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眼瞧着要好了,怎么会忽然高热惊厥。
惠妃得了消息也有些惊讶,不由到了陵容这里。
琥珀和陵容正说着话,见宝娟和惠妃进来,琥珀行礼后上了茶退了出去。
惠妃就有些担忧问:“九阿哥之事……”
陵容点点头:“我也听说了,是高热诱发了惊厥。”
“怎么会?不是说都好转了么?”惠妃还是有些疑惑。
陵容想了想说:“如此也是猜测,九阿哥年纪本就小,又染了水痘,听说皇后那边怕九阿哥乱动破了痘疮,时不时捆着。”
“大人有脾气,可这小儿就没有?说不得就是九阿哥气性大些。”
“太医院里的人也知道九阿哥是皇后的期望,这用药上难免药效大了些也可能,若是平常,这些太医说不得还要斟酌几分,可若是治不好九阿哥,什么下场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这样看来,九阿哥好了乃是用药催的,表面上好了,可根子还不成,这一来二去只怕是拖垮了他。”
陵容又感叹一句:“真是可惜了。”
惠妃也点点头说:“谁说不是。”
皇上那儿也查了个清楚明白,九阿哥乳母嬷嬷们通通杖毙,太医院里几个为九阿哥看诊的太医也全都处置了,贬官的贬官,问罪的问罪。
太后也得了消息感叹一声:“从前只觉得她心细,只不过到底不是亲生的,没有贤宸贵妃那样的体贴入微。”
竹息也沉默片刻说:“皇后娘娘管着宫中大小事务,难免被分去了心思。”
“大阿哥从前也是高热没的,如今九阿哥又是因为高热,你说这……”
“哎……”
太后强自打起精神来对竹息说:“哀家记得从前抄过一卷《往生经》,你去给了皇后去,让她再给了那孩子吧。”
“既然母子缘浅,还望她仔细保养,莫要失了心气。”
“别被旧事牵连,圣母皇太后总有她的尊荣在。”
皇后这里这回实打实犯了头风,也怪剪秋一句多疑的话!
当时剪秋心焦,口不择言说了句:“怎么又是高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后听了惨然一笑,是啊,又是高热!
当年大阿哥也是高热!
一瞬间只觉得头痛欲裂,强忍着做了些安排,还是剪秋见势不对连忙召唤了太医来,皇后面色苍白,额头隐隐有汗珠,剪秋和苏培盛都吓了一大跳。
皇后也是不得已使了个苦肉计,只要苏培盛在,自己这慈心嫡母就能立住!
果然苏培盛回去和皇上说了这事,皇上听了默然片刻,原本有些责怪的话就忍着没有说出来。
惠妃又低声问:“怎么偏偏九阿哥染了病,莫非是有人暗中动手?”
若说有人暗中动手,陵容也想不明白是谁。
陵容也见识过人心险恶,心里一惊,莫非是夏氏?
可这怎么可能?
夏冬春没了,九阿哥就是夏氏日后的依靠,夏氏怎么会?莫非是想着有了病痛不能问鼎大位?
说不得是皇后族人相逼!
若是日后九阿哥真的继位,那么夏氏才是真正的母族,皇后这一支族人莫非是害怕这样?
到底夏氏和九阿哥才是真正的亲娘舅!难道是怕九阿哥到时候给夏冬春翻案?怕查出夏冬春真正的死因?
难道夏氏是为了自保不得已对九阿哥下手?
陵容想着又摇摇头,皇后族人投鼠忌器,怕是不会这么早就动手,夏氏恐怕也舍不得日后的富贵!
九阿哥此事莫非真是意外?
不管如何,先有太后赐下经书,后有皇上问罪太医,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只不过不知道皇后是因为九阿哥夭折伤怀,还是想到了早逝的大阿哥,心里幽愤,这病情就拖沓了起来。从此就免了众人的晨昏定省,各人也落了个清闲自在。
甄贵人这里自打生了十阿哥后,心思也逐渐放在了孩子身上。只不过不知为何甄贵人恶露不断,虽然不是血崩,可日日恶露排不干净,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还是崔槿汐反应快,等众人出去了悄声在甄贵人耳边说:“小主,不对劲。”
虽然甄贵人也是头一回生产,可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早先也听过恶露的事情,可自己精神一日短过一日,这就不对劲。
甄贵人神情严肃问:“是你盯着在熬药?”
槿汐连忙点头:“正是,只有奴婢一人盯着,从不假借于旁人。”
二人正怀疑着,没想到苏培盛竟然来了,甄贵人不便见他,就对槿汐说:“你去瞧瞧苏公公有什么事?”
槿汐扶着甄贵人躺下歇息,这就出去,见苏培盛满脸笑意,槿汐也就放下心来,皇上这几日不知在忙些什么,槿汐只是听说召见了不少大臣,每日里忙于政务,再未操心后宫事宜,连带着十阿哥都是赏赐过几回,还从未来看过。
苏培盛见槿汐出来笑着说:“恭喜贺喜。”
槿汐一听他这话,不由心里一喜,十阿哥出生已经恭贺过了,那么苏培盛又恭贺,能恭贺谁?还不就是甄贵人!莫非皇上恢复了莞嫔的位分?
苏培盛见槿汐也露出些欢喜惊讶神色来,也没再卖关子,又笑着说:“皇上复了莞嫔娘娘的位分,原本还要赐居翊坤宫,想着十阿哥刚出生不宜搬家,这才让继续住在敬嫔这里。
等苏培盛一走,敬嫔得了消息,笑着过来看望莞嫔,见是槿汐守在门口,敬嫔笑着问:“莞嫔歇下了?”
槿汐连忙给敬嫔行了礼说:“刚喝了药。”
敬嫔听了就点点头:“好在这几天天气还不算热,月子里倒也自在,本宫晚些时候再来。”
剪秋得了消息,心里又一次怨恨起了皇上,皇后这儿还病着,刚刚丧子,皇上那边却忍不住晋了甄贵人的位分,如今又成了莞嫔。
怎么莫非还想着十阿哥学敦亲王?当年敦亲王出身高贵,怎么皇上的十阿哥也要学先帝的十阿哥?小小汉军旗家里出来的罪臣之女,就算生了皇子莫非还想着一飞冲天不成?
真是可笑。
剪秋心里想着,即便发现了,这月子病也算落下了病根,就算能治,日后月信行经的时候也比常人更厉害些,一辈子活着受罪才能让人心里安生!