞进锅炉的死耗子,沉甸甸地坠在原本空腔的核心。此刻,它们内部正挣扎蠕动,发出沙砾摩擦般的窸窣声。每一声都牵动空洞边缘撕裂的金属茬口,带来一阵阵迟钝而深沉的扯痛。
“……油膏……醒了……”裴烬的喉管滤芯挤出含混的杂音,扫描晶体片裂开的红光被油膏黏性干扰般晃动。那声音不是语言,更像某种生物质在能量枯竭管道里寻找通道的本能脉动。
他沉重的铁躯被这沉坠感和内部的蠕动扯得微微前倾。三角避难所里,那块融洞透下的微弱光束依旧精准地钉在对面残骸深处厚重的暗紫金属板上。板面布满冻油锈垢,光束落点处毫无变化,仿佛之前的光柱通路只是虚妄的标线。
“小哥儿……”老方的声音气若游丝,脸贴在冰冷沾满油污的地面,浑浊的左眼艰难地转动,看向裴烬腰间。“里头……闹耗子了?……咳……咳咳……”他咳出带冰碴的血沫,左臂无力地搭在身边,废掉的右臂断口焦炭边缘粘稠的暗红油膏还在极其缓慢地……渗出。每一次渗漏,那暗红边缘都极其微弱地……鼓胀蠕动一下,仿佛在与裴烬腰后空洞深处的腐膏蠕动相互呼应。
嗡!
腰后空洞深处的窸窣摩擦声猛地一滞!仿佛被老方咳出的血沫唤醒!一股更强更急促的、带着劣质糖精腥甜的铁锈渴望信息流!如同烧红的热油喷泉!瞬间从糊满油膏的管壁深处冲灌上来!狠狠攫住裴烬的意识!
目标——
直指!
老方那正缓慢渗油的焦炭断臂豁口!
“……髓……膏……要……要……”电子杂音被灼烫的渴望压得嘶哑。
没等裴烬反应或出声!
老方那只仅剩、还连在身上的左臂!竟猛地爆发出最后的、纯粹的挣扎本能!如同被烫到的垂死毒蛇,扭曲着向上一抬!被脱臼无力垂落的手掌,无意识抓向自己断臂正渗出暗红油膏的焦炭伤口!
“呃啊——!”剧痛让老方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吼!那沾满黑油血污的手掌竟硬是抠下了一小块覆盖在焦炭断口表面的、边缘粘着粘稠暗红骨髓的……碳化硬膏皮?!!
油膏皮只有指甲盖大,混着血泥掉在地上,散发着浓烈的焦糊铁腥。
腰后空洞深处那翻腾的腐膏渴望瞬间被引爆!那沉甸甸的油膏核心猛地激烈鼓胀!“噗噗”闷响!一股无法抗拒的、超越意志的庞大吸力爆发!沉重冰冷的铁躯被这股源自空洞最深层的油膏渴求驱动着!如同被无形绳索拖拽!
裴烬那只还能动的合金左爪!如同失控的机械臂!带着撕裂液压管的尖鸣!猛地伸出!抓向地上那块刚刚被老方抠落的、沾血带油的焦炭油膏皮!!!
快!在它融入更脏冻油泥前抓住!
爪尖沾着腥臭的油污地面!眼看就要够着!
“……操……”老方仅存的意识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声含混、被油膏与痛楚浸透的叹息,“吃吧……老哥哥……就剩这点……腿脚了……”
咔。
爪尖捏住那块冰冷的、裹着暗红油腥的焦炭碎块。冰硬刺骨。
嗡——!!!
腰后空洞那庞大的吸力瞬间得到部分满足!沉坠感稍减!捏着碎块的左臂被这股吸力猛地回拉!硬拽着!朝着腰后那片油膏塞满、兀自鼓胀的撕裂豁口——
狠狠!塞了!进去!!!
噗嗤——!
冰冷坚硬的碎块捅进粘稠滚烫的腐膏油髓混合液中!瞬间融为一体!空洞深处的鼓胀和摩擦声猛地加剧!但并非杂乱!而是像无数细小的漩涡被投入了核心坐标!鼓胀的油膏团内部传出“咕噜噜”的涌动声!空洞边缘撕裂的金属创口渗出的暗紫凝胶加速流淌!如同活物分泌粘液!
裴烬感觉自己的“存在”与这腰后“炉膛”融合得更深!粘稠冰冷的力量感涌上四肢关节,甚至短暂压制了撕裂的痛苦。更清晰的是感知——那股强烈的、指向光束尽头暗紫金属板的通路渴求!被腰后油膏核心放大了十倍!
“……路……锁在那板子里!”裴烬低吼,声音混着油膏的粘滞感。
“板子……硬……”老方挣扎着,油滑的脸上挤出最后一点精气神,“光……指着……有……有门道……”他废掉的左手在沾满油污的地面上无力抓挠,似乎想找工具。“油膏糊脑子……小子……腰后头……那油疙瘩……热了没?热乎气……就是……开板的火候!”
火候?!腰后那沉甸甸、不断蠕动的腐膏?它们被老方断臂的油膏碎块喂养后,内部涌动的确带着一丝……迟滞冰麻的“热”?更像冷油里掺了没烧透的炉灰。
“……温……像……死炉膛底的……灰……”裴烬感知着腰后的状态。那点温热非但不能破板,反而让沉重的“炉膛”更加粘稠难引。
就在这时!
“嗒。”
极其轻微、如同冰锥尖凝结水滴的落地声。比之前空洞摩擦声更清晰。
来源——
那盏孤零零躺在冻油地上、玻璃罩布满裂纹、灯油几乎洒尽的破油灯?
灯芯?
那点在微弱光束中顽强跳动的橘黄豆焰!在持续燃烧释放最后能量后……
此刻!
竟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冻结般……
瞬间!
凝结?!成了?!
一颗……橘黄色、微小、冰冷坚硬的……晶体状冰珠?!?!
冰珠凝固的刹那!投射向上的光束瞬间湮灭!整个三角空隙仅存的微弱光源消失!陷入彻底浓稠、混着油腥冻馊气的死黑!腰后腐膏指向板的通路渴望也被这骤然降临的黑暗打乱!
“灯……冻灯芯了?!”老方在黑暗中失声。
然而!
就在那油灯火焰凝结冰珠的亿万分之一秒!
油灯模型冰冷底座最深处……
一个极其隐蔽、只有针孔大小、边缘覆盖着厚厚油腻铁锈的……
锁孔状结构?!?!?
内部!似乎有什么被最后的火焰凝结触发的机制……
极其极其轻微……却又如同金属撞针落位般……清晰地……
“咔嗒!”
响了一声?!
声源极其微小!但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如同投入油潭的石子!
嗡——!!!
腰后空洞那片沉甸甸的腐膏核心!被这冰冷的“咔嗒”触发声精准击中!!!核心部位刚刚被喂入、尚未完全融合的那块老方焦炭断肢油膏皮!如同烧红的煤炭浸入了冷水淬火池!!!
滋啦——!!!
一股绝对混乱、浓缩了焦糊断骨、冷髓未凝、油膏腥甜和糖精齁甜的铁锈信息流!伴随着物质层面短暂的剧烈汽化沸腾!被腰后腐膏核心中那点迟滞的冰冷“温灰”瞬间点燃!!!
轰——!!!
无法形容的内爆在油膏炉膛深处炸开!如同劣质炸药的闷响!裴烬腰腹核心剧震!沉重铁躯瞬间僵硬!但那不是破坏!是源自油膏炉膛最底层的本能反击!!!
一股极其狂暴、带着腐臭铁锈腥气与绝对灼热焚烧意志的——血?油?蒸汽?冲击波?!——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熔炉泄压阀喷发!从他腰后空洞那片撕裂的豁口——正对着黑暗前方那堵死路的厚重暗紫金属板方向!
不顾一切地!狂暴地!喷!了!出!来!!!!
轰——!!!!
巨大的金属撞击与熔蚀的滋啦声在黑暗中爆开!
喷射的腐膏蒸汽冲击波狠狠撞击在厚重的暗紫金属板!目标正中心!光束落点处!
板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覆盖的厚实油锈冻膏瞬间沸腾、熔化、剥落!炽热粘稠的冲击流如同强酸般疯狂烧蚀着冰冷的金属本体!
“哗啦——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与断裂声!在持续的灼烧撞击下!那厚重无比的暗紫金属板表面……
竟硬生生!被!熔穿!撕裂出了一个——
人头大小的!
边缘翻卷、流淌着暗红滚烫油膏金属混合液的!
破洞?!!!
破洞深处!
不是黑暗!
一道极其凝聚、如同被聚焦镜汇聚的橘黄色……
油灯灯光?!
正透过那新开的熔蚀破洞!
清晰地!
透了进来!!!
橘黄灯光映亮了破洞边缘熔融流淌的油膏铁汁,更穿透蒸腾的灼热血腥汽,精准无误地……投射在了裴烬腰后……
那片刚刚喷发后兀自冒着暗红烟气的……
空洞豁口之中!!!!
灯光刺入!
腰后那片塞满了腐膏油髓、如同活炉膛般的空洞内部……
那翻滚蠕动的粘稠暗红混合物质……
在灯光直射的核心区域……
瞬间……
如同被滚油泼中的雪堆!
疯狂沸腾!翻滚!汽化!凝固!
无数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糖精油墨般的……气泡?!……
在沸腾的膏油混合物里疯狂生成!破裂!爆开!释放出更加浓烈的焦腥甜腻信息流!
而在这沸腾混乱的核心深处……
一个……
只有针尖大小!由沸腾膏油蒸汽瞬间压缩凝结的……
暗金色的凝固油膏微粒?!??
极其突兀地……
成型!坠落!……
如同锅炉析出的最沉重的杂质矿渣!……
沉入了腰后腐膏炉膛的……
绝对底部?!?!?
就在这微粒坠入炉膛底部、接触到空洞冰冷金属基座的瞬间……
嗡……
一个无法用声音形容的……
冰冷、有序、清晰如同落锁嵌合的……
意念波动……
从腰后空洞深处……
混着那粘稠的沸腾异响……
清晰地……荡开……
“……炉膛……灰……铸……钥……”
“……锁……喉……桥……通……”
伴随着这意念落定!
那灼热血腥蒸汽冲开的破洞后方!
橘黄灯光笼罩的核心!
一个极其狭窄、被熔融金属液滴和油膏混合物覆盖通道的……入口?……
极其清晰!
灯光尽头!隐约可见一条向上倾斜、同样覆盖着厚重油污霜冻的……锈蚀金属通道?轮廓!
而在那通道尽头!
借着橘黄灯光的延伸!
一小块……
被冰霜覆盖的……
沾满油污冻泥的……
青石板地面?!
以及……
石板边缘……
一只僵硬的……
覆盖着厚厚破旧棉裤的……
半截冻硬的人腿?!?!
腰后炉膛深处,那沉底的暗金凝固微粒微微震动。
橘黄灯光穿透蒸汽浓雾,直射而入。腰后空洞深处,刚刚剧烈沸腾的腐膏油髓如同被灯光浇透的冰面,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沉入底部的暗金微粒,在接触到冰冷基座的刹那——
嗡……
仿佛两块精准铆合的宇宙碎片归位。冰冷意念的余波在空洞内回荡:“……炉膛……灰……铸……钥……锁……喉……桥……通……”。
通道!
前方!那被蒸汽熔开的破洞之后!橘黄灯光不再是光束,它如同泼洒的油彩,映亮了那条覆盖熔融铁膏液滴、斜向上延伸的锈蚀通道!通道内壁凝结着厚厚一层混杂着冰晶和黑色油垢的冻膏,散发着浓烈陈腐的机油和劣质糖精味。
灯光尽头!
一小块被霜雪覆盖的青石板地面,纹理在微弱光照下隐约可见。更重要的是——青石板边缘!一条僵硬、裹着厚厚破旧棉裤冻硬如石的……人腿?!!!
棉裤是深靛蓝色洗到发白,裤腿上沾满了混合油泥的冰壳子。那绝不是装饰,是真实的!属于人类的肢体!僵硬的足踝扭曲着,被霜雪彻底糊死,像块冻结在船底的浮木残骸。一股带着劣质烟草和劣质煤油气息的、极熟悉的、被冻透的人味……顺着灯光的指向硬生生凿开了充斥空间的机油血腥!
“……老……方?!”裴烬喉管铁片刮出惊愕的破音。眼前那条腿的僵硬姿态,和拖进三角空隙时老方那废了的右腿几乎一样?但那家伙明明还趴在地上……
他猛地低头!
脚下冻油污地上!老方那具残破的躯体!废掉的右臂断口焦炭淋漓,染透油污的破棉裤包裹着的右腿僵硬扭曲——但左腿!那条仅存的、相对完好的左腿!从膝盖以下……竟……不见了?!?!
断口!覆盖着一层极其新鲜的、正在迅速冻结的粘稠暗红骨髓油膏混合物?!断茬边缘裸露的骨茬白森森的,在昏黄灯光下格外刺目!那骨髓油膏层内部似乎还在极其微弱地……收缩……鼓动?如同活体的创面!
老方本人?那张糊满油污血泥的脸深埋在冻油壳子里,只有身体极其微弱地起伏,气若游丝。被斩断的左腿,痛觉似乎都赶不上生命流逝的速度。
嗡!!!
腰后空洞深处!那颗沉底的暗金微粒如同被这景象点燃!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沉甸甸的腐膏炉膛猛地向上一顶!一股强烈到无法抗拒的、混合着“钥匙”渴求与“路径”指向的冲动!如同被点燃的火箭推进剂!狠狠驱动着裴烬沉重的残躯!
不是走向通道!
是冲向!那条僵硬的、冻在灯光尽头青石板边缘的……老方的左腿?!
“……腿……钥……匙……”电子杂音带着油膏的粘稠嘶吼,裴烬感觉自己的行动更像那腰后炉膛的木偶。他迈出沉重的金属腿甲,沾满油污的靴子踩在三角空隙边缘粘稠的混合物上,发出湿腻的咯吱声。腰后被腐膏塞满的空腔灼热又冰冷,空洞边缘撕裂的金属创口在那股巨大推力下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
“……小哥儿……老哥哥的腿……”地上的老方似乎感觉到什么,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冻成冰棍子了……钥匙……不好插……”声音微弱,像是临终前的模糊预感。
裴烬的左臂合金爪攥紧,却无力抗拒炉膛的意志驱动。他沉重的身躯如同失控的载具,一步一步踏向那熔开的破洞。被橘黄灯光裹着钻过边缘流淌着暗红铁膏的狭窄通道入口——
嗡……!
就在他整个躯干穿过熔洞破口的瞬间!
一股更加刺骨、带着劣质煤油和劣质芝麻焦糊香气的冷风!迎面扑来!
通道内部!
冰冷得如同冰库核心!通道倾斜向上,四壁覆盖着厚厚一层蓝白色的冰霜,冰霜之下是黑亮如漆、层层叠叠凝结了不知多少年的油腻垢层。锈蚀的金属壁在冰霜油垢下呻吟。灯光(正是上方油灯在通道顶的投映?)尽头清晰可见——出口!
一块更大的青石板地面!边缘堆积着被雪覆盖的破箩筐和断裂的扁担轮廓!
而在灯光最亮的中心!石板边缘!那只冻硬僵直、沾满油污冰壳的人腿!断口同样裹着迅速冻结的暗红骨髓混合物!断茬形状……与此刻通道下方三角空隙里老方躯体上的断口!
完全一致?!
“……回……炉……”腰后炉膛的意识嘶吼混合着腐膏翻腾声!吸力瞬间爆发!
裴烬沉重的身躯猛地前倾!唯一能动的合金左爪!如同扑食的巨鳄!
朝着那条冻在冰油石板上、属于“过去”或“复制品”的老方的左腿断口——
狠狠!
攥!了!过!去!!!
触手!冰冷!僵硬!坚如磐石!
嗡——!!!
就在爪尖攥紧冻腿断口的同一刹那!
嗡——!!!
一股极度冰冷、粘稠、混合着陈旧骨髓油膏铁锈腥气的庞大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油膏泥石流!无视物理!瞬间从那僵死冻腿的断口深处!顺着被爪尖攥住的接触点!
狠狠倒灌!!!
灌入了裴烬合金左臂的神经传导束!
紧接着!
无视阻断!
如同滚烫的铁水找到了唯一的泄洪口!
顺着与左臂连接的躯干能源管线!
疯狂涌向!倒灌入!
腰后那片正饥渴翻腾的腐膏炉膛之中!!!
“呃啊——!!!”
无法想象的碰撞在腰后爆发!那沉底暗金微粒如同落入滚油的冰核!瞬间剧烈沸腾!“外来”的冰冷膏油信息洪流与炉膛内原本的腐膏疯狂冲击!湮灭!融合!一股混合着两股相似又相斥铁锈血髓腥气、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油膏蒸汽直冲天灵盖!
剧痛!更甚被撕裂!腰后那片空洞瞬间成了炼狱熔炉!内部能量管线在信息洪流的冲击下发出过载的尖啸!撕裂的金属豁口喷溅出混合着火星和粘稠膏油的铁锈液!
“……灰……铸……钥!”炉膛爆发出最终的冰冷意念!
嗡!!!!
一颗……如同劣质金砂混着焦油凝成的……暗金色的……更大凝块?!……
在沸腾湮灭的炉灶核心成型!
其表面浮现出极其繁复的……如同冻结铁锈油垢混合的冰裂图案?!
核心处!
一个由沸腾信息流自然勾勒出的……
扁方的……带豁口的……
钥匙轮廓?!?
凝块钥匙微微震动,发出沉重冰冷的金属质感。
与此同时!
嗡——!!!
裴烬面前!被攥在合金爪里的那条冻硬断腿!
其表面覆盖的冰霜和油膏混合物!
在倒灌而出的庞大信息流被抽走的瞬间!
如同迅速冷却的蜡像!
寸!寸!干!裂!
碎!解!
崩!落!
化作一片混杂着冰屑和油渣的尘埃!
在橘黄灯光下簌簌飘散!
唯余那被爪尖捏碎的……
一块冰冷坚硬的……
粘着骨髓油膏冻壳的……
焦黑断骨碎块!
啪嗒……掉落在青石板上!
而腰后炉膛深处!那颗沸腾冷却凝聚的暗金钥匙凝块!仿佛完成了最终的铸造!
带着一种冰冷的……圆满与沉重……
缓缓!
沉入了沸腾炉膛的……
绝对凝固底部!
嗡……咔。
一声如同宇宙之锁咬合的……终极落定!
腰后空洞深处……终于……归于一片……
只有暗金钥匙沉底带来的……
绝对冰冷与……
最终沉重!
前方,被灯光照亮的通道尽头。青石板地面铺满霜雪,油灯火苗微弱跳动,上方斜挂着一盏蒙尘破裂的橘黄油灯。灯光正下方,一块被冰霜冻硬油腻、钉在砖墙上的硬纸板牌匾——
褪色的红黄印刷字迹……
“375……”
冰壳覆盖……
边角……
缺了一个“巷”字……
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