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只是随意提及,如何决定,还请吕将军自行斟酌。\" 张仲景拱手告退。
\"除了这法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吕玲绮自言自语,陷入沉思。
然而她未察觉,珠帘之后,貂蝉正默默注视着她。先前张仲景与吕玲绮的对话,她无意间听得一字不漏。
见吕玲绮陷入思索,貂蝉幽幽一叹,神情中带着几分失落。
数日之后,曹晚率四万先锋军抵达临湘城北。
此时,临湘城内叛军兵力仅三万。
水镜为了避免被魏军合围,将三万兵马分作两部。
临湘城西,一支以长沙兵为主的部队扎营,韩玄与张南共同统领,与城东的临湘城遥相呼应。
曹晚安营结束后,立即命令后续部队火速赶往临湘汇合,以彻底平息此次叛乱。
魏营中军大帐内,一名神情落寞的文士被带入。
马良,出身荆州四大世族,马家声望尤甚。刘表败亡后,马氏一族迁至益州,成为刘璋部属。刘备占据益州后,马良投靠刘备,备受重用。此次荆南叛乱,马良奉命顺江东下来到荆南,试图与叛军接洽。
然而,他未能如愿。巴丘失守时,他被曹晚的水军拦截,沦为阶下囚。
作为荆州名门之后和刘备使者,曹晚本欲将其处死。但事前,他另有计划,决定先利用马良。
\"来人,给马季常设座!\"
曹晚挥手下令。
马良浑身一颤,慌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他未料曹晚如此客气。
片刻后,马良回过神来,苦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莫非不再追究?若有吩咐,请明示。\"
曹晚微微点头,对马良的敏锐略感欣赏。此人果然机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好,直说了!\"
\"我曹晚平定诸侯无数,就连袁绍、孙策这样的豪强也非我敌手。\"
\"那群叛贼妄图凭借残兵守住临湘,简直是不自量力。我大军压境,攻破临湘只是早晚的事。\"
曹晚傲气十足,对司马徽等叛军不屑一顾。这种自信让马良内心震动。
\"不过,临湘百姓都是我大魏子民,他们被迫跟随叛军实属无奈。\"
\"若临湘城能不战而降,避免生灵涂炭,那是最理想的结果。\"
\"听说你与长沙太守韩玄关系不错,所以我要你去劝降韩玄。\"
“若他肯归降,助我攻下临湘,我可饶他不死。”
曹晚直言其意。
韩玄身为长沙太守,麾下掌控着叛军大半兵力。
一旦韩玄投降,叛军势必溃散,临湘亦将不战而破。
“他分明是想借我的力量攻下临湘,彻底消灭荆南义军。”
马良心中猛然醒悟,暗自握紧拳头。
他略作思索,随即拱手问道:“韩玄自刘表时期便割据长沙,恐怕不会轻易归顺大魏。”
“若他执迷不悟,城破之后,我必灭他满门!”
曹晚语气冰冷。
马良打了个寒颤,眼神中透出畏惧。
装作犹豫片刻后,马良神情慌张,拱手道:“多谢殿下宽恕,我愿意竭尽全力说服韩玄归降!”
“你能识时务,值得活着。”
曹晚满意点头,挥袖道:“若你成功,我可赦免马氏一族的灭族之灾!”
马良连连称谢,随后急匆匆离去。
“这马良,这般顺从,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判若两人啊。”
内帐中,庞统笑着走出来。
他与马良同为荆襄名士,当年也算旧交,彼此熟悉。
“他若真有意归降,当年又怎会逃到益州?他以为我会信他是真心归附?”
曹晚轻蔑说道。
庞统微微点头,冷笑道:“不出意外,我那老师定会借此机会设计,到时殿下无需等待后续援军,便能拿下临湘,生擒刘协。”
曹晚冷哼一声,眼中闪过杀机。
大营外,马良猛抽马鞭,疯了一般往临湘城奔去。
他频频回首,生怕曹晚反悔,派人追杀自己。
直至临湘城近在咫尺时,他才深深舒了一口气。
“曹晚,荀氏一族是你曹家功臣,你尚且屠戮殆尽,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会放过我的族人?”
“今日放了我,日后必让你后悔!”
马良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策马疾驰向临湘城。
半个时辰后,马良已站在郡府之中。
司马徽与韩玄注视着眼前的马良,眉宇间尽显异色。
“马季常,传闻你遭曹晚所擒,却如何能够逃脱?”韩玄疑惑发问。
马良冷哼一声:“曹晚自视甚高,欲借我之口劝降韩太守,这才放我至临湘。”
他直言无讳,在司马徽面前揭露了曹晚的意图。
韩玄闻言大惊,与司马徽相视一眼。
司马徽恍然大悟,笑道:“看来,你这是假意归降曹晚,借此脱身。”
“还是先生明白我心意。”
“我荆州诸多世家毁于曹晚之手,我又怎会向他屈服!”
马良言辞激晚,情绪高昂。
韩玄顿时领悟,嘲讽道:“曹贼果然狂妄,我韩玄盘踞长沙多年,岂能甘心成为曹家臣属!”
“既然他如此自负,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沉重代价!”
司马徽嘴角浮现一抹神秘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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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营,中军大帐。
马良再次返回。
“启禀殿下,臣已说服韩玄,他承诺率一万长沙兵,将城外犄角大营献给殿下。”
马良躬身行礼,满脸喜色禀报。
“当真?”
曹晚喜形于色,欣然说道:“那好,我即刻派兵接管他的营寨。”
然而马良却说道:“殿下,韩玄称需两日后再开营投降。”
“为何?”
曹晚眉心微蹙,目光透出疑虑。
“韩玄说,他罪孽深重,仅凭一万兵力归降不足以赎罪。”
“因此,他打算从临湘城调出三十万石粮草一同归降。”
“这样一来,临湘城粮草减半,殿下也不必从北方运粮,这份功劳才够弥补过错。”
马良笑着解释原因。
“原来如此。”
曹晚故作恍然大悟,爽快应允:“韩玄若真能以三十万石粮草归降,不仅既往不咎,我更会向父皇举荐,授予他两千石的官职。”
马良闻言大喜,忙道谢:“多谢殿下恩典,我这就去告知韩玄,他定会更加诚心归顺。”言毕,匆匆辞别离去。
马良刚走,庞统随即现身。
“士元,你觉得韩玄是真心归降,还是另有图谋?”曹晚端起酒杯,悠悠问道。
庞统沉吟片刻,眉宇间微露迟疑:“单凭献营投降这一点,或许还能猜测是老师的计策,想引我军接防时,乘机发难。可如今他连三十万石粮草一起送来,看似诚意十足,反而让人难以断定。”
曹晚冷笑一声:“在我看来,他送粮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暗中纵火陷害我军。”
“哦?何以见得?”庞统神情一震,目光中闪过一丝惊疑。
“韩玄声称运粮入营,分明是打着旗号,将柴草、火油等易燃物悄悄运至他的据点。等到我军前往接收时,他早已率主力撤离,仅留少数死士潜伏。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便放火烧营。”
“届时我军措手不及,必然混乱奔逃,他则在外布阵伏击,定能轻易取胜!”
曹晚一针见血地揭露了韩玄的奸计。
庞统听得浑身一凛,恍然大悟:“果真如此,这确实是一条狠辣至极的毒计,绝非寻常手段!”
思索片刻后,他又补充道:“但如果韩玄确实是诚心归降,且运送的是真正的粮草,该如何辨别呢?毕竟粮草与柴草火油的外表并无明显区别。”
曹晚轻笑一声,胸有成竹地说:“粮草比柴草火油沉重得多,只需派斥候观察车轮陷入地面的深浅,即可分辨真假。”
庞统豁然开朗,不禁面带愧色,拱手感慨道:“如此浅显的道理,我竟未能察觉,实在汗颜。”
曹晚冷哼一声:“无需自责,速去部署,看看韩玄送来的粮车里究竟藏着什么!”
“诺!”
两日后,日暮时分。
最后一辆粮车缓缓驶入犄角营,营门随之紧闭。
“禀告韩大人,水镜先生已将城内所有易燃之物尽数送出,这便是最后一车。”张南拱手说道。
韩玄微微颔首,揭开粮车上的麻布,映入眼帘的是半车干草、半车火油。
韩玄笑了。
“水镜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此火烧魏军之策堪称绝妙!那曹晚再狡猾,也绝想不到粮车上竟装载着柴草与火油。”
“届时他率军入营,我们于营内放火,营外伏击,定能重创曹贼!”
马良眉开眼笑地憧憬着。
韩玄放声大笑,自负道:“布置好所有火油与柴草,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入夜撤出大营设伏,静候曹晚那奸贼自投罗网!”
“末将领命!”
张南笑着接令。
“曹晚,我在长沙称孤道寡的日子过得挺自在,你以为我会稀罕你们曹家赐予的官职吗?”
韩玄遥望北方魏营方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叛军营外,魏军斥候飞速离去,直奔魏营。
中军大帐。
“启禀殿下,又有三十辆粮车送往敌营,应是最后一批。”
“据我们观察,这些车轮痕迹较浅,车厢内装的恐怕不是粮草。”
斥候入帐禀报。
帐内文武皆神情振奋,庞统拱手笑道:“殿下英明,所有送往敌营的粮车显然并非粮草,韩玄必是在玩诈降之计,企图烧毁我军!”
“殿下,既然这是诈降,我们怎能中计?今晚不可贸然接管敌营!”
黄忠立即进谏。
众将纷纷附和。
一杯酒饮尽,曹晚眼中杀机毕现。
曹晚霍地站起,怒吼:\"来人!速带火箭,随我火烧敌营,叫韩玄尝尝自作聪明的后果!\"
众将先是一愣,随即领悟,无不兴奋雀跃。
\"敌营囤积大量干柴与火油,这是天赐良机,殿下之计实在高明!\"
黄忠拍手称妙,领命而出。
魏军营门敞开,曹晚统帅两万余兵卒,携火箭直扑叛军侧翼大营。
夜幕降临,曹军抵达敌营前。
营内,叛军刚支起锅灶准备用餐,却被警报声打断。
\"禀韩大人,北面出现大量魏军,似有攻营之意!\"
张南急匆匆赶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