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气氛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李长夜笑着问道：“那个扮演主厨的大叔是哪找来的？人才啊！必须重奖！”
“是……是咱们公司食堂新来的帮厨，以前在横店当过群众演员。”
陈凯也是忍着笑，汇报道，“他说董事长您给的剧本太有意思了，演得特别过瘾。我已经按您的吩咐，给他包了个五万块的大红包，还把他提拔成了食堂的凉菜组组长。”
“好！做得好！”李长夜满意地点点头：“我李长夜的公司，从不亏待任何一个有创意、有贡献的人才，哪怕他只是个帮厨！”
他转向苏小米和林晚晴，得意洋洋地炫耀：“看见没？这就是企业文化！忠诚和创意，都是要靠真金白银和真心实意来鼓励的！”
苏小米无奈地扶额，心想您的“企业文化”就是鼓励员工用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去整您的对手吗？
林晚晴罕见地评价了一句：“方法……很高效。”
“那是！”
李长夜更得意了：“对付钱富贵那种抠抠搜搜的老狐狸，就不能按常理出牌。舆论战他输了，技术战他输了，现在连线下骚扰战他也输了。接下来，咱们该玩点什么好呢？得给他来个更狠的，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李！长！夜！”
钱富贵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面目狰狞，仿佛一头困兽：“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已经被愤怒和绝望冲昏了头脑。
常规手段既然无效，那就只能……不择手段！
他将目光投向了寰宇集团那栋灯火辉煌的总部大厦。既然拔网线不行，那就试试别的！
“喂？是黑鹰安保吗？”
钱富贵拨通了一个私下里搞来的号码，对方是一家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特殊服务”公司。
“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忙……对，寰宇集团大厦……不是进去偷东西！也不是伤人！”
“我需要你们……在他们用电高峰期，比如晚上八点到十点，想办法让他们的总电闸……跳几次闸！不需要彻底破坏，跳一下，恢复，再跳一下……能做到吗？价格？价格不是问题！”
钱富贵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
他幻想着寰宇集团因为频繁断电，导致《废土纪元》服务器再次崩溃，玩家怨声载道，李长夜焦头烂额的场景。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一阵快意。
然而，他再次低估了寰宇集团“该死”的福利和员工忠诚度。
黑鹰安保派出的两个“业务员”，穿着偷来的电工服，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寰宇大厦的配电房附近。正当他们准备动手脚时，一个提着拖把，哼着小曲的身影出现了。
正是保洁员王阿姨。
王阿姨眼神好，一眼就看出这两个“电工”不对劲。
哪有电工深更半夜，还戴着口罩帽檐压得低低的？而且他们那身电工服，崭新得像是刚从戏服店租来的。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王阿姨厉声喝道。
两个“业务员”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是来检修线路的。”
“检修线路？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王阿姨提高了警惕，悄悄按下了随身携带的紧急呼叫按钮。这是上次“拔网线”事件后，李长夜特意给所有夜班后勤人员配备的，直接连接保安室和行政部。
“呃……这是临时安排……”
“临时安排也得有工单！把你们的工牌拿出来我看看！”王阿姨叉着腰，气势十足。
两个“业务员”对视一眼，知道瞒不过去了，其中一个恶向胆边生，掏出一根电棍就想冲上来制服王阿姨。
就在这时，呼啦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七八个穿着寰宇集团统一制服的保安，手持防暴盾牌和警棍，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
领头的保安队长一声断喝：“不许动！我们怀疑有人企图破坏公司财产！”
两个“业务员”一看这阵仗，顿时怂了，乖乖束手就擒。
第二天，李长夜办公室。
“你是说，钱富贵那个蠢货，又花钱请人来拉我们电闸？”
李长夜听着保安队长的汇报，差点没笑出声，“结果又被王阿姨给撞见了？”
“是的，董事长。王阿姨真是我们公司的福星啊！”保安队长也是一脸敬佩。
“哈哈哈！王阿姨！又是王阿姨！”李长夜拍着大腿，“这阿姨是钱富贵的克星吧！不行，必须重奖！陈凯！”
“在，李董。”
“给王阿姨再发五万！不！十万！名目就叫‘公司电力安全守护神特别贡献奖’！”李长夜大手一挥。
“另外，”李长夜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通知行政部，鉴于近期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加强夜间巡逻，尤其是配电房、机房等关键区域。同时，给所有夜班后勤人员，包括保洁、保安、食堂大叔每个人五倍的加班补贴和福利。”
苏小米在一旁默默计算着成本，嘴角微微抽搐。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但她也知道，这点钱对于提升员工安全感和忠诚度，以及防范“商战手段”来说，绝对物超所值。
王阿姨再次获得十万巨奖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寰宇集团。基层员工们更是欢欣鼓舞，士气高涨。
“看到没！在咱们寰宇，只要你对公司忠诚，公司就不会亏待你！”
“王阿姨都快成咱们公司的传奇人物了！”
“我现在巡逻都特别带劲，说不定也能抓个坏人，拿个十万八万的奖金！”
寰宇集团内部一片和谐向上，忠诚度再次爆表。
而另一边，蓝鲨互娱。
钱富贵得知自己花重金请的“专业人士”又一次折戟沉沙，而且还是栽在同一个保洁阿姨手里，气得差点当场脑溢血。
“废物！一群废物！”他歇斯底里地砸着办公室里的东西：“连个电闸都拉不了！王秀兰！又是你！我记住你了！”
接连的失败，让钱富贵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
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看谁都像是李长夜派来的卧底。
就在这时，一个更让他崩溃的消息传来——他发现，自己公司内部，也开始“闹鬼”了。
先是公司厕所里的卷纸，消耗速度突然变得异常惊人。
以前一天换一次就够了，现在一个小时就得换，而且经常是刚换上，一转眼就不见了。负责采购的行政人员叫苦不迭，厕纸的采购预算直线上升。
接着，是订餐系统。
员工们中午订的餐，要么送错楼层，要么干脆送不到。
打电话去餐厅问，餐厅说早就送到了，签收人还是蓝鲨互娱的前台。
可前台一脸无辜，说根本没见过那些外卖。
最后发现，那些失踪的外卖，都被人偷偷堆放在了消防通道里，等找到时早就凉透了。
然后是打印机。公司的打印机开始频繁“罢工”，要么卡纸，要么墨盒“离奇消失”。
技术人员检查了半天，也找不出硬件问题，只能归咎于“设备老化”或“使用不当”。
最离谱的是，有人发现，公司茶水间里的方糖，被人偷偷换成了盐……
好几个加班到深夜，想泡杯咖啡提神的员工，在喝下第一口“特调咖啡”后，都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些事情，单拎出来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接二连三地发生，就让整个蓝鲨互娱的办公环境变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钱富贵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隐隐觉得，这背后肯定有鬼！
说不定就是李长夜那个混蛋，又在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他怒火中烧，但又抓不到任何实际证据。总不能因为厕纸消耗快，就把李长夜告上法庭吧？
被内部层出不穷的“小意外”搞得焦头烂额的钱富贵，冥思苦想，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一定是李长夜！他肯定又在收买我的员工！”
钱富贵在办公室里踱步，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用高福利收买人心，让寰宇的员工对他死心塌地。哼！这一招，我也会！”
他想起了李长夜奖励王阿姨的事情。虽然上次尝试失败了，但他觉得，那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彻底！不够有诚意！
“对！我要拿出诚意！”
钱富贵猛地一拍桌子：“我要让我的员工看到，只要他们愿意坦白，我不仅不会追究，还会给予重奖！这样一来，那些被收买的员工，肯定会为了奖金而主动交代。到时候，我就能掌握李长夜搞鬼的证据，还能顺便清理门户，一石二鸟！”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简直是商业奇才！
于是他立刻召集全体员工开大会。
会议室里，员工们稀稀拉拉地坐着，大多面无表情，或者低头玩着手机。
最近公司里乌烟瘴气，人心涣散，大家对老板的讲话早就没什么期待了。
钱富贵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各位同事，我知道，最近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难，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但是我相信，我们蓝鲨互娱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好的，都是忠于公司的，只是可能……有极少数人，一时糊涂，受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和收买。”
他扫视着台下，试图从员工们的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我给大家一个机会。”钱富贵提高了音量，脸上带着“宽宏大量”的表情，“只要你现在站出来，坦白交代！承认自己被寰宇集团收买，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情！我钱富贵保证！不仅对你既往不咎！还会当场奖励你……一万块现金！”
“哗”
台下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员工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解。
“老板这是……又抽什么风？”
“坦白从宽，奖励一万？真的假的？”
“难道他也要学寰宇集团吗？”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没人敢当出头鸟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叫小李，是技术部一个刚入职不久的程序员。
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看起来紧张极了。
“钱……钱总……”
小李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我坦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小李身上。
钱富贵心中一喜，暗道：“鱼儿上钩了！”
“说！快说！”钱富贵故作镇定，但语气中的急切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是不是寰宇集团的人找过你？他们让你做什么了？”
小李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是……是寰宇集团行政部的一个人联系我的……他……他给了我五百块钱……”
“五百块？”
钱富贵皱了皱眉，觉得有点少，但还是追问道：“他让你干什么？是不是让你破坏服务器？或者窃取公司代码？！”
小李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蝇：“他……他让我……用饮水机的热水……去浇死公司前台那棵发财树……”
钱富贵愣了一下，眉头拧得更紧了：“浇树？还有呢？”
“还……还有……”
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让我……把……把前台那个招财猫……换成……换成一只加菲猫……”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几秒钟后，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笑声如同会传染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员工们有的捂着嘴偷笑，有的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卧槽！浇死发财树，换上加菲猫？这是什么阴间操作！太损了！”
“寰宇集团也太有才了吧！这招是想在风水上搞垮我们吗？”
“五百块就干这个？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钱富贵的脸，瞬间从刚才的期待，变成了铁青，然后涨成了猪肝色。
对于笃信风水的他来说，这已经不是恶作剧了，这是赤裸裸的诅咒！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被李长夜！被眼前这个蠢货员工！被全公司的人当猴耍了！
他指着小李，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你……你……你敢动我的发财树？把我的招财猫换成那只懒猫？”
小李吓得一哆嗦：“钱总……我……我坦白了啊……您不是说，坦白了就……就奖励一万块吗？”
“奖励？”
钱富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一拍桌子，咆哮道：“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想要奖励？你这是在咒我们公司破产。因为你这种内奸，我们公司的风水受到了多大的破坏？公司的运势受到了多大的影响？！你知不知道？”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你！马上给我滚蛋！你被开除了。还有我要告你，告你恶意损害公司财产，诅咒公司发展，让你赔偿我的发财树！赔偿公司这一个月来所有的损失！所有的！”
小李彻底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坦白”，换来的不是承诺的奖金和既往不咎，而是被当场开除，还要背上巨额的赔偿！
台下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员工都惊愕地看着状若疯狂的钱富贵，又同情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小李。
一股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大家终于明白了。老板所谓的“坦白从宽，奖励一万”，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他只是想钓鱼执法，然后杀鸡儆猴！
小李被保安毫不留情地“请”出了公司。
而这场闹剧般的“坦白大会”，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蓝鲨互娱的员工们，彻底心寒了。
“妈的！这老板，真不是个东西！”
“浇死一棵树就要人赔偿所有损失？以后谁还敢待？”
“这公司算是彻底没救了，赶紧找下家吧！”
“找下家？呵，在找到下家之前，总得找点乐子吧？”一个老员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墙角另一盆长势喜人的绿植。
于是，一场由员工自发的、更加疯狂的“摆烂”与“狂欢”，在蓝鲨互娱内部，轰轰烈烈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