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乌五年(242年),建业皇宫的椒房殿内,一位华服女子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丹蔻(kou,古代女子染甲的颜料)轻点的指尖把玩着鎏金步摇。她眉目细长如新月,眼尾微挑带着三分媚意,朱唇常含似笑非笑的弧度,可当眸光扫过跪地的宫人时,却冷得如同腊月寒冰。这便是孙权长女孙鲁班,人称\"全公主\",在东吴宫闱的权力漩涡中,她以柔媚为刃,搅动起一场场腥风血雨。
正史《三国志·吴书》对她的记载带着几分隐晦:\"全主,权长女也,适周瑜子循,早卒,后再适全琮。\"寥寥数语,却难掩她在二宫之争中的狠辣手段。野史《江表录》则绘声绘色描述其年少时的娇蛮:及笄之年,她便常着孔雀蓝织金襦裙,骑着西域进贡的胭脂马穿行于建业街头,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孙权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甚至特许她参与朝会旁听,这也为她日后插手朝政埋下伏笔。
孙鲁班的第一段婚姻嫁给周瑜之子周循,可惜夫君早逝。野史传闻,她在守寡期间仍不减锋芒,某次家宴上,面对权臣张昭的暗讽,她轻笑一声:\"先生可知,女子若要立足,靠的从来不是裙带?\"(《吴宫秘事》)不久后,她改嫁卫将军全琮,从此被称为\"全公主\"。婚后,她凭借夫君的势力与父亲的宠爱,在朝堂上安插亲信,连丞相步骘(zhi)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真正让孙鲁班站上权力巅峰的,是东吴的二宫之争。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为夺储位明争暗斗,她敏锐嗅到机会,决意扶持幼弟孙亮上位。《三国志》载:\"权既立和为太子,而封霸为鲁王,初拜犹同宫室,礼秩未分。群公之议,以为太子、国王上下有序,礼秩宜异,于是分宫别僚,而隙端开矣。\"孙鲁班抓住孙和之母王夫人对自己不敬一事大做文章,常在孙权面前哭诉:\"王夫人见陛下病重,竟面露喜色,怕是盼着太子早日登基!\"(《吴录》)她说话时,泪珠子顺着精致的脸颊滚落,孙权见状怒不可遏,渐渐疏远了孙和。
为巩固势力,孙鲁班将侄子孙峻拉入阵营。野史《建康野闻》绘声绘色描述两人的勾结:某次深夜密会,她卸下华服,只着一件月白色寝衣,倚在孙峻身侧低语:\"助我一臂之力,你我共享天下。\"孙峻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眸,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此后,两人联手构陷孙和党羽,朝中大臣但凡反对者,或被贬谪,或遭诛杀。
赤乌十三年(250年),孙权终于废孙和,赐死孙霸,立孙亮为太子。孙鲁班的权势达到顶峰,她每日晨起梳妆要耗费两个时辰:先用西域进贡的螺子黛(一种青黑色颜料,用于画眉)描绘远山眉,再以燕支(胭脂)晕染双颊,最后插上九凤衔珠钗。望着铜镜中美艳而威严的面容,她轻声笑道:\"这东吴的天,终是我说了算。\"(《吴宫艳史》)
然而,权力的反噬来得比想象更快。五凤元年(254年),孙峻病逝,其堂弟孙綝(chēn)掌权,与孙鲁班渐生嫌隙。她试图故技重施,却发现孙綝并不买账。《江表传》记载,某次朝会,她当庭怒斥孙綝:\"你不过是我扶持起来的小辈!\"孙綝冷笑着回应:\"公主可还记得,当年是如何构陷太子的?\"
永安元年(258年),孙亮被废,孙鲁班失去靠山,被流放豫章。野史描述她离宫那日,褪去华服,换上粗布衣裳,蓬头垢面地登上马车。望着渐行渐远的皇宫,她对着铜镜喃喃自语:\"我机关算尽,终究是一场空。\"(《吴地佚事》)曾经那个艳冠东吴、翻云覆雨的全公主,最终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只留下一段关于野心与权谋的传奇。
后人谈起孙鲁班,总忍不住感叹:\"红颜本可安盛世,偏学鸱(chi,猫头鹰,喻指贪婪凶狠之人)鸢弄权术。椒房殿里谋天下,终落半生凄凉路。\"她的故事,不仅是一个女子在权力漩涡中的沉浮史,更是东吴由盛转衰的缩影。当人们翻开泛黄的史册,似乎还能看见那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在宫墙内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