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被叫停,眼神闪过一丝不耐,对上李相夷的眼神,他不自觉后退一步:“门主,怎么了?”
李相夷一一扫过佛彼白石、肖紫衿几人,眼神沉沉,话语冷漠:“我看你们对我李相夷意见颇深,既然看不上我的四顾门,我就不强留了。”
言下之意,还不快滚。
肖紫衿脸色一变:“你要赶我们走?”
“门主!”佛白石大惊失色,可对上李相夷冷漠的眼神,辩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些事他们并未做过,怎能相提并论?
可,李相夷在四顾门向来是说一不二,他的决定无人能改。
云彼丘沉默不语,心中却诡异地划过一丝庆幸,对他来说,离开四顾门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天幕暴露的东西太多了,说不准那一刻他下毒的事情就会露馅,届时,等待他的结局只有——死!
倒不如,趁现在提前离开。
纪汉佛嘴唇微微翕张:“门主,我不清楚天幕上的我为什么会那样选择,但是我对门主忠心可鉴,我先离开。”
云彼丘、白江鹑、石水三人脸色惨白地跟在纪汉佛身后,独留肖紫衿一个站在原地脸色狰狞。
既然都要离开了,也不再顾及彼此脸面,肖紫衿脸色阴沉,咬牙道:“李相夷,你别后悔。”
说完,转身就走,四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前。
无人发现的角落,四顾门门人眼神一对,招呼着一个个跟上,顺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跟去。
门主不想同那几个过多计较,是门主大气,他们不行,他们心眼小,见不得这样的人轻松离开,揍一顿解解气再说。
偷溜的门人看着刘如京,赞赏道:“可以啊,老刘。”
又有一个兄弟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胸膛:“干得不错,真男人。”
至于天幕上他们为什么没出来制止,他们默契地没有开口谈论。
若他们活着,必然也会和刘如京一样。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闯江湖本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活,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今日一战,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再说了,他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想那么多做什么,倒不如多揍那几个几拳,解解气。
李相夷自然注意到那几人偷偷离开,他眼神扫过身后的兄弟们,眼神中满是愧疚。
若非天幕出现,今日之后,这些把酒言欢的兄弟都会惨死在单孤刀的阴谋之下,心中一沉。
单孤刀,你当真该死!!
部分没有离开的四顾门兄弟,见到门主的眼神,一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着急忙慌地开口。
“门主,你别又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为副门主报仇是大家一起做的决定,他们凭什么怪你!”
“就是就是,是金鸳盟挑衅在先,我们是为了四顾门而战,为了江湖正义而战。”
“门主,你就这点不好,总是爱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要我说,能怪金鸳盟,能怪单孤刀,再不行你去怪一怪路边那只狗,就是不能怪自个儿。”
“……张林,你是会说话的。”
众人哈哈大笑。
李相夷鼻腔一酸,若无其事地垂眸掩下眼里的泪光,端起茶杯敬向大家:“承蒙诸位不弃,李相夷在此谢过。”
所有人举杯:“愿为四顾门赴汤蹈火!”
李莲花看着身后一张张眼神坚毅的脸庞,眼神微颤,伸手也端起身侧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无了:“李门主全身经脉存断,碧茶之毒也早已蔓延全身…老衲也是回天无术啊。……让你容貌和身形日渐变化,故人相见也难识。”
李相夷:“李相夷已不是李相夷,这可是命数。”
……
无了:“勉强支撑十年。”
……
“李相夷已葬身东海,从此这世上只有李莲花脸。”李相夷回眸,笑意淡然。】
李相夷瞬间回头看向李莲花,抓着他的手腕探脉,他方才查扬州慢的时候,并未探到李莲花中毒。
李莲花任由他扯着把脉,轻啧一声:“李门主,能不能温柔点?”
毛毛躁躁的,不像话。
难怪这人初一露面就不由分说得去抢那杯茶喝,李相夷抬眸笃定道:“云彼丘下的,是那杯茶。”
李莲花上下看了他两眼,惊呼一声,赞赏地点了点头:“李门主,果真聪慧啊。”
他能原谅他那个世界的云彼丘,却没资格替这个世界的李相夷原谅。
孰是孰非,李相夷自有定夺。
四顾门门人怒不可遏。
“好一个云彼丘,竟然给门主下碧茶之毒。”
“难怪门主东海大战受那么严重的伤,该死的云比丘。”
“我去将人抓回来。”
李相夷默认他们的决定,对上李莲花那一张没个正形的脸,面无表情道:“你有点虚。”
若非李莲花出现,恐怕这会儿他早已身中碧茶之毒。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阵压抑的闷笑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李莲花顿时神情一僵,压低声音开口,“你才虚!”
他只是刚解了毒,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李相夷说话真难听!
不料身后的门人还未行动,云彼丘脸上带伤,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没有觉察到拳头落下,云彼丘缓缓地松开手,环顾四周,发现他又回到了四顾门的练武台。
视线对上李相夷锐利的眼神,又转头看向旁边李莲花淡漠的眼神,他后背一凉。
明明他马上就能离开四顾门,只要在天幕暴露他下毒之前,找一处隐秘之所藏好,李相夷就找不到他。
他就能活下来。
可是,为什么?
上天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李相夷声音极其冷静:“那杯茶下了碧茶之毒,是吗?”
“碧茶之毒?阿谯说…”云彼丘难以置信,原来阿谯给他的真的是无解的毒药,脸色唰地一白,愧疚开口,“门主,抱歉,我以为那是可解的毒药,我没想害你。”
一人拿起杯子砸到云彼丘头上:“畜牲,门主差点都喝了,你说没想害人。”
“云彼丘,门主待你不薄吧,战前给他下毒,你还是人吗?!!”
李相夷手一抬,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就是脸上的怒气几乎都要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