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漫灌大梁城的第三日,城内积水已达数丈,百姓们或攀附房梁,或挤在高处,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无助。
魏王圉蜷缩在王宫最高处的台阁,王袍湿透,发丝黏在脸上,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满心的惊惶。
秦军大营外,雨势渐缓,可洪水仍在咆哮。
嬴政身披蓑衣,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望着浊浪滔天的大梁城,眉头拧成“川”字。
身旁的张娘,素衣早已被雨水打湿,却顾不上这些,紧盯着城中动静,每看到有人被洪水冲走,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王,城中百姓……”张娘声音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
嬴政抬手按在她肩上,沉声道:“传令全军,组成救人队,划舟入城,能救多少百姓,就救多少!再让随军的医者,全力救治伤者。”
蒙恬领命而去,不多时,秦军将士便划着木舟,穿梭在大梁城的街巷间。
他们不顾危险,将攀附在残垣断壁上的百姓救下,送上城外的高地。
大梁城内,公孙衍带着残兵,护着魏王圉,在齐腰深的水里艰难前行。“王上,再往前,便是北门,秦军的舟船应该能到!”公孙衍大喊,声音被洪水声吞没大半。
魏王圉早已没了往日的骄横,抱着一根房梁,哭喊道:“援军为何还不来?为何……”话未说完,一个浪头打来,差点将他掀翻,吓得他紧紧抱住房梁,浑身发抖。
与此同时,派去搬救兵的死士,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却在雨中陷入绝望。
去楚国的死士,在楚魏边境被楚军拦住,楚将冷冷道:“楚王说了,大秦势大,楚国不敢招惹,你们回去吧!” 去齐国的死士更惨,还未入境,便被秦军巡逻队擒获,成了阶下囚。
秦军救人队中,有个年轻的百夫长,叫赵虎,生得孔武有力。他驾着舟,在洪水间穿梭,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孩子,被困在屋顶,忙喊道:“老人家,别慌!我们是秦军,来救你们的!”
老妇人满脸惊恐,以为秦军是来杀人的,紧紧抱着孩子往后缩。赵虎急得直喊:“真的是来救人的!大秦大王说了,要保全百姓!” 同行的军医李三,也跟着劝:“老人家,看,我们还带着药箱,是救人的!”
老妇人半信半疑,赵虎趁机靠近,将她和孩子抱上舟。一路上,这样的误会不断,可秦军将士耐心劝解,救下的百姓越来越多。
城外高地上,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挤满了获救的百姓。嬴政带着粮食、衣物前来赈济,百姓们从最初的恐惧,渐渐转为感激。有个老者,颤巍巍跪下:“秦王……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嬴政忙扶起他:“老人家,大秦要的是天下一统,不是残害百姓。待洪水退去,大秦会帮你们重建家园。”
张娘在一旁看着,眼中泪光闪烁,轻声道:“大王,百姓们开始信了。”
嬴政微微点头,看向大梁城方向,洪水虽未退,可人心,已悄然改变。
王宫台阁上,魏王圉被秦军救下时,整个人瘫软在地。公孙衍还欲反抗,被蒙恬一脚踹倒:“死到临头,还敢放肆!”
魏王圉哭求道:“秦王饶命……饶命啊……”
嬴政站在舟头,俯视着他:“魏王,你可知罪?”
魏王圉连连磕头:“知罪……知罪……不该与大秦为敌……”
“念你投降,可保你性命。”嬴政目光扫过王宫废墟,“魏国宗庙,可保留一处,供后人祭祀。但大梁城,需按大秦律法重建。”
魏王圉忙不迭答应,像只斗败的公鸡,被秦军押走。
洪水退去后,秦军开始协助百姓清理废墟,重建家园。邯郸太学的学子们,也带着秦律、农具而来,在大梁城开设学堂,传授知识与农耕之法。
张娘跟着察哈尔,走在大梁城的街巷间,看着百姓们从绝望中走出,脸上渐渐有了生机,轻声道:“老师,或许这样,真能挽回天和。”
察哈尔捋着胡须,笑道:“秦王有仁德,又有大略,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最大的天和。”
嬴政站在城墙上,望着重建中的大梁城,对身旁的李斯、韩非等人道:“大梁既平,魏国已灭。接下来,便是楚、燕、齐……”他的目光,透过万里河山,看向远方,“孤要让这天下,皆为大秦之土,百姓皆为大秦之民,共享太平。”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梁城的废墟与新生上。秦军的旗帜,在城墙上猎猎作响。
大梁城的重建工作正如火如荼,嬴政却未敢有丝毫懈怠。这日,他在处理完魏国善后事务后,传召张龙、刘妈、宋瑜三人入殿。
三人踏入咸阳宫议政殿时,嬴政正倚在案前,翻阅着各地呈来的文书。见他们行礼,嬴政抬了抬手中的玉圭,朗声道:“魏国已平,尔等在大梁搜集情报,功不可没,当赏!”说罢,便令侍从端上黄金、绸缎,以及象征荣耀的秦爵令牌。
张龙三人谢恩后,挺直身板。嬴政目光如炬,扫过他们,缓声道:“如今魏国已灭,下一个,便是楚国。孤要你们前往楚国,与楚国玄鸟分部负责人【悦香楼】掌柜柳湘湘接头,务必摸清楚国朝堂动向、军备虚实,尤其是楚王对大秦的态度,还有楚国水师的布防。”
张龙抱拳,声音沉稳:“大王放心,我等定不负使命,探清楚国情报,助大秦早日一统。”刘妈、宋瑜也齐齐应和,眼神中满是决然。
“切记,行事要隐秘。”嬴政站起身,负手踱步,“楚国幅员辽阔,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轻举妄动。若遇危险,可持此玄鸟令符,联系大秦在楚暗桩。”说着,他将三枚刻有玄鸟纹的青铜令牌递出。
三人接过令符,郑重收好。嬴政又叮嘱:“柳湘湘身处楚都,经营悦香楼多年,消息灵通,你们要与她紧密配合。若能离间楚国君臣,或策反楚国将领,便是大功一件。”
“谨遵王命!”三人齐声回应,而后退下,即刻收拾行囊,准备奔赴楚国。
咸阳城外,长亭旁,他们饮下饯行酒,便快马加鞭,朝着楚地进发。
前路未知,可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负秦王所托,为大秦一统天下,再添助力。
而楚都郢城的悦香楼里,柳湘湘正擦拭着酒壶,望着窗外渐近的尘烟,唇角带笑,她收到魏国被灭的消息。想着,“秦王下一个目标想必就是楚国了,自己也要早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