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杉略显不安地回道:“我和父亲在郊外狩猎时,他追赶一只鹿,脱离队伍,不幸遭遇刺客。幸好我及时赶到,才让父亲仅伤及肩膀。”
得知刘渊只是肩膀受伤,刘韬稍感安心,随即追问:“那刺客抓到了吗?”
刘杉摇摇头:“那刺客身手极好,反应迅速,察觉不妙后立即跃入密林,消失无踪。”
刘韬闻言心中一震,隐约感到事情不对劲。他派人在前刺杀曹晚,紧接着父亲又被刺,细思之下,这会不会是曹晚的反击?
就在他思索之际,医生宣布刘渊虽无生命危险,但需休养三五个月方能康复。
兄弟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同进入内堂探望父亲。
刘韬为示孝心,抢先一步进入内室,为刘渊喂药。
刘杉见状眉头微皱,正欲跟随,却被谋士纪南拉到一旁低声耳语。
“竟有这样的事?”刘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千真万确。”纪南点头确认。
刘杉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看来我要听听大哥怎么说。”
说着,他大步踏入内堂。
此时,负伤的刘渊面色苍白,虚弱地靠在榻上。
刘韬已跪伏榻前,细心照料父亲服药。
刘杉刚进来,刘渊便沉声问道:“杉儿,刺客抓到了吗?”
“回禀父亲,那刺客武功高强,行动迅捷,逃入密林后未能将其擒获。”刘杉有些自责地答道。
话音刚落,刘韬便严厉责备道:“三弟,你怎能容刺客靠近父帅?连个刺客都抓不到,还有什么用?”
这是刘韬一直期待的机会,他终于可以好好训斥这个弟弟。
刘渊得知刺客逃脱,本已愤怒,又被刘韬火上浇油,不禁也怒视着刘杉。
刘杉拱手致歉,语气充满愧疚:“儿未能及时防范,确有过错。但儿已查明刺客身份,此人名为小南丸,受曹晚指使,意图刺杀父帅,以泄私愤。”
“小南丸?”
“曹晚?”
刘渊听后,脸色骤变,怒意迅速笼罩全身。
刘韬心头一震,虽已猜到几分,但仍强装镇定。
他愤怒地斥责:“想不到,曹晚如此卑劣,竟用这种手段谋害父帅,实在可恶!”
“曹晚这小子,不敢正面交锋,只懂用这种阴险手段,真是令人愤慨!”刘渊重重一拳砸在榻上,怒不可遏。
周围文武官员也纷纷附和,痛骂曹晚。
刘杉话锋突转:“虽然曹晚此举卑劣,但我听说,大哥也曾派遣一名游侠王超前去刺杀曹晚。因此,我猜测,曹晚此举或许是模仿大哥的行为。”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再度大变,齐刷刷看向刘韬。
刘渊听罢,脸色阴沉,质问道:“韬儿,此事属实否?”
刘韬十分尴尬,没料到弟弟竟揭露了自己的秘密行动,还当众提及。
“绝无此事,儿怎会做这般卑劣之事。”刘韬坚决否认。
“大哥,做了就该承认,这等小人行径。”刘杉冷嘲热讽。
刘韬还想争辩,却被刘杉抢过话头:“王超行刺失败之事已在中原广为流传,父帅只需派人核查便知。”
王超身为知名游侠,向来一击必中,从未失手。而这次行动失败,更被曹晚大肆宣扬,令中原沸沸扬扬。
刘渊听闻此言,渐渐信了刘杉的话,怒目转向刘韬。
“那曹贼虽死于王超之手,可凭什么说我指使了王超?三弟,你这样冤枉我。”刘韬内心慌乱,却仍强装镇定。
刘杉冷笑反问:“大哥莫非真不认识这个王超?”
“王超大名我岂能不知,只是未曾谋面。”刘韬坦然答道。
刘杉诡笑,让刘韬心生寒意。“有趣,我刚得知,王超正在大哥府上。要不要叫他过来,大家见见?”
此言一出,刘韬脸色剧变,意识到隐瞒无望,愤怒瞪向弟弟。“可恶,他怎会监视我?”
失去底气的刘韬顿时举止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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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目睹刘韬的狼狈,已明真相,瞬间暴怒。“韬儿,你竟对为父隐瞒,行此下作之事!如今真相大白,还不认错!胆子未免太大!”
刘韬被揭穿后立刻跪下认错:“父亲饶命,儿因急于复仇,一时糊涂。”
话音未落,刘杉叹息道:“大哥,我们家要杀那曹贼易如反掌,何必用这种丢脸的手段,还连累了父亲。”
刘杉趁机将父亲受伤的责任全推给刘韬。
此时,刘韬再无辩解余地,尴尬沉默。
刘渊又气又恨,指着刘韬痛骂:“你真是不成器!”
刘韬自知理亏,低头不语,任由责备。
谋士许仙实在看不过去,劝道:“主公息怒,那曹晚本就狡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合情合理。”
许攸寥寥数语,为刘韬寻得一个体面的托词。
刘渊听罢,心头的怒火稍减。
纪南见此,连忙说道:“即便如此,大公子行事鲁莽,致使主公负伤,还需耽搁数月,这岂非扰乱了我们的全盘布局?”
许仙轻笑一声,“你这话未免太过严重。主公原打算近期内挥军南下,在曹晚尚未稳固之时将其击溃。如今主公受伤,反倒给了曹晚几个月喘息时间,若其势力坐大,日后岂不更难对付?”
许仙振振有词,而纪南却被堵得无言以对。
许仙继续道:“再说,曹贼的实力远不及我们,即便多给他几年时间,他又怎敢与我等抗衡?”
一番话让纪南哑口无言。
许仙顺势将责任从刘韬身上推开,却转向指责刘杉。
刘渊沉思片刻,觉得许仙所言确有一定道理,但他亦明白,此事若深究下去,将不再只是两个儿子之间的争端,而是两大阵营间的较量。
“罢了,你们都有疏忽之处,莫要互相责备了。”刘渊和稀泥般地劝解着,试图草草收场。
刘韬与刘杉虽闭口不言,但彼此目光间仍满是敌意。
刘渊轻按肩伤,遥望曹晚所在方向,冷声道:“曹贼,你以为区区刺客能伤得了我?我有天命护佑!待我伤愈,必取尔首级!”
许都,曹晚府邸内。
“刺伤?”曹晚喜形于色,“主公伤势如何?”
庞统拱手回禀:“启禀太子殿下,南丸那一剑虽未刺中要害,却足以令主公卧床休养四个月以上。”
“四个月以上?足够了,足够了!”
据先前分析,刘渊或将在秋收后南下,眼下秋收结束,曹晚推测,刘渊应已在筹备南征事宜。
小南丸刺伤了刘渊,这一事件或许会让曹晚获得额外的准备时间,至少四个月或更久。这段时间足以让曹晚壮大军队、囤积粮草,从而进一步增强实力。
这样的时间对刘渊而言或许不算重要,但对曹晚却是至关重要的筹码。曹晚询问亲兵关于散布消息的事宜,得知消息已按计划扩散,刘渊那边盛传此刺客是为了替刘韬复仇而行刺,实则是太子殿下的计策。
庞统接过曹晚交付的精美宝剑,却对其价值心存疑虑。曹晚则表示,若无足够丰厚的回报,何以激励他人效力?随后,祝融恭喜曹晚争取到更多时间,而曹晚坦然承认自己的行为源于护妻之心。
面对祝融的不解,曹晚直言行事光明磊落,即便未能成功击杀目标,也让对方感到困扰便是胜利。尽管如此,他的笑意中似乎隐藏着更深的谋略。祝融疑惑于曹晚此举是否符合他一贯的大局观,曹晚却自信回应,认为刘韬派遣刺客之举未得刘渊首肯,因此此次事件另有玄机。
曹晚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所以我特意显露身份,为刘杉制造契机,促使他们兄弟间产生矛盾,最好引发内乱,这不是更好吗?”
此言一出,顿时揭开了其中的奥秘。
祝融恍然大悟,面庞浮现出钦佩之色,感叹道:“没想到夫君竟有如此深远的谋略,趁机挑拨刘家兄弟间的争斗。”
曹晚微笑着点头,目光投向悬挂在前方的地图,注视着刘渊的地盘,眼神中闪烁着狼般的野心。
“刘家内部的纷争暂时难以形成大的局势,无法完全加以利用,但这个隐患先留着,待日后给刘渊一份意外之喜。”
“夫君,您的谋划真是长远啊!”祝融不禁赞叹。
“哈哈,现在我们不妨放松几个月,等到明年春日,看看刘晓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曹晚满怀期待地望向堂外。
转瞬冬去春至,四月已过。
何晓果然是一位贤明的官员,一入春便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一天清晨,何晓带着这份令人自豪的成绩单来到曹晚府邸。
当曹晚接过成绩单时,仅仅粗略一看,便激动不已。
万万没想到,在短短半年时间里,何晓不仅将中原治理得井井有条,还稳住了民心。
春天来临之际,无论官吏还是百姓,在各项政策推动下,官风清正,民情安乐,众人心向曹晚,再无异议。
在经济方面,至开春之时,何晓已筹备近百万斛的粮草物资,有了这些储备,曹晚对抗刘渊更有信心。
如今粮草充足、后方安稳,曹晚信心倍增。
“何晓,我果然没看错你,真是个人才!”曹晚忍不住称赞。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这一切都离不开殿下的英明与信任。”何晓谦逊地回应。
曹晚对何晓的信任使她的政令得以畅通无阻,顺利推行。得益于曹晚的英明决策,诸多惠民政策得以惠及每一位百姓。
“恭喜夫君,如今后方稳固,物资丰盈,即便刘渊即刻南下,我们也无所畏惧。”祝融的伤势早已痊愈,听闻何晓的报告后,她亦充满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